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千蕊第一个反应就是，答案有着落了。
尽管对于自己逼问的手段不是很有信心，同时也怕将自己知晓的事儿无意中透露出去，莫千蕊本就在迟疑应该怎么开口。可面对慧娘需要考虑再三，面对小夕却完全不需要了。
“来来，先进来再说。”
赶紧将俩人拉了进来，莫千蕊格外得热情。
见状，慧娘面上的尴尬之情略微减少了一些，而跟在她后头的小夕，则是一脸懵懂的跟了进来，一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的样子。
虽说家里的下人不多，不过却仍是有个洒扫婆子，和一个小厮的。
那小厮不是旁人，正是昨个儿被莫家阿奶使唤的团团转的小果子，当然，这只是个小名，人家大名……估计更难听，那小厮死活不愿意说出来。
让小果子去灶间端了茶水，捡了几样茶点过来，莫千蕊这才探寻的看向慧娘。
慧娘冲着莫千蕊笑了笑，只是笑容却不是很自然。
端着茶盏好半天，才弱弱地扭头冲着小夕道：“小夕，我有些话跟大丫头说，要不然，你去院子里待会儿？”
不等小夕开口，莫千蕊便接了腔：“还是去隔壁寻二丫吧，顺便帮我看看，那丫头有没有在偷懒耍滑。”
小夕也不疑有他，脆生生的应着便跑了出去。
“行了，人都走了，有什么话，慧娘你就直说吧。”若说原本莫千蕊只有一分怀疑的话，见慧娘方才那番作态，却是更为起疑了。连她这个仅仅见过小夕几次面的人都知晓那姑娘的性子，慧娘又怎会不知呢？
明知道小夕没什么心眼，却仍然坚持将她支开。那要么是正发生什么大事了，要么就是这事儿跟小夕本人有关。
又或者，干脆就是阿林的事儿！
莫千蕊猜测的方向倒是对的，可惜，结果却完全错误。
仿佛是终于鼓起了勇气，慧娘将手中已经捧了好一会儿的茶盏搁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大丫头，你能不能收小夕为徒？”
……
莫家灶间里。
“小夕，你来找我玩儿吗？今个儿不行呢，我阿姐可坏了，她自个儿嫌弃这段时间累了，却给我布置了好些功课。我从一大早就开始忙活了，怕是要忙到下半响才能弄好呢。”
见到久违的小伙伴，二丫倒是挺开心的。
虽然她跟伶娘的关系更好一些，可跟小夕也从未交恶过。哪怕先前出了那些事儿，二丫也是明白事端的。况且，那些事儿跟小夕还真是没有太大的关系。因为，真要小夕选择的话，她更加喜欢伶娘当她的嫂子。
不过，如今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
慧娘跟阿林订了亲，加上二丫本人又跟李三墩订了亲，以后大家都是拐弯抹角的亲家了，自然要相互给些面子。
只是，小夕显然根本就没有想这么多。
“二丫，你好厉害呢，这些都是你做的吗？天，方才你阿姐还跟我说，要我过来帮她看看你有没有在偷懒耍滑，结果你居然已经做了那么多活计了？太了不起了。”
小夕目不转睛的看着灶台边的小方桌上，那已经做好模子的蛋糕唐点的雏形，忽的鼻子抽了抽。
没等二丫开口回答她的话，她惊喜连连的道：“是昨个儿那个味儿，可……从哪儿出来的？”
桌上的蛋糕唐点只是雏形，还未进烤箱，虽也有些香味，却是极为寡淡的。可这空气里分明飘着一股子悠长的香味儿，小夕在灶间转了转，很快就被靠墙的烤箱吸引了过去：“是这儿吗？”
“是的，这是烤箱，前些日子，我阿姐才让人打造好的。是专门用来烤这些唐点，还有饼干之类的。”二丫的性子比莫千蕊好很多，且她跟小夕认识时间久，也知晓小夕只是好奇心有些重，没有什么坏心的，当下便开口解释起来。
“真好，二丫，你怎么就那么能干呢？”
在灶间里连连打转，小夕面上露出很明显羡慕佩服的神情来。
她跟二丫和伶娘都是同龄的小姑娘，可惜，三人的家境差得太多，性子脾气也是天壤之别。别看以往在村子里时，她们三个人似乎是形影不离的，可真正感情好的，却是二丫和伶娘。小夕她很明白，自己与其说是玩伴，不如说是小跟班更为妥当一些。
不过，她并不嫉妒，她只是羡慕，偶尔还会有些自卑。
“能干？”
岂料，二丫听了小夕这话，却立刻颓废了起来。
“怎的了？”
“唉，你倒是觉得我能干了，可我阿姐天天损我。”唉声叹气的摇了摇头，二丫眼角瞄到灶间外头莫家阿奶的人影闪过，整个人一个激灵，立刻手脚麻利的干起活来。
倒是弄得完全搞不清楚状态的小夕满脸的茫然不知所措。
等过了好一会儿，二丫这才挺了手，甩着胳膊无奈的解释了起来。
“小夕，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惨。其实吧，我也不该说我阿姐的坏话，好赖她只是要求严格了一些，再说她不止损我，三墩哥也经常被她损。我阿奶就可怕多了，她特别喜欢骂我，脾气上来了，还直接掐我拧我！小夕你看……”
二丫撩起了袖子给小夕看。
她的胳膊上，的确有几处淤青，看起来伤势倒也不重，不过二丫近两年来，皮肤白皙了许多，看着倒也挺明显的。
小夕则是一脸的惊讶，在她的世界里，虽然有很多活儿要做，自家的家境也一直不好，长得不好看，也没有二丫和伶娘那般聪慧，可挨打……
“疼吗？”
颤颤巍巍的伸手摸了摸，小夕面上的惊讶转为了同情和心疼。
倒是二丫，满不在乎的将袖子放下了，瞧见小夕面上的神情后，似乎觉得自己有些过了，赶紧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的，我阿奶也不是天天折腾我的，再说，根本就不疼。倒是我阿爹呀，你是没瞧见，我阿奶天天打我阿爹。打得可狠了，有时候拿棍子打，有时候拿门捎。对了，有一次干脆就是拿了两把菜刀追杀我阿爹呢！”
小夕瞪圆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外加……惊恐万状。
“二丫，你帮我跟你阿姐说，我不要学厨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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