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雁门危急

撤离马邑这事势在必行,不然的话,他们都得死。

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俟利弗设被生擒对突厥的震动会有多大:这是突厥历史上仅次于开皇二十年被史万岁打到大金山之事,突厥会引为奇耻大辱!始毕可汗即使想保全俟利弗设也不可能,因为那压力太大了,他只能做出让步。

这种让步之后,就是滔天的怒火,不把马邑夷为平地,不把萧凡杀死,突厥是不可能罢休的,眼下趁着阿贤特勤投鼠忌器的良机,赶紧撤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经过简短的讨论,众人分头行动,开始分派,准备撤离。

“公子,你为何只要了这么些东西?”齐国远有些不解,偷偷问询:“俟利弗设落在我们手里,正是要胁突厥的良机啊,公子完全可以多要呢。良机难得啊!”

“你以为我不想?可是,我们若是要得太多,阿贤特勤就掌控不了局面,一切都是白费。”萧凡小声给他解释,道:“你要知道,俟利弗设有很多死士,他给我们擒住,这些死士必然愤怒不已,发誓要把我们千刀万剐,要压制这些人就要费很大的力气。我们再要得多,阿贤特勤压制不住,就完了。”

“哦!”齐国远恍然:“这个阿贤特勤还是有些用处呢。”

“眼下他是我们的护身符,我们不能让他太难堪,只要他投鼠忌器,我们就能安然离去。”萧凡眉头一挑,略一沉吟,道:“你去催催,我们越早出发越是好。”

“公子,有那么急么?”齐国远有点不太赞成。

“你呀,你可知我们眼下的时间非常紧?”萧凡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轻声,道:“这话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俟利弗设被擒的消息传到始毕可汗手里不会超过两天,突厥商议不会超过一天,再传回来不会超过两天,也就是说,我们最多只有五天时间。这是最好的估计,兴许还要少。始毕可汗传回来的消息,很可能就是不管俟利弗设的死活,洗雪突厥的耻辱!到那时,一直给压抑的怒火就会爆发出来,我们就麻烦了。”

萧凡的猜测很可能成真,毕竟这是突厥历史上少有的耻辱,谁也不会忍受?齐国远的冷汗又冒出来了,快步离去。

“莫怀远。”萧凡唤一声,莫怀远忙过来:“你立即率人前去探路,我们的安危就担在你肩上了。”

“公子,我们往哪里撤?”莫怀远眉头拧得很紧:“最好是去雁门,可是,莫贺咄设已经提前南下了,我们就是赶去雁门,也没多大用处。”

雁门是重地,若是能赶去雁门的话,那是最好的,问题是突厥十几万大军直扑雁门,就是他们赶去也没多大用处。

“不!我们就去雁门。”萧凡斩钉截铁,道:“这仗是越打越大了!先是莫贺咄设南下,紧接着是俟利弗设南下,始毕可汗也坐不住了,肯定要来。今岁,将是大隋与突厥的一场生死大战,突厥大军不下三四十万。这可是建功立业的良机,你就不想升官?”

“那我就去雁门!”莫怀远很是振奋,冲萧凡一抱拳,率领人出发,去打探消息了。

“贤侄啊,这都是因为你,要不然的话,突厥哪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增兵呢!”徐盖在萧凡肩头拍拍,很是欣赏。

这话一点没说错,要不是萧凡先是把莫贺咄设给算计了,俟利弗设不会率军南下。萧凡不把俟利弗设活捉了,始毕可汗不会南下,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萧凡从中运筹,使得这场战争开始大规模升级了。

“贤侄,莫贺咄设已经南下了,雁门应该很危急,我们要去雁门的话,会遭遇突厥大军,我们能赶到雁门吗?即使赶到雁门,雁门也该很危急了,我们还是去别处的好。”徐盖的眉头拧得很紧,成一个川字了,一脸的忧虑。

“是啊!”萧业他们也是附和。

“即使王仁恭没有中计,莫贺咄设南下,雁门难保。若是再中计的话,雁门陷落就是迟早的事情了。”陆放元也是担心不已。

“你们的担心有理,不过,我却以为,未必。”萧凡沉思着道:“首先,即使王仁恭中计,一头钻进突厥的圈套,也不会把军队丢光,因为打不过还会逃。只要逃走的话,突厥未必奈何得了雁门大军。”

隋军无论从装备,还是战术战法训练上都比突厥要胜上一筹,至于作战经验,绝对不比突厥少,因为隋朝才建立三十年,那支经过铁血洗礼的隋军正是处于巅峰时期。

“再者,我估摸着王仁恭会向周边城池求援。”萧凡踱了几步,道:“别人我不知道,至少裴仁基和来护儿一定会来救援!这两人是当世名将,有他们赶到,即使莫贺咄设赶到雁门,雁门未必会陷落。”

这番剖析非常有理,众人心悦诚服,不再有异议。

“公子,准备好了!”马胡前来禀报。

“那就出发!”萧凡眉头一挑,道:“每人至少两匹马,换马不换人,吃在马背上,睡在马背上,每三个时辰留盏茶时分解决内急。其余时间赶路,一定要兼程急赶,要在突厥追击上来之前,赶到雁门。”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得加紧时间。

一声令下,马邑军民骑着骏马,朝雁门赶去,伤痕累累的马邑城就成了一座空城。

城下的突厥尸体、凝结的鲜血,表明这里曾经发生过惨烈的大战。

此时的雁门,战斗已经白热化,突厥已经攻进城里,只有三分之一的城池还在隋军手中。

正如萧凡所料,王仁恭虽然中了突厥的计,可是,隋军也不是好惹的,竟然撤回了雁门。当然,在这撤退的过程中,隋军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减员三成。

在那种不利的情形下,隋军能够撤回来,只减员三成,这是一个奇迹了!这都是因为隋军精锐之故!

隋军的代价虽然大,突厥也不好受,死伤无数。唯一让阿波叶护欣慰的是,他与隋军同时赶到雁门。

不需要说的,他立即对雁门发起猛攻,经过血战,突厥大军终于冲进城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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