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几个向西街的老混混也见到了眼前的阵势,马上就明白我了这次回归一定是“有备而来”,谁也不敢断定这跟老爸是不是有关系,几个人立刻像受极了委屈和侮辱似的纷纷要求一定要给小敏的表弟些厉害看看,甚至已经有人提出来要剁手剁脚了。
我好言安抚要他们稍安勿躁,同时转头看着街上其他听到风声露了头的混混,这些人对今晚的事情本来就持着观望态度,见到耗子的人惨兮兮地被架出来,又看到我站在这么多人前面,不用多想也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了,几个跟我还算熟的混混快步迎了过来,一个劲儿跟我打着招呼嘘寒问暖,但主要还是在变相找我打听老爸的情况。
听他们问起老爸,又见到周围不少人都探头听着,我故弄虚玄似的一笑,然后懒洋洋地说:“你们以为这么多人是靠我自己能找来的袄?不过我老爸现在咋样还是个秘密,我还不能说!”
我这番好像故意卖弄的说辞让这帮混混全都脸色一变,估计不少人已经开始怀疑老爸根本就没事儿了,毕竟过去老爸就使过类似的手段,谁也搞不清这一次会不会是老爸又有什么别的动作,自然也就变得谨慎了许多。
这么长时间让我明白,跟这些在社会上混迹多年的老痞子讲什么感情道义根本就是瞎耽误工夫,那些东西糊弄糊弄小年轻的还行,只有让他们意识到老爸仍然在掌控局势,并且完全可以继续保证他们现有的利益和安全才是最管用,既然不知道从哪儿送来了这几个炮灰,那我还真得好好利用一下。
“谁有心情,去把这几个傻逼的衣服给扒了!”我很随意地问周围的人,那几个从饭店里出来的老混混自然当仁不让,尽管不明白我要干嘛,但还是很积极的执行着我交代的事情,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三个人扒了个精光。
接着我又要人把这三个,“光棍”给绑起来,然后一挥手道:“他们不是对面过来捣乱的嘛,那就把他们这么送回去,我倒要看看以后谁还敢来咱们的地盘装逼,来一个我他妈扒一个!”
众人闻听,纷纷响应了我的提议,还对那三个家伙发出嘲笑,仨人本来就被打得跟狗一样,现在又被扒个溜光而且还没法反抗,只能任凭大家嘲弄和戏耍着,估计这一次之后他们得挺长时间都不好意思出来见人了。
陈浩然领来的那群小痞子也笑着叫着跟着一起凑热闹,似乎觉得这么做特别牛逼特别过瘾,可他们哪会明白我这也是非常时期的无奈之举,尽管这几个人是来向西街趁火打劫的,但我对他们的这种侮辱必然会结下很深的仇,更何况领头那家伙还自称是小敏的表弟,可为了展现强硬手段,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那三个家伙像狗一样被牵着赶往马路上,后面是接连不断的咒骂和口哨,向西街每个混混这时候都在争先恐后地表现着对外人的同仇敌忾,生怕自己做得有什么差池会被我和老爸“误会”。
就在我们一帮人把这三个家伙往回“送”的时候,从对面向东街黑压压一片人忽然朝着我们这边儿移动了过来,看样子人也不少,前面不少人还在对我们这儿指指点点,很明显就是冲我们而来的。
“让你们的人不要冲动,千万别先动手!”我对胡俊和那几个郑辉的兄弟叮嘱道,他们已经有郑辉的命令一切都按我吩咐行事,自然都点点头就去照做了,我又把同样的话告诉了我们向西街的人,但他们大部分人好像并不太在意,还有人很嚣张地对我说:“太子,你不用担心,他们敢过来闹事儿咱们就全都给他们打回去!”
“尽量别!”我赶紧摆手道:“事儿还是不要往大闹的好……”
正说着,对面已经有十几个人先行穿过马路来到了向西街的街口,这里有跟着耗子从向西街出去的人,也有些生面孔,但他们每个人看到眼前的状况都有些神色凝重,眼神也还透着几分戒备和敌意。
虽然这里很多人过去都曾一起在老爸手下打拼,可如今却各为其主这般相对,想的这些我不禁感到有几分唏嘘,可转头看看身边一众向西街的混混,他们似乎对这种事儿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触,就好像这一切很正常似的。
“太子,这是啥情况啊?”一个领头的混混问我道,离老远就看见我领着一群咋咋呼呼的人押着三个裸男往外走,很自然的就向我询问起情况来。
还没等我答言,在我的身后一个老混混就指着对方怒道:“小毛子,你他妈算啥身份啊,还敢这么跟太子说话,你有这个资格吗?”对面那人察觉到我们向西街的很多混混好像没怎么看得起自己,顿时有些恼怒,向上挺了挺胸毫不示弱地回应道:“我问问啥情况咋地了,有什么不正常的吗?再说了,是浩哥让我在向东街管事儿的,你们把咱们的人弄成这样,难道我还要装看不见?”
“诶我操,就你还管事儿呢,真他妈是拉蛤蟆上高速,楞充迷彩小吉普啊!”一个向西街的混混嘲弄道,还故意揭人老底似的说,“当初跟长乐街干仗,谁不知道你让人追得猫车底下的事儿,还是我救的你呢,你现在能耐上了,真他妈是没天理!”
此言一出,很多在向西街混迹多年的老混混也全都哄笑起来,也不知道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这事儿,但在他们看来,耗子带走的这些以年轻人为主的混混根本和自己就不是一个档次,瞧不起他们也是很正常的,况且眼看着这些小年轻混得几乎都要比自己好了,也难免有人会由嫉生恨,讥讽起来也就更是肆无忌惮了,此时他们之间的针锋相对倒更像是西区黑道新旧两股势力的冲突和矛盾。
受到这么多有些过分的讽刺,几个耗子的手下全都面露不满,按碍于面对的是我们向西街的人,他们似乎也不太愿意马上翻脸,只是要求我给一个说法,为什么要如此“不明不白”地对待他们的人,那些老混混自然不理他们这套,仍然以辈分和资格来讥讽他们不配打听这些事情。
眼看着两边越说越僵,我担心事情会闹大,赶紧用最大的声音喝止身后这群老混混,但效果并不是太好,不少人此时仍然想要表现出自己坚定的立场和对老爸以及向西街的忠诚,还是卖力的“维护”着我,甚至已经有人开始破口大骂并威胁要耗子的手下赶快滚回去。
耗子的手下终于被激怒了,那个领头的男人愤恨难忍的看向我高声说:“太子,虽然咱们是从向西街出来的,咱们对天宇哥一直也都是尊重的,可这些人实在是他妈混蛋,他们要再这么下去,咱们可不能忍了,到时候你和天宇哥可别怪咱们翻脸不认人!”
听到他这么说,我也有些犯了难,我并没有想要跟耗子就这么翻了脸,毕竟现在很多事情还都有些不对劲儿,可这种状况下也不可能让我有仔细调查询问的机会,我也只能极力劝阻着向西街这些人,希望他们能冷静下来,而且此时原本站在向东街街口的大队人马在发现这边儿情形不对后也开始走了过来。
“咋地,要动手是不?”一个老混混气恼地质问道,耗子的一个兄弟闻听也瞪起眼睛怒道:“动手也他妈是你们逼的,谁让你们这些老逼瞧不起咱们了!”
我正回身劝说大家后退,却忽然感觉从后面嗖地一声飞过来了什么东西,我下意识的弯了下腰,与此同时离我不远地一个老混混惨叫一声捂住脸就蹲在了地上,一块半截砖也摔落在地上分成几瓣。
见此情形,我脑子里第一时间闪过的念头就是有人在趁机制造混乱,这一块砖头很可能是别有用心之人所为,目的就是要让矛盾激化,但此时想什么都没有用了,这一块砖头将形势彻底推向了崩溃。
这一次,我终于深切体会了什么叫一石激起千层浪,因为这一突发状况,两边儿的人挡都挡不住的向对方冲去,转眼间双方各自几十号大大小小的混混就打在了一起,向西街与向东街之间的这条马路再一次成为了战场。
我突然明白了,从一开始我就陷入了一个没法摆平的局里,小敏那个表弟不过是个诱饵,无论他的行为结果如何,向西街都会处于不利的局面,他要是成功那向西街自然会被步步蚕食,而如果一旦被拒绝和打击,那就会有人借此来做文章引发混乱,可以说不管怎么做,事情都会朝着我不希望发生的方向发展,现在正是如此。
还没容我想到是什么人如此处心积虑之时,对面一根棍子就朝我抡了过来,离我最近的陈浩然和胡俊赶忙一同上前迅速把我拉到了后面,随即陈浩然就嘴里大骂着冲了出去,而我对眼前的混战已经没有阻止的可能了,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继续用强硬的手段来捍卫向西街最后的骄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