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间林中,总流传着这样一个歌谣:有个唢呐王老五,不会唱歌不跳舞,是个瞎子有点聋,唢呐专吹死人墓
这歌谣,说是从死人口中传出来的,
这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它说的是王家老五——王纪秋,从小丧父亡母,兄弟姊妹除了尸骨无存便是抛尸荒野
这王家的苗子,只剩下了王纪秋和她的七妹,更多时,见不到她的妹妹,仅仅能见到他一个人
人们常说,王老五小时候背负了太多的人命,就去吹唢呐,希望能安渡灵魂,祝他们投个好人家,散散怨气
可这一吹,便十年有余
吹着吹着,便吹出了名堂……
(李宅内)
“少爷,少爷!少奶奶,少奶奶她……”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一路小跑,那是服侍了李家半生的仆人
“怎么了?”那少爷仿佛并不惊讶,斜着眼看着那仆人,
“她,她咽……咽气了!”那仆人差点跪倒在地
“走了便走了吧”
少爷似乎并不关心
“去请几个人办了丧事,找个哭丧人,把这周围还剩下的邻居请来就行了”
“可……”
“照做就行了,给你报酬,拿完这次报酬,滚蛋就行,我们家没有你可靠之处了”
“少爷……”
“去!”
“是”
(破屋内)
“师傅!来人了!说是接个活,三天后去吴宅旧址”
“嗯,应了去”王老五不急不躁
他已是不惑之年,两只深眸不再有年轻人的活力,他只是在世上吹唢呐,毫无目的的吹唢呐
等到他那徒弟回来的时候,他却像换了个人
“你刚刚说的,是不是吴宅旧址!”他抓着徒弟的肩膀
“是的……师傅你怎么了?”
“哪个吴宅旧址?”
“还能是哪个啊?师傅你糊涂了吧?咱们这可就只有一个吴宅旧址啊!就是林子边上的那个吴宅旧址”
纪秋仿佛是一下子失了魂,手颤颤巍巍地点了根烟,没过一会,那眸子里却又发亮
“也好,也好……”
“师傅,什么‘也好’啊?”
“去准备家伙,这三天不再接活”
“啊?”
“快去,这两天也不必叫我,在后天晚上提醒我一句便好”
纪秋的眼睛里好似有星在闪烁,却又黯淡下去
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但更像是怀念和怨恨的交界
徒弟见师傅这样,不好推脱,便答应下来
“是”
王纪秋进入屋子,整整两天两夜!
这的两天里,纪秋像疯了一样,不知道在屋子里涂抹着什么东西,发出‘沙沙’的声响
时不时传来狂笑与悲鸣,与夜色融为一体
徒弟也曾想窥望那屋内,无奈那大门紧锁,锁孔里也不知道被什么堵住
窗户被木板钉上,不知道钉了几层,严严实实,毫无缝隙
屋顶上留有透气的口,却糊了层纸,但即便是不糊纸,徒弟也恐高,也不敢上去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夜色与湖水交融,月光已经不能挽回那黑暗
任凭阴云笼罩天空,让雨水侵蚀大地
那暗林深处,仿佛有一双狼人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座孤独而可怜的房子
命运或许一样,早就无法挽回,重复着过去与未来的结局
“师傅”那徒弟撑起伞来敲门,
雨滴狠狠的捶打着伞,最后滑落,不甘心的在地上绽开波纹
雨滴声一次接着一次,如嘶吼般一声接着一声
“快去睡吧”
徒弟未听出这语气中带的凄凉,转身回家
阴雨后也未必是晴天,还有可能,是狂风来临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