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大街上的花灯一盏接一盏地点亮,正是万盏花灯映人面,绚丽灿烂的花灯照亮了个西里城,犹如不夜天般。
随喜带着罗若颀趴在窗边看着外面热闹的场面,都是第一次见识到西里城的花灯会,姐弟两人看得津津有味,一声接一声地惊叹。
“等一下在城河边还有人放孔明灯祈福,姑娘,我们也去祈福吧。”平灵兴奋地对随喜道。
“好啊,我们去看看。”随喜直点头,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机会见到这么热闹的花灯会,今晚当然要玩个彻底。
“我也去我也去。”罗若颀不甘心被忽略,蹦跳着要她们不能忘记他。
“人太多了,颀哥儿就不要去了。”罗惠云道。
颀哥儿听到罗惠云这话,立刻就撅起嘴儿,泪汪汪地看着随喜。
随喜心一软,说起来,颀哥儿也一直没机会出门,好不容易今天能带他出来,也不知道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了,便对罗惠云道,“娘,不如就让颀哥儿和我们一块儿去吧,让凝芙和李妈妈跟着去,就不怕他乱跑了。”
李妈妈是颀哥儿的奶妈。
罗惠云犹豫起来。
颀哥儿可怜兮兮,泫然欲泣地看着她。
还是心软下来,“那要小心一些,外面人多繁杂,别走丢了。”
袁夫人笑着提醒,“记得拿随喜自己做的那盏花灯,免得三少爷找不到你们。”
那盏花灯跟顾衡找不找得到她们有关系吗?随喜不解地想着,不过很快就将这个疑惑抛诸脑后,外面已经开始游车灯了。
数十辆由马车造出来的车灯式样繁多,车身以彩绘棉纸制成,以木板固定,前面系着健壮的马屁,慢慢地围绕着整个西里城游走着。
有玲珑剔透的宫灯,栩栩如生的孔雀开屏,活灵活现的双龙戏珠,吉祥如意的送子观音莲花灯,还有舞姿婆娑的仙女灯……
这些新颖别致的车灯,真是让人看得应接不暇。
“好不好看?”随喜低头问着颀哥儿,这小家伙看得眼睛都直了。
“好看,我们去骑马。”罗若颀用力地点头,手指着拉着车灯的马屁。
随喜轻笑,“那马是不能随便骑的。”
长长的车灯队伍渐渐走过中大街,不少游人跟着车队远去,大街顿时没那么拥挤了。
“我们现在去城河那边吧。”随喜笑着对颀哥儿道。
“要不,大家都一起去好了,反正这边也没什么看了。”袁夫人提议道。
罗惠云想要自己看着儿子,便点头道,“也好。”
听到大家都去,颀哥儿更开心了,人多热闹,他最喜欢热闹了。
随喜牵着罗若颀走在前头出了厢房,袁夫人和罗惠云被丫环簇拥着走了出来。
就在要走向下楼的楼梯时,随喜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窗边的位置,正好看到郑淑君那张惊悚苍白的脸,瞠大的眼睛充满恐惧和害怕地看着罗惠云。
罗惠云也正好抬头,与郑淑君四目相对。
“啊啊啊……”郑淑君尖叫出声,急忙站起身,却一个站不稳往旁边倒了过去,春菊本来要伸手扶住她,却在看到罗惠云之后,怔愣在原地,脸色攸地煞白。
郑淑君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上,不知撞到什么,闷哼了一声,一手紧紧捂住小腹。
“娘,您没事吧。”站在窗边看着街头景色的关珍喜听到声响急忙回过头,见到郑淑君坐在地上立时叫了起来,过来扶起她,还不忘呵斥春菊,“作死啊你,发什么愣。”
春菊尖声叫了起来,“鬼鬼啊”
郑淑君全身都在轻颤着,脸色苍白,眼睛死死地盯着罗惠云。
关珍喜一怔回头,也是吓了一跳。
罗惠云淡淡地看了她们一眼,掩去眼底的情绪,和袁夫人谈笑风生地走向楼梯。
“罗惠云?是罗惠云”郑淑君的声音尖锐颤抖,挣开关珍喜的手大步走向罗惠云,“你没死,你竟然没死”
随喜皱眉看着郑淑君,将罗若颀交给夏兰,示意她先抱着颀哥儿下楼去。
郑淑君抓住罗惠云的胳膊,完全没有往日矜持高贵的形象,“罗惠云,你这个阴魂不散的贱女人,你竟然没死,你怎么可以没死?”
袁夫人眉头一挑,伸手拉开郑淑君的手,用力地往后甩,差点将郑淑君甩倒了,“这位夫人是不是认错人了?开口就是骂人,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泼妇。”
郑淑君指着随喜,“我怎么可能认错人,连她都在这里了,还能有假吗?”
“罗夫人是我的干娘,老夫人也见过了,并非我亲生母亲,郑姨娘,你这是心虚么?看到神似我阿娘的人都以为是我娘回来了。”随喜冷冷睨着郑淑君,侧身站到罗惠云前面。
“她……她分明就是罗惠云。”郑淑君指着罗惠云大声叫道。
“这位夫人,我夫家确实姓罗,但并非你口中的罗惠云,你不必害怕。”罗惠云轻轻地拍了拍随喜的肩膀,面容清冷地看着郑淑君。
“我为什么要害怕,我才不怕你”郑淑君叫道。
“你当然要害怕,就是你害死了我娘,如果你不害怕的话,怎么会这么紧张?”随喜冷笑着问。
“不用理会这种泼妇,我们走吧。”袁夫人目光冰冷地看了郑淑君一眼,心里冷哼,若不是这个女人,惠云她们母女也不用被逼分开住了这么多年。
难道真的不是罗惠云……
可是,真的太像了,刚刚见她从厢房走出来的时候,她仿佛看到罗惠云……不,根本就是罗惠云,可罗惠云已经死了两年,怎么可能会复活?
罗惠云不再理会郑淑君,转身欲走下楼梯。
却迎面看到了从楼下上来的关大爷。
关大爷本来还在好奇楼梯口怎么站了一群人,隐约还见到淑君的身影,正想看个究竟,却看到一张和亡妻一模一样的面孔,脚下一个踩空,若不是后面有小厮扶住他,他整个人就要滚下楼梯了。
“惠云?”他失声惊叫,脸上的神情既惊又喜。
罗惠云心头一跳,脸上神情有轻微的变化,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只是陌生疑惑地看着关大爷。
随喜紧张地看了罗惠云一眼,见她淡定从容的脸色,心稍安定,便低声对关大爷道,“父亲,这是阳沙城的罗夫人,是我的干娘,不是阿娘。”
似乎有听老夫人提起,随喜认了个干娘,是阳沙城盐运使的夫人。
关大爷诧异地看着那位罗夫人,脑海里浮现出亡妻温柔的笑脸,竟觉得十分想念。
罗惠云淡淡地和关大爷点了点头,“关大爷。”
“啊,惠云……”连声音都那么相似,关大爷眼前一阵恍惚,仿佛见到亡妻在面前对他温柔地笑。
“父亲”随喜冷着脸唤醒他,“罗夫人是罗夫人,不是阿娘。”
关大爷有些尴尬,嘴唇动了几下,“罗夫人,在下失态了。”
郑淑君见到关大爷这痴迷的表情,心中一阵醋意和嫉恨,走过来用力地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大爷,她真的不是罗惠云吗?大姑娘怎么会跟她认识的。”
随喜认干娘的事情,郑淑君并不知情。
关大爷被郑淑君这么一拉,仓促地回过身,但见郑淑君神色慌张,完全没有一点端庄镇定的气势,又有些不悦,“两个人长得相似又有何出奇,一惊一乍的像什么话。”
又干笑着跟罗惠云作揖道,“贱内冒犯了夫人,请夫人切莫见怪。”
嘴上虽这么说,其实他自己也无法淡定,看着眼前这个和惠云生得一模一样的罗夫人,他只觉得心里空空的,好像某种被他刻意忽略和遗忘的感觉破土而出,正一点一点地蚕食他的心。
“你们都是随喜的家人,随喜又是我的干女儿,当然不会计较。”以前在关大爷面前,罗惠云总是一副柔弱百依百顺的态度,而如今,面对曾经深爱过的丈夫,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仿若对着陌生人。
关大爷尴尬地笑了笑。
罗惠云不再与他们纠缠,和袁夫人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看着罗惠云远去的背影,关大爷怔怔出神。
郑淑君心里一刺,甩开关大爷的衣袖,一个人走到窗边的椅子坐了下来,满脸阴霾,心头的怒火让她忽略了小腹隐隐传来的胀痛感。
关珍喜脸色也有些苍白,看了关大爷一眼,走到郑淑君身边坐下,“娘,那个人……真的不是罗惠云吗?”
“去打听一下,这个罗夫人究竟什么来历”郑淑君咬紧了牙关,让丫环去跟酒楼的掌柜打听,今日既然能够在盛会楼定下厢房,应该身份都不简单,掌柜肯定清楚什么来头。
“是,夫人。”春菊咽了咽口水,蹲身行了一礼才走下楼去。
关大爷呆怔了很久才回过神,已经失去了观赏花灯的乐趣,回头对郑淑君道,“你们继续去赏灯,我先回去了。”
说完,急步地下了楼。
郑淑君气得将手里的杯子摔到地上。
晚上突然被叫了出去,更新迟了,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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