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隐与徐世绩、翟娇三人会面之后的当晚,翟娇几年难得一次的亲自下厨为父亲翟让做晚饭,翟让大为惊奇,最后感慨自己的女儿看来是终于长大了,桌上的菜虽都不好吃,但翟让还是一连吃了三大碗。
吃完晚饭后,翟让打了个饱嗝正要离开,翟娇一脸严肃的道:“爹爹,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翟让愣了一下,随后打趣道:“有什么事?难道是我家娇儿看中哪家的公子了?”
翟娇现在早已到了待嫁之龄,近两年来,翟让为此不知为她安排了多少次相亲,但无奈翟娇眼界高得很,每次都嫌弃相亲之人没什么本事,故而到现在还没嫁出去。
翟娇顿着足道:“爹,我要跟你说正事呢,你说这做什么!”
翟让哈哈大笑了一声,重新坐下道:“好吧,我就听听娇儿要跟爹说什么正事?”
翟娇一脸正经的道:“我得到可靠情报,李密正在谋划杀害爹爹,而且近日便会行动,请爹爹务必要小心防范!”
翟让听后,一脸震惊,随即再次哈哈大笑起来,过了一会后才摇头道:“娇儿,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以后可不要再这样乱说了。”翟让说到最后,语气已有些严厉了。
翟娇见此,有些着急的道:“消息千真万确,是我大哥告诉我的。”
“你大哥?李隐?”翟让感到有些诧异,然后起身道:“李隐虽与你亲厚,但他李家已入关中,为争夺天下的一方大势力,只怕也是忌惮魏公的实力,故而派他来离间我与魏公,你啊,只怕是被他利用了!”
翟让说着,摇了摇头离开了。翟娇因为没想到自己的爹竟会怀疑李隐有所图谋,所以一时间出了神,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翟让已走远了……
十二月初六,李密大胜王世充后回从回洛仓返回瓦岗寨,准备召开晚宴,宴请诸将,庆祝此次大胜,翟让和他哥哥翟弘及侄子、司徒府长史翟摩侯也一同首邀。
临出发的时候,翟娇却忽然带了数十个女士兵来到翟让身前。翟娇平日里训练了一支三百人左右亲卫士兵,全部都是由女子组成,都曾随翟娇上过战场,可不是什么花架子摆饰,具有一定的战斗力。
翟娇这时向翟让道:“爹,你如果要去赴宴的话,一定要带上我,不然……不然我就不活了!”她将话说完后,那双大眼睛已流出了泪水。
翟让感到一阵头疼,这两天来,翟娇又劝了他好几次,一定要他防范李密,翟让为此还训斥了几句翟娇几句,但翟娇依旧是执迷不悟,深陷李隐编造的谎言之中,让翟让感到无奈之极。
“行吧,你就跟着来吧!不过到时可不许失礼冲撞了魏公。”翟让一脸无奈的道,翟娇点了点头,带着人跟在了队伍的后头。
当一行人走到一半,翟让忽然见到徐世绩迎面走来,“懋功,你不去参加魏公的晚宴吗?”
徐世绩没有说话,走到翟让身边后,才低声道:“寨主,今晚山寨的气氛不对,你务必要小心啊!”
徐世绩说完,与翟娇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
这两天的时间里,徐世绩也劝说过翟让一次,但无果后便知再劝也无用,所以便没有再劝,翟让此时听了他的话后,心中狐疑道:“难道娇儿和懋功说的都并非是空穴来风之事?”
怀着些许疑虑,翟让与众人走进了李密举行晚宴的房屋。
李密和翟让、翟弘和裴仁基、郝孝德等人坐在一起,把手言欢,单雄信、王伯当等武将都侍立在一旁,房彦藻、祖君彦来来往往地察看照顾大厅。
宴会开始不久后,李密道:“今天和各位官员们饮洒,不需要很多人,左右人等只留服侍的就可以了。”
李密身边的人都退去,但翟让身边的人还在。房彦藻对李密道:“今天正好饮宴作乐,天气很冷,请给司徒身边的人以酒食。”
李密道:“一切都听司徒的意思。”翟让没有多想,回答道:“可以。”于是房彦藻便要把翟让身边的人都带出去,但翟娇却与她的数十个女士兵一动不动,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翟让发话道:“娇儿,你也带人出去吧,气势汹汹的站在那都将晚宴的氛围破坏了。”
翟娇向李密身边的一个壮汉努嘴道:“那人为什么持刀侍立,没有离开?”
那个持刀侍立的壮汉名叫蔡建德,是李密亲卫队中的一员勇士,有百人敌的称号,如非翟娇的提醒,翟让还真没注意到这蔡建德仍一脸不善的站在那里,没有随刚才的人一起离开。
李密向翟娇脸露微笑的道:“建德此次在攻打王世充的战役中立了大功,所以也应当留下来与我等一同庆贺。”
翟让恍然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这娇儿啊,就是喜欢小题大做了点,还请魏公莫怪才是。”
翟让说完,连忙示意让翟娇带人退下,翟娇却撒泼道:“凭什么魏公能带亲卫留下,我就不能?我不管,至少也要让我留下一人才行。”
翟让无奈的看向李密,李密迟疑一会,随后点头同意了,翟娇这才见此,这才同意让其余的女兵退出,留下其中一个健硕的“女兵”站立在翟让身后,翟娇的那些女兵身形都是健壮型的,此人的身形并无不妥,至少这位“女兵”一直将头盔压得很低,站在昏暗的墙边让人看不清外貌如何。
原本的河南道讨捕大使裴仁基倒是觉得那个女兵似乎有股熟悉的感觉,但又摇了摇头,以为自己想多了。
宴会举行到一半的身后,李密拿出良弓,要和翟让练习射箭,翟让刚拉满弓,持刀侍立的蔡建德就忽然从翟让背后用刀砍向翟让,翟娇发出了一声惊呼,翟让连忙回头,瞳孔放大,脸露惊恐之色,想要躲闪,但已是来不及了。
李密、房彦藻脸上都是露出了冷笑,看着翟让,就仿佛看着一具尸体一般。
但就在这时,一把大刀蓦地伸出,将蔡建德的刀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