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什么情况啊?”我正诧异的看着,陈浩然也来到了我身后扶着门框问道,我茫然地看着他摇摇头同样不清楚刚才院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陈泽、李岩解开了大鹏和小凡后也都走过来好奇的观望,对于眼前的情况更是迷惑不已。
“辉哥,金哥……”我稳住心神喊了一声,不远处靠在墙上的郑辉喘着粗气用手捂着额头,颇为心有余悸地站在那儿,金伟则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来了,看情况好像伤得也不轻。
可不管怎么说,负心汉那些手下还有李涛都仓惶逃离了此处,或许那几个家伙平时就坏事做尽,担心刚才的那一声枪响会招来周围的注意,便在情急之下匆忙逃窜了。
果然,金伟几个住处离此不远的兄弟在听闻枪响后已经赶到了修理厂之外,由于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几个人没有贸然先进来而是在前面冲后院呼喊着等待金伟回应,我也来不及仔细打听情况赶忙叫上陈浩然和无赖团伙朝郑辉和金伟跑去。
“没事儿吧,辉哥?”扶住郑辉后我担心地问,因为我看看他头上正有血在向下淌着,任凭他怎么用手捂都止不住。
不过郑辉也是个硬汉,尽管受了不轻的伤却还是冲我摆手示意不要担心,然后焦急地问我:“那个姓付的人呢?”
“屋里呢,已经被咱们给干废了!”陈浩然激动指着那间屋子说,郑辉愣了下转头看向房门,歇了口气才对我们吩咐了声,“扶我进去看看!”然后又对金伟唤道:“金伟,你咋样了,还能不能动?要是还能动,就出去让你那几个兄弟先别进来!”
“好……”金伟应了声咬着牙勉强站起,在大鹏和小凡的搀扶下向前院走去,我们则带着郑辉重新进了屋。
见到负心汉直挺挺地躺在那儿而且面目全非,郑辉惊讶之余转头看向我问:“这是你们干的?”
“是!”我闷声应着,脑子里也回想起之前的场面,自己都有些惊诧于竟然在那心里会对这个混蛋有那么深的仇恨,简直就是想置他于死地连一丝心软都没有过。
“救救我……”忽然地上负心汉声音微弱了哀求了一声,那凄惨的样子别提多可怜了,但我对他却已经没有了一丁点儿的怜悯,甚至心里还在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把他给打死。
郑辉顺手抽出桌布捂着头上的伤,迈步来到负心汉近前仔细查看,片刻之后他掏出手机费力的拨通号码后对电话里说道:“你们几个快点儿过来,这边出了点儿情况,别问了,过来再说……”
这时候金伟也已经走了回来,见到地上的负心汉他也同样一愣,好一会儿才跟郑辉商量道:“辉子,外面还躺一个呢,这事儿可大可小,要不我给峰哥打个电话吧……”
郑辉听后眉头紧锁的思索了会儿才点头道:“好吧,也只能这样了……”说完,他瞧了瞧我们几个沉声道:“等会儿我派人先送你们回向西街,这头等峰少来了自然会处理,记住,千万别走漏风声了!”
“咋处理这个狗逼啊?”我不放心的问,郑辉脸颊抽动几下后冷冷地说:“送他去该去的地方……”
在郑辉的安排下,我们几个小子被他两个死党连夜带回向西街,他则和金伟留在修车厂等待小峰处理之后的事情,尽管我还是放心不下同时也有不少的疑虑,但这个时候也只有先暂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最好的选择。
回到向西街时天都要亮了,出来接应我们的正是被郑辉留在这儿帮忙的胡俊,也不知道他清不清楚我们在修车厂的事儿,但他多一个字都没有问,只是很认真地与郑辉的两个死党护送我们回了老房子,然后就守在我身边。
众人东倒西歪地呆在屋子里,虽然折腾得够呛,但死里逃生的我们却谁也没心睡觉只是无精打采地歇息着,偶尔抽支烟擦拭下伤口,仍然对于所经历的事情心有余悸着,毕竟这次可不是普通的打架斗殴,我们是在跟丧心病狂的毒贩拼命,能保住性命简直就是天大的幸运了,何况其中还有些一时没法解释清楚的诡异情况发生。
我踉踉跄跄地来到厨房的水池前,拧开水龙头玩命地冲洗着负心汉沾在我手上的血迹,对于沾染那种人的血我感到无比的厌恶,胃里也一个劲儿的犯恶心,恨不得都要把手给洗破皮了也不肯作罢。
正在我不停冲洗之时,胡俊已经慢悠悠地来到我身旁,看得我这种异常表现他伸手把水龙头关上,然后又掏出一支烟来递给我,而我只是双眼失神地望着湿漉漉的手没有任何回应,好一会儿胡俊叹了口气轻轻拍我肩膀几下才转身退了出去……
对于自己在负心汉身上的所作所为,我几乎没有感到什么内疚和悔恨,就好像心突然变硬了一般,我甚至觉得对他这种人就是要残忍一些,只是我有些懊悔,为什么当初就没有下这个狠心,等发展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才拿着命当赌注去做了这件事儿,事情不等危害到自己时我仍然不会做出这种行径,哪怕是我对他和他的那些事儿如此深恶痛绝,或许我真的远没有之前自认为的那么伟大、那么深明大义,我只是在为自己一个人做事。
一直到了中午时分,郑辉才让人带话给我,通知我负心汉的事情已经基本搞定,至于怎么搞定的他也不便细说,但他还是提醒我要小心毕竟李涛还在,他接下来还会做什么谁也不清楚,另外迟迟不出现的小峰也终于在这件事儿之后露了面儿,而且还在处理负心汉这件事儿上起了很大的作用。
其实对这种结果我也有些预料了,像负心汉这样的混蛋消失了在我看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何况他本来就是个“不存在”的人,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但因此而引发的震动我想可能就不是我能想象出来的了。
从郑瘸子又到负心汉,两个实力雄厚的毒贩子都算得上是折在了我身上,想一想还真是有些难以置信,可做出如此大的“功绩”我却丝毫没有感到荣耀或是自豪,更别提把自己当成什么英雄了,有的只是更深的迷茫与惶恐,我很清楚,他们那罪恶的生意从来没有停止且愈演愈烈,这里面不得不说也有我的推波助澜,正是因为我才有了郑瘸子成功染指西区,也是因为我才让负心汉出现把一切又提升了一个台阶,而这些已然不是单靠消灭一个郑瘸子、负心汉或者他们的势力能够补救的了。
我记得以前看过本书,那书里介绍过传说中的一种蛇,那种蛇在被杀死后会分裂成成百上千条小蛇继续存活着,根本无法赶尽杀绝,而郑瘸子、负心汉这种人无疑就像是那种蛇,他们的恶念已经散布得太宽广了,任何人都没有能力再去阻止他们带来的影响。
正悲观的想着,胡俊忽然又来到我面前沉声道:“有警……察找……你……”
警察?听到这话我吓得一激灵,再也没有了胡思乱想的心情,生怕是关于负心汉的事儿出了差池,但就在我心慌意乱之时胡俊却继续说:“是那……个姓……穆的……”
“是他啊?他没说啥事儿吗?”我心虚地问,胡俊摇摇头表示不太清楚,我想了想才提心吊胆地跟着他走出老房子去了街口,果然老穆正坐在车里等着我,见到我来了他直接推开车门用命令的口吻道:“上车,有事儿找你!”
我偷眼观瞧了下四周生怕他是来抓我的,正迟疑着老穆就不耐烦地说:“赶紧地,合计啥呢啊,是不是心虚了?”
“没有,我能心虚啥……”我强装轻松的说着磨磨蹭蹭地上了车,但屁股都敢坐实只想万一他真是要抓我我好赶快跳车逃跑。
心里正打着怵,老穆就冷声问:“你咋突然回来了,不搁小朝鲜街继续呆着呢,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没出事儿,当然没出事儿!”我反复强调着,见他在冷眼盯着我我又尽量镇定地说,“向西街是我家,我回来看看咋地了,这你也管啊?”
“是吗?”老穆冷笑了下道:“那李涛咋也没影儿了呢,我去打听了都说不知道,这事儿挺怪啊!”
“他是他,我是我,他去哪儿我管不着……”我努力不去正视他慢慢地说着,老穆自然不会信我这套马上很直接地询问:“昨天后半夜有人听见那家修理厂有枪响,这是咋回事儿你知道不?”
“枪响……”我嘀咕了下随即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昨天挺早就回来了,啥枪响不枪响的,没准儿是车胎放炮呢,说的这么吓人呼啦的,我可还是个孩子!”
“孩子?”老穆哼了声也看出从我身上套不到什么话,但在我以为能蒙混过关时他却厉声道:“你就装吧!我现在就带你走,非得把事儿弄明白不可!”
“你带我上哪儿,我又没犯法!”我大声喊着,可他直接就发动了汽车完全不理会我的喊大,我想去开门却发现门已经被他在驾驶位置上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