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意如眉头皱起老高:“三句了!还有你们当外面一群人是死的吗?”
秦宇征盯着他就阴阴的笑:“你想活就行!”
安意如:“……”他是怎么交那么多朋友的?跟妹妹一比朋友就是用来威胁利用的吗?
秦宇征看着他纠结的样子,幽幽开口:“不是绝交了吗?以为我会有所顾及?”
安意如:“……算你狠。”
“你给她推肚子,稳婆愣着干嘛?指望我吗?”安意如说完哼哼两声,简直就是说贺钰的媳妇,老子才不管。
“还有你,先出去,其他的交给我。”安意如拿起一根银针对着秦宇征,“这个代表一个恩情,三十年你都要听我的。”
秦宇征:“呵呵。”
“……”安意如:“三年。”
秦宇征走出来,贺钰迎上去,“怎么样了?”
“哦,我给她说接她回家她就想生了。”秦宇征笑,“总之秦羽娟给你了,凤儿我带回去。”
贺钰:“不……”
武英帝怒了:“秦三,朕还没说话呢,你当嫁到皇家是什么?朕不许她回去。七出之条,无子,淫,不事姑舅,口多言,窃盗,嫉妒,恶疾。你妹妹犯了嫉妒这条,怎么还有道理了?”
秦宇征拨开下摆慢慢跪下,脊背笔直:“那就和离,不过休妻我是万万不能答应的,休夫可以,皇上做主。”
武英帝看着秦宇征便一口气憋住了,“朕不管了。”
贺钰向后微微酿跄一步,贺衡看着唏嘘,“七弟怎么了?”心里计算着不管贺钰之前如何能把人劝住了,现在是真的闹到不可不离的地步了。
贺钰低眉,“多谢四哥关心。”
武英帝:“你是个什么态度。”
贺钰也跪下:“父皇既然都不愿为儿臣做主,那么儿臣认为秦侍郎也做不得长安的主,儿臣不同意和离。”
秦宇征不高兴了,现在就秦侍郎了,以前不都是“三舅兄”吗?
武英帝瞪着眼:“是朕不给你做主吗?你看看自己干了什么事!”
贺钰:“没干什么。”
贺衡笑:“七弟大约是觉得才只纳了一房妾室很少,可是忽略不计。滋滋,七弟妹也太善妒了,还是休了吧七弟。”
秦宇征:“对,妹妹确实善妒,侯府愿意接回去管教。”
贺钰显然是说不过文采斐然的文状元秦宇征的,抿着唇固执:“我不同意和离。”
“王爷还是不要闹到‘义绝’的地步好,免得见面尴尬。”
现在已经很尴尬了。众人想着,便看见秦宇征对着武英帝又是磕下响头:“臣代表父兄及祖父曾祖父他们请罪!”
武英帝直接吓了一跳:“你要做什么?”
秦宇征:“由于祖上及父兄镇守西北太过负责,导致本来女多男少的大夏人口逐渐趋于平和,那么三妻四妾的制度在大夏行之已经不再合理,有负于国家安定。臣才特意请罪。”
武英帝嘴一抽,知道秦宇征还有后话,却是不想让他说了,“这种事自有户部操心。”
秦宇征严肃:“婚嫁之事礼部也有职责。”
武英帝咬牙:“秦三。”话说全大夏就他后宫三千,如何高兴秦宇征的“体贴”?
秦宇征:“皇上是不肯原谅祖上吗?”
武英帝汗:“你待如何?”
秦宇征:“臣愿请缨改革婚配法制。”
武英帝:“你管的也太宽了!你想‘一夫一妻’,也不看看全天下多少人反对!”
秦宇征笑:“皇上下旨即可,今日不成有明日,臣相信终有一天会成功。”
贺衡贺鸿这时跪下了,“儿臣赞同!”
武英帝:“那若是娶妻却不能生子如何?”
秦宇征:“若无感情,自然是两厢请离,各自为婚。若有感情,子嗣可以过继可以领养,自然不会绝了后代。”
贺鸿:“儿臣认同!”
贺衡:“儿臣认同!”
武英帝:“总之朕是看不到那天了,你若是想弄,你就弄吧!”
秦宇征:“臣领旨。”
武英帝哼哼:“你若是对待国事向帮你妹妹那么上心,朕也不会把你放在礼部侍郎这个位置上那么久了。”
秦宇征:“臣倒是觉得若是女子可为官,政治会清明不少。”
武英帝:“你还得意起来了!怎么,是不是不拦着你,你能飞呀!”
“三师兄想法很好。”贺鸿笑,“男女本就应该平等。”
秦宇征想着这倒是个清明的,若是当皇帝也不错,然后就想明白了。瞥一眼武英帝并不动怒,反而很满意贺鸿的样子,秦宇征悟了,这是要拉自己支持贺鸿吧,果然自己是中了武英帝的计。
再看贺钰,后者跪得笔直,但是越看越不顺眼……
哇——
“陛下,生了,生了!”高仁人激动,一听见声音便说着。
武英帝不动神色拉住贺鸿,“愣着干嘛?你去里面看看。”话是对着贺钰说的。
秦宇征站起身拍拍衣服,“安意如,出来。”
安意如很快站在门口:“死了一个怎么办?”
哇——
孩子的哭声真切,安意如:“我走了,沾了晦气。”
纪紫堇啊一声昏过去,贺衡将人接住,再抬头,只剩下武英帝和高仁人还在。
武英帝叹口气起身,“死了好啊。”
安意如跟在武英帝后面走,“你不问我?”
武英帝:“你向着魏王,自然不会真的帮秦宇征,朕懒得管。”
安意如:“皇上是想着越乱越好吧。”
.外面静悄悄的,仿佛只有雪花在轻轻飘落,在上演着一场好戏,真像是一个粉妆玉砌的银色王国。街道上像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地毯,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冰雪覆盖的世界分外妖娆。
长安下了第一场雪,街上几乎没人出没,来来往往不过几辆马车。朱芷怡身披银白狐皮裘衣,尽管包裹的严实,依然生了病。鹿皮鞋踩在雪上,立即便想缩回去。犹豫着不想下马车。
“王妃,咱们进了王府就暖和了。”王府管家站在马车前,却没有贺鸿的身影。
“他怎么不来接我?他在哪里? ”朱芷怡抿着唇,面容红粉却是因为发了烧。
“听说前几日七王妃死了又活过来,满长安都当作奇闻讨论,王爷怕是也好奇,贪玩了些。”
“去找客栈。”朱芷怡对着自己的丫鬟说,看也不看管家一眼。
醉风楼——
郭恬熟练得打开房门,再熟练的坐下,“王妃死而复生恭喜。”再换一表情,满满的幸灾乐祸,“不过好像快要不是王妃了。”
贺钰:“你来嘲讽本王的?”
郭恬:“王爷已经是全天下的笑柄了,不少我一个。”
贺钰甩了一封黑色密函到桌子上:“几个月前婷儿找过你,本王不想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我要她回府。”
郭恬看着他全然是不可思议:“那我就不明白了,王爷为何不早说出来,反而愿意——王爷你是故意的!”
“若不是贺鸿坏事,长安会留在这里帮着统筹全局,本王带着婷儿去陇西。”贺钰坦白,“但是现在出了些意外,你若是想不出好办法劝回长安,本王就拿你干得事给她看。”
郭恬:“……我干的事?”他想了又想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把柄威胁到秦家的利益。
贺钰:“本王不小心还查到你来自西北。”
郭恬:“安意如。”
贺钰立即皱眉,又要去魏王府接受各种冷嘲热讽了。
魏王府——
天一冷纪紫堇又病了,安意如给诊了脉,连方子都不写了,“风寒而已。”
贺衡:“呵呵,确实,难产死了都能活,风寒而已啊啊啊。”
安意如:“好好说话!”
纪紫堇:“王爷不用担心,你们有要事便去书房说吧。”
安意如:“不用去,我给她喂了颗假死药。”
贺衡:“为什么?”
安意如:“侯府的守卫森严不弱于皇宫,秦羽凤回去贺钰便不可能接她回去,我在帮你。”
贺衡抿唇:“这是欺君。”
安意如:“所以——我还多给她喂了颗药。”
贺衡:“什么?”
安意如:“没什么,暂时她的记忆会没了。”
贺衡直接无语了,安意如:“总之贺钰若是来找我一定要守好门,要不我干脆躲到侯府算了,解药只有一颗。”
贺衡直接赶人:“你走远点!”
安意如:“好,我觉得德和亲王府不错,我去那里躲着。”
纪紫堇捂着唇笑容温和,“好几天了,九弟妹该来到京城了吧。”
“可是九弟这些天都在侯府。”贺衡想到什么笑,“献殷勤?”
朱芷怡下马车抬头便看见郭恬走出醉风楼,“他是不是现在和端阳郡主走得近?”
凤舞看一眼点头:“是他。”
朱芷怡:“延平王在哪里?带我过去。”
“三楼地字号。”
朱芷怡迅速将房间布局打量一遍,目光留在桌子上一只喝了一半茶水的杯子上,“王爷刚刚见过客人,是郭恬郭大人吗?”
贺钰点头:“请进。”
“终于能叫王爷正眼相看,可惜物是人非。”朱芷怡坐在他对面,凤舞帮忙换了杯子,重沏茶:“王妃暖暖。”
贺钰笑容好看,语气却并不好:“正眼相看,因为你是九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