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钰的动作也真是慢,难道没有人去提前告诉他一句,本王妃来找你聊天吗?”
“王妃,你不要冲动,你难道要给德和亲王找麻烦吗?”
“不啊,我就是想给皇上找找麻烦而已。看着这柄匕首,你说,要是划破了你的小脸,他会不会心疼?”朱芷怡说着匕首就开始在她脸上比划起来,“疼的话也不要乱动,万一我再失手给你把伤口弄深,一命呜呼可是冤枉。”
“不,不要。”刘玉英是真的吓坏了,她绝不能毁容!
“花容失色,真是我见犹怜啊。”朱芷怡晃了晃匕首,眼中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住手!”
“皇上,这个疯女人要杀我。”刘玉英慌忙退开和朱芷怡手中的匕首拉开距离。
“说人坏话可不好。”朱芷怡笑着迎上贺钰,在他面前站定,需要抬头才能对上他的眼睛,“皇上,你眼睛是瞎了吗?”
“没有。”贺钰说着给刘玉英一个眼色,后者心里有些思量,慢慢起身整理仪容,想要听听他们的对话。
“那我哪里比不上她,皇上为什么不要我?”朱芷怡撇撇嘴很是可怜,“便是现在我自问容貌也不比这个女人差,皇上眼睛如果没有瞎,怎么会看上她?”
“王妃管得太宽了。”贺钰眉头微皱不太高兴,尤其刘玉英的那张脸和秦羽娟几乎一模一样,他不想听到侮辱的声音。
“我本来是管不着,不是皇上亲自邀我入宫的吗?难道,皇上不是想和我再续前缘?”
“啊——”刘玉英光顾着听,没有注意,脚下绊倒摔了一脚。坐在地上刘玉英还没有回神,皇上和德和亲王妃有一段!
贺钰看出来刘玉英所想,没有解释,没有扶人,“海棠,伺候你们娘娘。你随我出去。”
朱芷怡不动,“皇上,你还没有给我名分,若是传到了王爷口中,我可是不能承担后果的。”
贺钰:“……”名分什么鬼!
“皇上,若是我从了你,常栖宫让给我住好不好?”
贺钰:“……你到底要什么?”
“皇上就是爽快,我留着这里,皇上去椒房殿,这是两个选择。”
“有区别吗?”
“当然有,皇上不会除了常栖宫没有地方去了吧。”朱芷怡笑,扬起手中的匕首,“喏,贵妃的脸能不能保住是两个选择,皇上明白吧。”
“朕说过,不会再被要挟!”
“皇上说错了,秦羽凤这么做叫要挟,我这是劝导。皇上想想,今夜你歇在椒房殿,对您好,还是对她好?总之对我不好不是?”朱芷怡:“而且皇上也不想想,你不想去,秦羽凤估计还不欢迎你呢!”
贺钰知道朱芷怡说得是事实……秦羽凤不希望他去,所以他为什么要去?
“皇上还是不想去?那好,我还是留下来好好和玉贵妃聊天好了,若是一言不合……”
“朕去。你不管贺翔了?回去吧,不要再生事。”贺钰冷静下来知道自己还是要去的。其实朱芷怡能站在秦羽凤一边,说明也是秦羽凤先服了软,他有理由去。
朱芷怡满意了,“皇上可以先走了,我给贵妃娘娘道个歉。”
贺钰:“……”他信就怪了,但是朱芷怡也不至于再伤害刘玉英了,贺钰想了想转身便走。
椒房殿——
琴音菱儿合力将已经醉了的秦羽凤弄上床,两人收拾一番就一起出去。
“娘娘喝了那么多酒,我们不在,可以吗?”菱儿还是很担心,“我觉得这个时间了,皇上应该不会来了,墨公公也没派人传话。”
琴音:“相信王妃,她可是和我们娘娘一样聪明的女子,一定有能耐把皇上叫来的。”
菱儿:“可是,叫来有什么用,娘娘也睡了。不过好在吵不起来了。”
琴音摇了摇头,不认为菱儿说的对:“我比你多懂一些,还能吵,因为有感情。我们走吧,能不能和好,或者怎么发展,全看他们自己的了。”
大半夜耽误过去,天已经晚了,贺钰一个人走到椒房殿,子时都要过了。宫殿里很安静,安静到令人恐惧。
“你睡了?”贺钰等了等又试探的问一句:“还是,醉了?”
“你见我醉过吗?”秦羽凤坐起来,“掌灯吧。”她不是醉了,也没有睡,就是不想再让关心她的人伤心了。
“子时已过,今日已经不是你的生辰了。”
“那昨日怎么不来?问题从来不是时间可以化解的,你昨日来和现在出现在这里,又有什么区别呢?”秦羽凤说道,没有听到贺钰动,知道他是不打算点灯了。
“秦羽凤,你敢说,如果没有秦宇征,我们能一直没有事吗?”贺钰终于问出来一直想问的问题,问她也问自己。
“不能。”
能破坏两个人关系的从来不会是外人,两个人的矛盾由来已久。从秦羽娟到太平中毒一事,她就算能装作不知道,心里也不会不怀疑。她心里有了怀疑,慢慢觉得贺钰不是贺钰了,那么贺钰还爱他吗?她爱的还是贺钰吗?她爱贺钰这个人,还是只是爱以前的贺钰?
秦羽凤现在还想不出答案,但是她知道秦宇征是个好哥哥,她的人生不管过成了什么样,绝对不会怪他。
“长安,朕不是不敢见你,朕对于秦宇征的死虽不是问心无愧,但是也并不后悔。你应该理解作为皇帝的朕,如果你还是朕的皇后。”
秦羽凤觉得有些讽刺,有些想笑,又有一点想哭。为了做皇后,就可以抛弃一切吗?抛弃她的兄长,她的良知吗?而且贺钰曾经为了让她决裂贺衡,给太平下毒的事,她要怎么原谅?
“如果做皇帝和做皇后要那么辛苦,我累了,但是皇上还是要继续是吗?”
“是。朕不是为了自己,朕是为了大夏百姓,难道皇后不记得朕藏在书房里的东西了吗?没有人比朕更适合坐这个位置。”
秦羽凤感觉视线有些模糊,擦了一下,才发现是泪水,但是现在全凭微凉月光在黑夜中对视。她不担心贺钰看见,“芷怡呢?她去找皇上,没有得罪你吧。”
贺钰知道已经结束了,两人至少不用继续针锋相对了。
“没有,朕没有记在心上,把她接来就想过后果了,还在朕的接受范围之内。”贺钰说着松了口气,他并不能在和秦羽凤吵架时理直气壮,所以每次都很累,心也累。
“那就好,很晚了,皇上请回吧。”
“你喝了酒,真的没事吗?”贺钰没有直接走,通过空气中残留的气味,她知道秦羽凤喝得一定不少。在她生辰的时候,一个陪伴的人都没有,她独自喝了至少一两壶酒,想着贺钰就觉得心烦。
“嗯,挺好的。”秦羽凤不是很难受,以前在西北,冬天太冷,她习惯喝酒取暖。所以不论现在喝多少,她都能适应。而且宫里没有烈酒,她喝的多是多,并不会很伤身体。
“真的吗?”贺钰悄无声息出现在床边,右掌准确的放在她的脸颊。
“我很困。”秦羽凤有些抗拒。
“那怎么一直不睡?刚刚朕一来,你就轻易清醒了?”
“……”她刚刚才说了喝酒没事,现在总不能说因为喝酒,胃难受才没有睡着吧,那样贺钰就真的不会离开了。
“总之,皇上难道不觉得酒味大,我是能很快睡下来 ,怕耽误皇上休息。”
“一向都是皇后嫌弃朕身上有酒气,朕什么时候嫌弃过皇后。”贺钰,“朕今天说的话,并不能让朕好受,那么皇后是不是也难受?朕补偿你。”他低头轻吻上她的唇,“如果皇后老了,丑了,朕也不会不喜欢你的。”
“皇上以为自己不会老吗?一万岁,皇上是傻,唔~”
一直到了早朝时间琴音菱儿才回来,但是门口放着一盏灯,两个人看着,面面相觑。
“什么时候这里放着一盏灯啊,琴音,皇上昨天带来的吗?没有带走?可是皇上不是早朝去了吗?”
“我看看。”灯是一盏普通样式的走马灯,好看的是四壁绣着的样式图案复杂,是一幅完整的山水画。
“收起来,立马收起来这个。”琴音看了片刻,立即道,神情可见微微慌张。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菱儿把灯包起来,小声问,这里眼线无数,她不敢太大声。
“把灯收起来,我去找娘娘,现在还不确定,但是这件事,先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琴音说完匆匆便走,菱儿遮着灯也是怕人瞧了去。
“娘娘。”琴音:“娘娘还好吗?昨夜我和菱儿不在,您没什么事吧。”
“我知道你们离开,还好。你脸色不对才是,怎么了?”秦羽凤装醉把人骗离开,现在怎么可能去怪琴音和菱儿。
“娘娘,门口放着一盏灯,皇上昨日提灯来了吗?”
秦羽凤想了想,贺钰若是提着灯来,怎么可能不带进来?摇了摇头,“应该不是皇上的,怎么了?”
“娘娘随我来,您看看那盏灯就明白了。”琴音不是会装神秘的人,秦羽凤正了正神色随着琴音去找菱儿。
“娘娘,这灯上的图案,是吗?”
“三哥的《泸景山秋图》!”秦羽凤绝对不会认错,这是秦羽娟葬在泸景山后第一年的秋天秦宇征拜祭作得画,贺钰没有见过,但是秦宇征给她在信中描述过这幅画!当时琴音也在,所以琴音还记得一些信中的内容。
“是三爷回来了吗?”
“不会有第二个人了。”秦羽凤眼中露出向往之色,“而且这绣图的针脚也能认出来,是那个人,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