莫千蕊的好主意就是，做独家生意。
无论在什么年代什么地方，垄断永远是利益最大的敛财手段。
就好比上辈子莫千蕊听过的一个小故事，人家都跑去淘金了，而某个人却卖起了水。这里头的道理其实是差不多的。
第二川原本就是专门卖跟吃食有关的东西的，可问题在于东西太杂乱了。就是属于客栈、酒楼、粮铺、点心铺子等等，但凡跟吃食有那么一些关系的铺子都有。自然也包括几家佐料铺子了。
曾记佐料铺原本并非独家，不过却是佐料最齐全的一家。
一般的酒楼食肆都是跟曾记佐料铺拿货的，而普通人家却不会这么做，因为没有那个必要，且曾记佐料铺因为佐料都是上成的，价格并不算便宜。
这也是为什么乔家出事以后，曾记佐料铺的生意会一落千丈的缘故。
要知道，乔家的那些酒楼以往可是曾记佐料铺的大客户。
不过，莫千蕊很清楚李家大伯的决心有多大，加上有自己的鼎力相助，她相信用不了多久，不止是第二川，整个三川道都会恢复往昔的繁华，甚至于比以往更甚。
“曾大掌柜，我是这么想的。这里往后都要改成酒楼食肆还有各色的小吃铺子，这佐料却是大头了。另外，还有我打算在这里开一家麻辣烫的铺子，锅底汤料之类的也是大头。像烧烤串串油炸串串一类的，酱料之类的怕是也需要大量。”
“这……莫家大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叫我做这个吗？可好些东西我不会呀，之前不是都跟你买的吗？”
曾大掌柜有些吃不准莫千蕊的想法，不过他知道莫家跟李家大伯挺熟悉的，旁的不说，一个村子出来的人且先前阿奶还帮着李家大伯来劝他卖了铺子，因而他对于莫千蕊的说辞还是挺在意的。
“咱们可以合伙呀。我出配方，曾大掌柜你来经营，如何？”
莫千蕊也懒得绕弯子了，直言道。
这下，却是将曾大掌柜给弄得一愣一愣的：“合伙？像之前那样吗？”
所谓之前那样，指的是莫千蕊在家里做好了秘制酱料低价卖给曾大掌柜，然后曾大掌柜再卖给上门的客人。
这样的合伙已经有好几个月时间了，可惜莫千蕊这次并不打算这么做。
“并不是这样的。”莫千蕊想了想，用最简单的语言道，“以前是我做，然后卖给你。如今是我将法子教给你，你带着儿孙们做。同时，我也帮你找好下家，销路方面你不用担心。”
这话一出，曾大掌柜两眼锃亮。
做生意最怕什么？
第一，货源难找。
第二，销路难找。
莫千蕊做的酱料是什么档次的，曾大掌柜心里有数。除却价钱有些高之外，其他的几乎没有任何缺点。而价钱高这方面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会来他铺子里买那些秘制酱料的只有酒楼，普通人家根本就不会问这个。
至于销路问题，以前曾记佐料铺靠的是乔家的酒楼，如今乔家倒了，可莫千蕊跟李家的关系好，只要将销路打开了，那赚钱就是铁板钉钉的。
“莫家大丫头，你跟我说说咱们两家要怎么合作？”
在心里默默的盘算了一下，曾大掌柜明白自己一家的长处就是人手多，且跟莫家关系好。可要这么说的话，莫家完全可以随便找个人合作，明月镇并不小，手脚勤快的人也多得很。
说白了，曾大掌柜明白两家合伙的重点在于莫千蕊的配方以及销路，他自然而然的放低了姿态。
而莫千蕊其实就是方才刚冒出来的想法而已，因而还没有一个完善的计划。
略微思量了一下，她道：“咱们要做佐料生意的话，那些普通的佐料可以先放放，专攻酱料和锅底汤料这一块。这样的话，咱们就需要一个比较大的场地，用来做酱料和熬制锅底汤料。铺面的问题不用愁，自然李家大伯答应了你到时候回迁，那就不会有问题的。不过，这干活的场地……”
“我去买个院子大些的房子，反正之前李大掌柜也给了不少钱。这地方稍微偏远一些也没有关系吧？三川道附近的大房子太贵了。”
“可以的，到时候用板车拉就成了。不过，咱们还需要签订一个契约，将双方的责任确定一下。还有分红的问题，最好也先商量妥当。”
见过上辈子诸多合作伙伴最终闹翻的例子，莫千蕊深深的认为丑话说在前头比较好。
她倒是并不担心曾大掌柜拿了她的秘方拒绝合作，真要是发生了这种事情，不说李家大伯会站在她这边，唐晏岫那儿……虽然他很有可能完全不将这些小事儿放在眼里，可拿他唬人却是足够了的。
签订契约这种事情，就不用莫千蕊出面了。
她只是将具体的条例梳理清楚，随后找李家大伯要了一个账房先生，由她口述对方写字，之后这事儿就被莫千蕊交给了阿奶来处理。
阿奶真是一个金牌助手啊！
倘若阿奶不要每次接到赏钱时都一副财迷的丢人样儿，她就更满意了。
第二川的规划在继续。
除了莫千蕊先前想的麻辣烫铺子外，还专门弄了个卖各种煲仔饭的铺子，以及各种各样的串串、包子、面条，甚至于她一时兴起还折腾出了一家西点铺子。
且所有的铺面都模仿上辈子的美食街，在门面前头摆上了柜台，上头全是热气腾腾的小吃。当然，里头还是有座椅的，却是全部都打通了，座位随便串着坐。
其他的问题倒是没有，至少李家大伯都能接受，唯一的问题在于，莫千蕊提出来的收费方式。
莫千蕊的意思是，在第二川的两个入口和岔道口都安排人专门收费，食客们可以先花钱买下一些票据，随后直接用票据买餐点。
这样的好处是接触钱财的就是固定那几个人，且还不怕食客吃霸王餐。
毕竟，铺子两下一打通，再让小儿去收钱太费事儿了。
可问题就出在票据方面。
“这要是旁人拿了咱们的票据做出仿冒的，又该如何？”
莫千蕊本想说，没人会为了几文钱的小吃干这么蠢的事情吧？不过，转念一想，这事儿说不定还真会发生。回忆了一下上辈子的情况，人家一般都是直接打出小票的，上头有日期时间以及条形码，倒不会有人看的这般仔细，不过也没听说过被人?大面积的仿冒。
可搁在如今……
“那干脆就不用票据了，直接将收银台搁在铺子外头好了，先收钱后点餐，不过这样一来需要的人手就多了。”
仔细一想，莫千蕊干脆就深究这些细节了，就当是以往那般需要一个掌柜专门管钱好了。反正这事儿的关键在于，先付钱再吃饭，虽说最初实施起来会有些困难，不过相信时间久了，他们就会习惯的。
当然，最好还是用同一的票据，这样看起来更加高大上一些。
李家大伯还是有些迟疑，道：“这样会不会引起旁人的非议？”
莫千蕊像第一次认识李家大伯一般，两眼瞪得滚圆：“做生意还怕非议？要的就是让他们议论！”
只要不是涉及到食物质量或者口感问题的，莫千蕊逗不在乎。
像她以前还知道有人故意弄出一个噱头出来，为的就是吸引旁人的目光。
到底，莫千蕊的说法打动了李家大伯。
“对了，还有一个雅间的问题，第二川上的铺子，并非每一间都有两层的。我想的是，将那些小楼仍作为酒楼用，毕竟一条美食街上总归是要有几家酒楼的。”
这个倒是没啥大问题，虽说李家大伯以前是主管布庄的，不过跟着他的几个老伙计中，倒是有专门管酒楼的。
接下来就是确定一下小食铺子的顺序了。
别小看了这个，顺序也是至关重要的。
比如说，靠街口的铺子要卖一些开胃的小吃或者汤水，决不能在一开始就卖饱腹的吃食，要是这么做的话，才走了没两家肚子就饱了，之后还有什么花头？
同时，还要注意到香味问题。
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不过要是香味不够浓郁，却很难激起食客的食欲。
将这些都安排妥当之后，莫千蕊迎来了最繁琐的工作。
培训员工。
无论是麻辣烫、煲仔饭还是其他的吃食，多数都不是本地的传统小吃，而是来自于莫千蕊上辈子。做这些小吃的难度倒不是很大，当然这是对于莫千蕊来说的，要培养一个能够掌厨的人，哪怕只是每人学会一道小吃，也挺不容易的。
而这还不是最为可怕的，真正的大戏还在后头。
有人上门自荐了。
以往莫千蕊真不觉得自己认识的人多，因为上辈子的经历，她的性子里还是有一些孤僻的成分在的。当然，她是知道掩饰这一点的，所以并不是很明显。可饶是如此，她自认为熟悉的，也就知道莫家人和李家几个女眷了。
可谁能告诉她，这都是什么三姑六婆的？她真的认识这些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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