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在腰侧,但是刘玉英知道秦羽凤现在看不见,大喊道:“秦羽凤,你怎么能这么对皇上,那里可是心脏!皇上你怎么样啊?”
贺钰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刘玉英捂着伤口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秦羽凤以为真的刺在了心脏是位置,这时候玩玩不能拔枪。但是这是一杆实实在在的银枪,金属的,若是旁人也没可能把枪弄断。她左手稳稳得握住枪杆不撼动一分,右手凝聚气力化刃将枪杆从中间断开。刘玉英被秦羽凤的动作吓了一跳,连看她都需要勇气。
秦羽凤弄断了枪,这时用力将枪整个推过去,铮——一声,枪落地,贺钰也随着惯力摔在地上,却被秦羽凤接住躺在地上。她就手点了他的穴位不让血液继续流淌。然后她将大皇子贺戚放下,听着刘玉英哭哭啼啼的声音,不耐烦道:“滚!”
“秦羽凤,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你都这么对皇上了,我不怕你!”刘玉英这个时候不敢走也不能走,但是她在贺钰的另一边却刻意离秦羽凤远了不少。解开了大皇子的穴道,母子三人好像被秦羽凤逼得没有活路一般,可怜兮兮。
秦羽凤手里没有了武器,也没有管刘玉英,她的手慢慢摸到了伤口上,然后就哭了。
贺钰看着她哭了,还以为她心疼,因为流血过多而惨白灰暗的脸色有些微红,眼神都明亮了许多,“长安,不要担心。”
“你以为我是因为你哭得吗?”她问贺钰,贺钰便僵住了,眉眼愈发浓黑。
“你的伤口不在心脏位置,你不说就是逼我就范,好,我认了。”她道:“但是贺钰你想一想,你救了她两次,一次为了救她不惜射我一箭;这一次你又不惜伤了自己,你这么受伤,凭什么惹我心疼!我哭,是因为我自己的可悲。贺钰,我们成亲十几年了,十几年来你有没有为我做过一件事情,没有参杂着其他,就是为了我高兴呢?我想了很久,没有,一件那样的小事都没有!更不用说像你护着她这样护着我了。贺钰,我们都是女人,你凭什么把我们这么区别对对!呜呜呜,我哭,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长安!”贺钰心里很慌乱,面对秦羽凤的哭诉他根本无法反驳,就算口口声声说爱秦羽凤,但是若说他对秦羽凤做过什么,他感觉自己做了很多,但是又说不出来做了哪些。
“长安,朕,朕会补偿你的。”
“贺钰,你拿走了我需要的拥有的一切,说着口头上的补偿,最终能实现的只是一些我不需要的。你以为是补偿,但是我以为是可怜,是讽刺!”秦羽凤站起来,扯了扯嘴角,“你管好她和你的两个儿子,看到我绕着走,否则发生什么意外,不要怪我。”
看着秦羽凤走了,刘玉英才回了回神,“皇上,您坚持一会儿,太医就要到了。”
“你以为这么就完了吗?”贺钰回眸看着刘玉英扯了扯嘴角,眼里一片的冰寒冷漠,“你做了什么朕清清楚楚,戚儿,平儿还小,忘性大,不要让朕动心思给他们找新的母妃!”
“不要,父皇,我们只要母妃。”贺戚哭着拉着贺钰,但是贺钰完全没有再容忍,“啪——”他一巴掌打过去,贺戚直接哭起来。
“皇后是你的嫡母,你要朕重新教你吗?不重嫡母,要不是朕容着你,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吗!”贺钰很是疲惫,若是贺戚能成为他舅舅郭恬那样的人物他才高兴呢,但是现在这个儿子也太不让他省心了,就该从小下狠招!这样想着贺钰便道:“抄写《三字经》百遍,一个月内给朕!”
才刚刚学《三字经》的贺戚整个人都委屈,哭得更加厉害。
刘玉英心里一警,眼里都是坚定神色,对着贺戚道:“快跪下领旨谢恩啊!母妃平时怎么教你的,跪下!”
贺戚听了刘玉英的话跪下,但是哭哭啼啼的没有一点消停的意思,贺钰眉头微蹙,干脆闭而不见。
一圈圈将纱布揭下来,琴音小心给秦羽凤擦拭了眼角,小心翼翼问道:“娘娘,你睁开眼睛看看吧。”
秦羽凤眨了眨眼,她的眼睛又黑又亮,但是瞳仁呆滞,琴音心里一紧,就知道大约是没有成功的。太医也说秦羽凤是“心盲”导致得“眼盲”,若是心结解不开,不容易好了。
琴音知道上一次秦羽凤要是真的杀了玉贵妃刘玉英,此时大概就已经不在了。太平公主的离世给她打击太大,她本就有心结,现在只能说是更加难解了。
秦羽凤看不见也没有多难受,琴音重新换上药用纱布再次缠上,她问道:“菱儿的伤快好了吧,你再去问他要人。”
自从上一次菱儿雨夜去找贺钰受了重伤后,菱儿一直被安排养伤,自然是贺钰安排的,但是现在大半个月过去了,菱儿的伤也好了,贺钰就是不放人回来。秦羽凤原本担心是菱儿出了事情,但是琴音去了,说菱儿真的还活着,就是贺钰不愿意放人。秦羽凤便隔一两天便让琴音去催促贺钰放人。
此时养心殿——
菱儿摸了摸贺钰腰间的伤口,感觉新长出来的粉色软肉已经完全好了,随着她动手去戳,贺钰连眉头都不皱,她也就高兴了。
“皇上的伤好了,可以放奴婢回去了吧。”
贺钰看着菱儿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欣喜,嘴角扬起,也是欣喜难以抑制,“朕会亲自送你回去的。”
“不行,娘娘不想见你。”菱儿就像炸了毛一样,“奴婢不回去了。”
贺钰等了一个多月等到这么一个机会,怎么可能会管菱儿的意愿,她不想回去也要回去。
这晚,贺钰在前,菱儿在后,就一起迈进了椒房殿。
“奴婢参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菱儿一见到秦羽凤就忍不住哭了,那么久时间,她都担心没有机会见到秦羽凤了。现在终于回来了。
秦羽凤看不见,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贺钰跟着菱儿一起来了。示意琴音去扶起菱儿,秦羽凤则是对着虚空方向冷漠道:“皇上大驾光临,臣妾有失远迎了,但是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皇上可以走了。”
“朕自然是有事来找皇后的。”贺钰一步步走近,但是很快琴音菱儿就挡在了面前,他便停步了,“长安,朕的伤好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哼,我根本没有担心皇上,皇上想多了。”
贺钰:“朕不管皇后怎么想的,但是朕是关心皇后的,长安,你能看见朕吗?”
“若不是我失明了,再不见皇上的话岂不是食言了?”秦羽凤笑起来,“幸会幸会!”
“长安,你这么说是恨朕还是恨你自己?”贺钰生气起来,“朕在反思了,朕知道自己做得不好,但是长安不是应该比任何人都能明白朕做这个皇帝要承受多少压力吗?”
秦羽凤:“我理解,因为面对压力皇上牺牲的都是我!皇上,你还想怎么样,虎符给你了,人脉皇上也都掌握了,我在皇上眼里不是已经算是废子了吗?皇上对待我还那么上心做什么?”
“长安,朕从来没有把你当作棋子。”贺钰:“就算是朕当初带着目的性娶你为妻,那也是真心想对你好一辈子的,就算那个时候没有感情,朕也是把长安当作了合作伙伴而不是‘棋子’。长安,朕是爱你的,朕会做给你看,你一定会明白朕的。”
“我不明白,皇上说一套做一套,怎么令人相信。”秦羽凤完全无法忘记那两次贺钰为了维护刘玉英对她做得,她一次两次心都已经千疮百孔,再不长记性,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长安,朕真的需要你。”贺钰:“朕这些天都在查太平的事情,真相真的和玉贵妃无关,太平是因为被蛇咬了,中毒之后跌跌撞撞没有看清楚路摔在了井里。”
“那皇上怎么解释太平出现在琨梧宫那里。”秦羽凤:“皇上也没有办法解释吧,那皇上要不要听一听苏演告诉我的呢?”
贺钰:“不用,朕不想听,皇后就那么相信苏演?是,朕也知道苏演有能力,但是天演八卦占卜的事情,他的能力没有人验证过,他不是另一个无心,长安不要完全信任他,朕应该告诉过你,他不可以完全相信,他对你才是满满得利用!”
“这些我自己有判断,但是皇上,你现在可以走了!”秦羽凤说完干脆撇开头要睡,贺钰眼里有一瞬的灰暗,但是下一刻他就眼神坚定起来。
琴音触不及防被贺钰拉进怀里,贺钰的手搭在她的腰上,琴音瞳孔蓦地放大看向自己的腰部,下一刻却随着贺钰的动作不得不伸手抱住他,一下子看进贺钰的眼里。
菱儿才是真的受到了惊吓,捂着嘴满满的不敢置信,指着贺钰完全不管两个人身份之差,“你,你放开她!”
贺钰:“朕招谁侍寝还要和你讲,经过你的同意吗!”这么说着,他最后看了秦羽凤一眼,转身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