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偶

死寂的夜晚,万物鸦雀无声。云烟缭绕在崎岖的路上,仿佛迷蒙上了一层轻柔的白沙地毯。雪也不知何时停了,又下起了小雨,湿漉漉的潮气令人打冷颤。从天空鸟瞰而去,黑暗的世间有四处微弱的灯光。

“嗯?人呢!见本王回来,都不出来迎接迎接的吗?!”

“是谁敢如此放肆,在熊府前大声嚷嚷!”

几个佣人搀扶着熊迟摇摇晃晃地走进了灯火通明的熊府,一听到有人破门而入,府内守夜的人急忙冲了出去一探究竟。

“是我!熊迟!怎么了?”

“啊!大人,是您回来了啊!”

南旬最后一个冲出了门,揉着还没睡醒的眼睛朝熊迟大声喧骂。那些佣人们看到后,纷纷避让开一条道让南旬前行(熊府不在,事务基本交由南旬管理)一见原来是熊迟,南旬一惊,立马弯腰鞠躬,口气变得委婉起来。

“昂啊~今天可真是喝的尽兴,一醉方休!哎呀,怎么这么热,真是热死了!我告诉你啊,你是没看到歇燚那样,酒量极差!酒宴后,劲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胡话,真让人笑死,哈哈哈......”

熊迟酒未醒,不断地用白眼看着南旬,说话也支支吾吾的,说完后,就仰天大笑停不下来了。

“他说了些什么?您可否告知南旬。”

“你要知道?告诉你也无妨,走,扶我进去说。”

南旬的询问打断了熊迟的笑声,熊迟听到南旬声音立马变得正经起来,望了望四周,指向客厅。

“你们退下吧,去准备准备大人的洗漱用品。”

“诺!”

南旬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散开了。南旬把熊迟的右臂搭在自己的肩上,扶着他走进客厅。

“大人请喝。”

“嗯,哈诶。”

“你可不知道,那个歇燚啊,嗝~喝完酒后就控制不住性情了。在大殿前的台阶上居然问自己下人,府中的炭够不够量,真是笑话。”

南旬先扶熊迟坐下,随即倒了杯热腾腾的醒酒茶递给熊迟,熊迟接过也不管有多热乎,一口气直接喝掉,将茶杯正放在桌上。然后摇头晃脑地开始一个劲地嘲讽穆峰,语气中满怀着对穆峰的恶意。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啪!”

“后来啊,还能怎么样!说到这个就来气,那些他的跟屁虫们,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跟他套近乎呗。还装出一副特别诚恳的面容,恶心至极!还有我养肥的吃里扒外的东西也是,居然当着我的面倒戈!他们迟早都会被我一一解决!”

南旬继续问了下去,想知道后来的进展,熊迟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愤怒地拍着桌子,那茶杯瞬间翻掉,滚落在了地上,碎得支离破碎。他正视着前方,眼瞳中布满了千丝万缕的血丝,咬牙切齿,喘着粗气,恨不得当即就把那伙人撕得粉碎。

“那……最后是谁跟了去?”

“这还需要想?当然是歇燚的心腹楚林啊。仗着歇燚的势力,还敢跟我熊迟顶嘴,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我倒想了一妙计可以处死歇燚及其那伙人。”

“哦?何等妙计说来听听。”

看着熊迟勃然大怒,在一旁的南旬自然不可袖手旁观。他上前去劝阻,安抚着熊迟的心情。主子受此屈辱,正是自己表现的好时机。听到南旬有主意,熊迟瞬间抬起头满脸期待地看着南旬。

“南旬敢问大王,离我楚国最远的国家是哪个?”

“那当属以北的燕国,有什么好猜的。”

“那王上的子嗣又有多少呢?”

“不多,你到底是在想什么,直接告诉我你的法子来。”

南旬连番提问了熊迟几个问题后,熊迟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不愿继续回答,迫不及待地问南旬到底是什么办法。

“那我们便可……”

南旬环顾四周,确保屋内无人,才走到熊迟旁边,把手贴在嘴旁(以免外露声音)凑近熊迟的耳边,低声私语。

“好,甚好!就这样依你说的办。我明日便启奏王上。若能成了,我定重赏你!”

“怎么回事,怎么那么晕啊?”

熊迟听到后,露出一脸阴险的笑容。他兴奋地站起来想夸奖南旬,却忽然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站也站不稳,连打了几个踉跄,最后被南旬扶住。

“谢大人,时候也不早了,大人您也早些休息。来人呐!快带大人去沐浴。”

“诺!”

南旬恭维一下,向门外吆喝了一声,两名佣人迅速跑进屋中,从南旬手中扶过熊迟,慢慢将其抬进浴室。

时间一晃,夜晚悄无声息地窜去。下了一夜的雨依旧未停,反而越下越大,哗哗地倾泻而下。空气像被冰封过一般,凉的瘆人。充满湿气的早上,众臣们打着竹伞(包括穆峰和楚林)走上台阶,他们结伴而行,谈论着国事或是私事,像蚊子所叫的“嗡嗡”声,极其乱耳。直到进殿,窃窃私语声才停下来。

“众卿,有事就宣来,无事就散了。”

楚王踱着步走进殿中,缓缓坐下,略有些不耐烦和急躁。

“王上,我楚国子嗣甚少,后宫凄凉。如果大王再无子嗣,那这江山社稷改交与谁?”

“孤正为这事而担忧呢?怎么熊迟,你有何等的美人介绍给孤?”

楚王听到是关于自己后代的事情,立即提起神。一副期待满满的样子看着熊迟。

“臣听闻燕国公主楚楚动人,肤白娇嫩,温婉如玉,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正巧燕国也将派来秘使与我楚国和亲结盟,两国结成友好,岂不美哉?”

“好是好,但是派谁去比较妥当?你?”

“不不不,熊迟认为歇子有勇有谋,极善外交辞令,定能担此重任。”

楚王本意想让熊迟去,但是被熊迟婉拒,又将矛头指向穆峰。

“万万不行,歇子走了谁能胜任令尹一职啊?你的这点小心思早就被孤看穿了。你想要一个人当权管理,孤不允!”

熊迟的伎俩被楚王看穿,他指着熊迟,怒斥道。

“王上息怒,熊迟并无此大胆的想法,完全是为了大楚的尊严着想。令尹一职自然可由歇子的学生楚林代替,歇子卧床那么久,熊迟看,也因让其出去见见外面的格局。再说,让重臣歇子去燕国做使臣,也可凸显出我楚国与其结亲的意愿之强。岂不是两全其美?”

熊迟极力为自己辩解,自圆其说地道出了想让歇燚去的“理由”。

“那……歇子你有何想法啊?”

楚王听后,想了一会,看着一声不响的穆峰,转而想要听听他的意见。

“既然话都说的这个份上了,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罢!就依熊大人所言。我歇燚愿走这一遭!”

穆峰向前一步,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穆峰这一说很快就引起了大殿人的满堂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