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奔儿头环视着眼前这伙儿送货的人,神情变得迟疑了起来,好像是在担心着什么,听他那话的意思,这伙儿人的车里应该还有其他的“东西”,而且很可能就是长乐街一直都在搞的毒品,或许这也是让他犹豫的原因之一。可如果他现在服软,面子上又说过不去,怎么说对面的人是和长乐街有关联的,确实有点进退两难了。
这帮外地来送货的家伙好像也趾高气扬起来,个个挺胸抬头的看着二奔儿头他们,根本就没在乎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那一套,在那个彪形大汉的带领下又吵吵了起来,逼着二奔儿头他们让路。
见他们这帮给长乐街送货的人也这么嚣张,我心里同样很不爽,不过一想到眼前这伙儿人即便不算是真正心狠手辣的毒贩子,但起码也跟这行沾着边,哪怕不是亡命徒也绝不会是泛泛之辈,我真有点担心一旦发生冲突,谁胜谁负还真是很难预料。
“还鸡巴不让道,都等啥呢啊?”那男人冷声说,“非得让我回车里取家伙放两响才行袄?”
“别,别,有话好说啊,咱都是求财不是求气!”另一家店来的人急忙劝阻,我心里也是一紧,怕他们等会儿真的拔枪出来,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少他妈吓唬人,我怕你这套袄!”二奔儿头厉声说着,但表情已经凝重起来,其他人也大气都轻易不敢出,随时准备玩命似的。
“二哥,你们干的可都是正经买卖,为这点事儿不值当的啊!”那边店里的人继续劝着,但话里已经明显带着严正的提醒,毕竟我们的店只是走私而已,他们可就是玩毒了。
二奔儿头还在为了面子硬撑着,但明显也有些为难,这时陈觉和两个二奔儿头的手下凑了过来,在他旁边低声说着什么,似乎同样在劝他做出让步,我勉强听见陈觉好像在说老爸之前有什么嘱咐之类的。
“行,都是一个坑里刨食儿的,我给你们个面子!”二奔儿头只好找了个台阶,然后对那帮送货的外地人说,“以后别他妈装逼,不然谁也不好过!”
说完话,二奔儿头招呼大伙儿把路上的东西搬到一边儿,然后命令那两辆车挑头让路,那边店里的人见状也客套的道谢起来,也还算是给二奔儿头面子。
出来的混很多时候都是把面子看得很重,但往往面子也会让他们进退两难,所以很多时候,不光要别人给面子,自己也要会找面子下得来台,要不然事情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二奔儿头这人还算冷静,出于生意的考虑和老爸的叮嘱,自己找了个面子暂时化解了纠纷。
当然,这一切确实是暂时的,而且时间很短很短……
那伙儿人见我们的人让了路,纷纷得意洋洋的站在一旁看着,见路被让了出来,那个彪形大汉命令司机回到车上,自己则带着其他人步行离开,几辆车刚发动起来,他就一脸不屑的对二奔儿头他们说了句什么。
因为车发动的声音,他的话并不是太清楚,但很明显应该是得意之余的挑衅,二奔儿头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不想惹事儿,做出一副没听清的样子不再看他。可那家伙却站了下来,还悠然的卷了一袋烟,边抽边看着车开过去。
车奔着那边儿的店驶去,那家伙抽了两口烟,提高了声音对二奔儿头他们说道:“刚才你没听清是不,我再说一遍哈!我刚才说,我还合计你们多牛逼呢,其实也就是这狗逼样,真鸡巴没意思啊。”说完他朝地上吐了口痰,大摇大摆的就走了。
附近已经有很多人都见到了刚才的场面,这些人在平日里可都对我们向西街的人毕恭毕敬,没人敢轻易造次,更不会有人像今天这伙儿人这般蛮横嚣张。本身经过一番争吵,给他们让了路已经有点失了面子,但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得寸进尺当众大放厥词,要是其他人有样学样那事情可就严重了。
更为重要的是,刚才这些人报的是长乐街的名号,这般示弱无疑会让很多人都觉得我们忌惮了长乐街老孟家,没准儿还会推动一些见风使舵的人都去依附他们,那以后的旧货集市可就要变天了。
这种事情连我都想到了,二奔儿头他们就更不会不明白了,而且当众受辱丢了面子也让他们无法忍受。
“你等会儿!”二奔儿头忍不住大声把那家伙叫住了,一脸愤怒的表情。
“干啥啊,还嫌不够丢人啊?”那人转过头毫不在意的说。
“兄弟,你有点儿不上道啊。”二奔儿头不满的说,觉得这帮家伙很不懂礼尚往来的还面子。
“跟你们有啥道不道的,我都不知道你是谁。”那人轻蔑的说,不过好像真的不认识我们向西街的人。
“那他妈就让你认识认识!”二奔儿头彻底急眼了,冲其他人喊道:“干这帮傻逼,操他妈的了!”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操起家伙就打了过去,那帮送货的似乎没想到他们会动手,真以为面对的是一帮软柿子,还没等叫嚣什么,就被围攻了。
群情激奋的人里数二奔儿头最愤怒,他抡起手里的铁钩子直奔那个彪形大汉抡去,那家伙闪躲了两下却被身边的人阻碍了空间,下意识的用胳膊挡了一下,袖子马上就被勾开了一个大口子,铁钩也扎进了肉里。
二奔儿头他的手也真够黑,铁钩扎进去之后根本就没往回收,而是恶狠狠的拽了下去,站在窗口的我看着都觉得疼,那家伙的胳膊一下就鲜血淋漓,随即痛苦的惨叫了一声。
其他人也挥着棍子、斧头,凶猛的向这帮人打去,转眼间对方就有几个人被打倒在地,对付这帮手无寸铁的家伙,二奔儿头这些人当然得心应手,想一股脑把刚才受的憋屈发泄出来。
连无赖团伙都掏出随身的卡簧刀要上前参战,我看向不远处发出情况不对停下来的车,想起他们可能会有枪,急忙朝陈觉喊道:“陈觉,小心点儿,他们车上可能有家伙!”
这话倒提醒了陈觉,他大声招呼无赖团伙别跟着凑热闹,随手拿起一根撬棍,带着他们奔那几辆车就过去了,我不由得为他们捏了把汗,没想到他们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去那边儿。
彪形大汉负了伤,带人拼命抵挡闪躲着,还大声喊着人去车上拿家伙,我紧张的盯向陈觉和无赖团伙,他们几个人已经来到了一辆车前。此时那辆车的车门刚刚打开,一个人半个身子还没探出来,陈觉眼疾手快,用撬棍朝那人的腿狠狠来了一下。
车里那人没料到会有人突然袭击,应该是疼得要命,忍不住弯身去捂腿,陈觉毫不犹豫,伸手扶着车门,身子撑了上去,好像又给了那人脑袋一下,陈泽也灵巧的窜进了车里,随手将一把类似土制猎枪的东西扔下了车。
李岩和大鹏躲在另一车的两侧车门位置,那辆车的司机刚一开门,李岩的刀就扎了过去,那人惊得急忙退了回去,又去开另一侧的门要下去,大鹏过去又是一刀,那人疼得把大鹏踢倒在地,苏羽和小凡过去就把那人给硬拖了出来。
此时几个成年人也冲了过来,照剩下两辆车的驾驶楼一顿猛砸,二奔儿头则带着剩下的人四处追打着那帮送货的,不让他们靠近自己的车,那个彪形大汉气恼的骂着那几个司机废物,后背却又被一直盯着他的二奔儿头来了一铁钩子。
这帮人里除了几个倒在地上起不来的,其他人都被打得四下逃散开来,那个彪形大汉被二奔儿头的铁钩子打得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被逼到了一个角落,露出慌张的神情,没有了一丝刚才的嚣张气焰。
“操尼玛,也不打听打听就敢来跟咱们装逼,不知道死字咋写的!”二奔儿头骂道,还甩了甩手里的铁钩子,一副怒气难消的模样。
“你、你们……”那人靠着墙瞠口结舌,好像没想到二奔儿头他们会这么猛。
“我还合计你们多牛逼呢,原来狗鸡巴不是啊!”二奔儿头终于报了一箭之仇,趁机找回了面子。
“兄弟,我就是个送货的,初来乍到不认识你们,刚才得罪了,你们到底是啥人啊?”那家伙彻底软了,他已经意识到面前这帮人可不是什么九流混混,要怪只能怪他弄不清情况就随便装逼,结果惹了硬茬。
“现在才知道,是不是晚了点儿啊!”二奔儿头冷声说道,转头把一直躲在远处观瞧没敢插手的那边店的人喊了过来。
“我给了这么大面子,可他们不识相,现在弄成这样,你说咋办?”二奔儿头咬着牙说,“老孟家就找这玩意儿给你们送货,是不是故意坑你们呢!”
“二哥,咱真是啥也不知道,就是接货送货做转手……”那人忙解释着。
“二哥,他们就鸡巴那么一把破枪,操!”一个人拎着那把土制猎枪走过来喊道:“车上没啥正经东西……”
“哦?”二奔儿头露出疑惑的神情好像有些不太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