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危险跟我啥关系?”大宾哥推了下眼镜说,“她姐害别人,现在自己妹妹倒霉,这就是报应。你们啥关系,这激动干啥?”
见他怀疑的盯着我,我真有点紧张,这滑稽大叔有时还挺瘆人,我只好说:“就是正常朋友,她现在遇着麻烦了,我就想帮帮她,得讲义气不是!”
江建成也开口道:“苑意他对象跟那女的认识。”听这话,我没犹豫的点点头,对别人认为孟露是我对象有种很爽的感觉。
大宾哥一皱眉对我说:“你对象啥人啊,跟那种人混一起!”听他的话,好像对菲菲姐妹俩很不满,再联想江建成他们打菲菲她姐也是他指使的,更让我奇怪这大叔为什么要对个女人那么愤恨,我觉得他没准是故意要让菲菲倒霉才把那袋药给卖了。
“可我那朋友就要倒霉了啊。”我懊恼的说,“你能眼睁睁看个小丫头出事儿?”
“能!”大宾哥不在意的点点头,这个大叔可真轴,让我无可奈何。
见我面露难色,他却好像开导我似的说:“小伙儿,闲事别管,啥朋友不朋友,朋友才他妈坑人呢。和你对象离她们远点,那种人的死活算个屁!看你是建成的小兄弟,才提醒你,像我这样的好人哪找去。”
“您可真好!”我泄气的说。很多人都是这种心态,毫不相干之人的死活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别说雪中送炭,不落井下石就谢天谢地了。害人犯法,但见死不救不犯法,什么良心道德的,谁会当回事儿,尤其还是他这么个地痞无赖的头儿。
沮丧之时,刚才掏包的陈泽和大鹏美滋滋的走进来,向大宾哥和江建成问了声好,还跟我熟识的打了个招呼,然后掏出了两部手机交给大宾哥。
“这啥破玩意儿啊?”大宾哥挑剔的说。
陈泽和大鹏却不以为意,俩人因为收获颇丰心情不错。我真觉得自己进了贼窝,都怀疑他们这样的到底算道上混的,还是算作贼……
“这个,一百五,这个一百!”大宾哥开口给手机估起价来,实在不敢想象,在这个时候还没达到完全普及的高科技产品在他眼里居然这么便宜,而且我看着那手机还都挺新的呢。
“不是吧,宾哥!”大鹏苦着脸说,“不能再高点儿啊?”
“高你大爷,这我他妈还得能卖出去,不然我挣个鸡巴毛?”大宾哥不耐烦的说,“年轻人得知足,掏那些钱就够花了。想当年,我赚两块钱都得交大哥一块五,你们是赶上好年头了,知道不!”
“前天徐四儿还告诉我,他高价收电话……”大鹏嘟囔道,大宾哥一摆手说:“那你就去找他,反正以后没人罩着你,被抓、被打啥的算自己的!那他妈徐四儿连嫖娼都赊账,你信他,脑袋被屁崩了吧!”
“诶,宾哥说啥就是啥!”陈泽开口道,示意大鹏别再多言。
江建成看向陈泽问:“钱呢,拿出来分了!”
“知道啦,老着急!”陈泽笑着说,从身上掏出些钱,在我眼前分起赃来。奇怪的是他们把钱分成了四份,各自拿了一份之后,江建成那剩下那几十块钱递给了我说:“拿着吧,你的。”
“不用了,都是自己人,整这客气干啥!”我笑着谢绝道。
江建成也没再劝,直接把钱收进了自己口袋里,对那俩小子说:“苑意是我兄弟,这份我替他收着了。”我只好点点头,做了个顺水人情,而且我感觉就算这钱到我手里了,没准还得被他给弄回去。
大宾哥把手机放进一旁的抽屉里,然后说:“自己记着,到时候好分钱。”
“记啥啊,宾哥你看着给。”陈泽无奈的说,大鹏也点头道:“是啊,就算记了,到时也对不上。”
“妈的,事儿还不少!天天供你们吃喝,不是钱啊!”大宾哥骂道,却一点也不恼,实在看不一个大哥的做派。
看着他们在研究分赃,这的确是没我接触到的另一个社会层面,他们采取最低级的犯罪手段谋生,但对此他们却毫不在意,还自诩为是出来混的。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人出现在我们周围,连去市场买个菜你都可能会被他们盯上,想想还真挺让人无奈的。
我准备告辞离开,以免待会儿他们再拉我入伙什么的,那可就扯蛋了。
这时候门外又跑进来个小子,慌里慌张的来到了屋内,江建成白了他一眼问:“咋地了,小凡,让狗撵了?”
“建成哥……”这小子打了个招呼,又对大宾哥说:“宾哥,那女的又联系小琴了,我过来告诉你声!”
“啥?”大宾哥怒道,转脸看向江建成,“你们咋办的事儿,都没给她打服,我还请你们吃饭,你们好意思袄?”
“这……”江建成也很尴尬的支吾起来“这骚货太他妈拧了,打那样了还不知道怕……”
“去,给我好好削她一顿,惹急了就把她给脸花了!”大宾哥不再吊儿郎当已经怒气冲冲,“敢他妈坑我侄女,我让她好看!”我这才明白,原来那个叫小琴的是他亲戚,怪不得他那么恨菲菲姐俩,应该是在怪她们把自己侄女给带坏了吧。
这事儿菲菲她们做的确实挺不地道,也难怪大宾哥来劲儿,或许像他说的,这真是报应吧。不过出于好奇,我却跟着他们一起去了,我很想了解下菲菲她姐为什么有如此的毅力去毁人不倦,都已经被打成那样了,她到底还要干什么?
跟着他们几个走了出去,江建成问:“李岩现在还没清醒袄?”
那个后来的小凡点头说:“嗯,还迷糊着呢,昨天晚上他折腾够呛,现在都散架了。”
“真他妈操蛋。”江建成骂了句,直接带着人就走回菜市场,前面路边有一伙儿人正在围着,不知道看着什么热闹,里面还传来“押的多赢的多”的嚷嚷声。
那群人当中一个和江建成年岁差不多的黄毛小伙正蹲在地上,面前铺着块布,布上有三个碗,还有个乒乓球放在一边儿,原来是在押宝……
“看好了啊!”那黄毛小伙儿吆喝了声,一只碗把乒乓球扣住,另外两只碗也反扣过来,然后双手快速调换碗的位置,那动作让人看到直眼晕。弄了一阵他松开手说:“看准了再押,多押多得!”
虽然看热闹的很多,但都只是旁观着,没人敢轻易尝试,这时人群里一对青年男女凑了上去,看着像是对象。女孩儿掏出五十块钱扔到了中间的碗边,男的还作势拦了下,而后一个中年妇女也加入了进来……
这样的场面也引来几个人一起押了钱,连我心里都在盘算那个乒乓球在哪儿,那黄毛小伙看没人再押来了声:“开了!”伸手就把碗都翻了过来,乒乓球就在押钱最少的那个碗里。押中的是那个中年妇女,她乐得合不拢嘴了,没押中的人叹息起来。
那小伙让大家再接再厉,然后把那妇女赢的钱递过去,剩下的收进了自己兜里,接着准备下一局。江建成分开人群走过去吆喝道:“苏陵,收摊,有事儿用你!”
“别啊,这多人等着赢钱呢!”小伙很为大家着想的说。江建成怒道:“宾哥的事儿,别他妈磨蹭!”
“等着!”这个苏陵不情愿的起身收摊,围着的人也都纷纷散开了。苏陵把东西交给旁边摊主保管,然后跟江建成一起走了。
“咋的了?”边走他边问,江建成厉声说:“教训个人,老不长记性!”
“谁啊?”苏陵继续问,这时身后又跑过来俩人,正是刚才玩押宝的男女。他俩居然和江建成打起招呼,好像他们之间还挺熟识。
“李博,我大姨回去了?”苏陵问,女的点点头说:“回去了,不是你使眼色,她刚才差点押错,岁数大就是麻烦!”我才明白,他们和刚才那中年妇女都是传说中的“托儿”。他们是在街边合伙押宝骗钱的,这就是个有组织的犯罪团伙,看来都是大宾哥的人。
“陆雨,帮我削个人!”江建成说道,那个叫陆羽的只是点点头一言不发,然后冲那女的做了个离开的手势。
“那我走了,哥,顾着点儿陆雨啊,别像上次似的,警察来了你们都跑没人管他!”叫李博的女人叮嘱道。
“放心吧,他有证,进去也得放出来!”苏陵她打道。
跟着这群不靠谱的地痞无赖在一起,我心里直发虚,感觉其他人也把我当成他们一伙儿的了,堂堂向西街太子居然跟这帮靠坑蒙拐骗偷为生的家伙为伍,太不堪了。
小凡带路,领着这伙人来到一个巷口,果然那个小琴正站在路边,嘴里叼着根烟,略显生涩的抽着。
江建成挥手带人走了过去,冲着露出惊慌神情的小琴问:“你是真不想好了?她人在那儿呢?”
小琴吓得直摇头,表示人还没来,正这时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七八个手持棍棒的男青年下车把我们围了起来。
满脸伤痕的菲菲她姐一瘸一拐从车里走下来,指着我们这群人说:“奇哥,就是这群傻逼打的我!”
身后出现的正是叶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