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九丫这时不只是青筋乱跳,还脚也开始乱跳,“你去告诉杨宇桓,我……我……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这张脸。”
主事暗叹了口气,觉得这小丫头好可怜呀,这样都没疯也是她的难耐了,于是他很恭敬地揖了揖道:“本官一定转达,一字不差。”
九丫差点没吐血,坐在椅子上全身还在发抖。顺二娘走上来双手奉上玉佩并系在她衣带上,谄媚地道:“其实杨大人还是对你挺好的。”
“好个屁。”
“你看,这一气,你不打嗝了吧。”
椅子上的人栽倒在地。
九丫觉得自己最近不适合跟杨宇桓再战,因为再斗下去或者哪怕再看到此人,自己一定气绝身亡,她活了十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个对手,怎么也得好好跟他玩玩,这么早死掉,那不是辜负了老天爷的一片苦心。于是为了分神,她将为柴胡报仇提上了日程。
柴胡是被人打断了腿,但是九丫觉得以暴制暴不是最好的方法,所以制定计划前,她向柴胡打听了一下那说书人的性格及特别憎恶之事。
“性格?”柴胡嘀咕着,想了片刻眼睛一亮,“可能是死要面子吧,还天天把什么‘饿死事小,失节是大’挂在嘴边。嗯,至于憎恶之事?大概也跟面子有关吧,他从前是个迂腐先生,后来因为误人子弟所以被趋逐出原来所住的村子,他觉得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耻辱。”
九丫点了点头,默了片刻道:“那你说我们把他赶出临安,会不会狠了一点。”
柴胡一怔,看向九丫,其他事儿上,他从来不怀疑她的手段,但这件事却好像有些难办,“那说书的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要是硬将人赶出去,只怕不行吧。难道你想找杨宇桓帮忙?”
“放屁。”九丫碎道,片刻后又阴笑了起来,“山人自有妙计也。”
柴胡心里微沉,她这表情他见过几次了,第一次在她绣百鸟朝凤图的时候,第二次在她为别人取名儿的时候,第三次在她卖小人书的时候,第四次嘛,就是最近大杀催命阎罗之时。他暗自觉得此事不妙,大大的不妙,但是他实在不忍打消九丫的积极性,所以只能垂着头等着厄运地降临。
次日一早,九丫带着他出门了。这样一个下着雪的早上,这么冷的天儿,两人昂首挺胸。到茶寮时,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个小二在擦着桌椅,一见有人进来,还当是来了客,便上前作揖,这手还没伸直便看清了柴胡,于是一只手忙又缩了回来。
“柴胡呀,你怎么还敢来?老板不是已经说了,你再和大先生有什么纠葛,他可帮不了你了。你知道,要是得罪了大先生,他换了茶堂,那我们的生意还要不要做呀。”小二话说得好听,却是十足的嫌弃模样。据九丫所知,上次柴胡与说书的起冲突时,小二口中的老板不也只是落井下石了一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