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面具这种东西更是多见。”贺钰看着鲁鲁木道,但是紧攥的手表现出他的不平静。
鲁鲁木从那“婷儿”二字便知道贺钰的情绪所表达了,如今自然知道他是故作的不在意,似笑非笑看着他:“夏帝告辞。”
“把她交给朕。”贺钰腰中剑直接架在鲁鲁木脖子上,剑重七斤多,鲁鲁木直接一矮,微咳两声,转身看向他:“杀了本王不怕她陪着本王死?”
“杀你有用也不是这个时候,你不是还有一个十五岁的六弟?你还没有真正成为北胡的掌权者,和朕谈条件,你还没有资格。”
“资格这种东西,不是夏帝说得算的。”鲁鲁木很是不以为意,即便他身子不好,没有武功,此刻正受制于人,他也不是轻易服人的人。
贺钰狭目微眯,连着声音也是暗哑至极:“她的身份朕不确定,倒也不是非确定不可,你应该了解朕才对,若你是朕,有了皇后,也该会选择吧。你考虑的时间不多,朕手也是酸得很。”
贺钰这是**裸得要挟了,鲁鲁木想了片刻便道:“好。”
贺钰收剑,看也不看他,夹紧马腹,马儿“吁”一声,奋力向前。
“啊,你是谁?”车帘被掀开,刘玉英大呼一声,没有料到这种情况。
贺钰放下帘子,剑插在拉马车的马身上,狠狠一刺,马车失控往山坡下跑起来,癫狂至极。鲁鲁木看着双目圆瞪,贺钰则是淡然至极看着刘玉英狼狈得在马车上颠簸,却又不敢跳下来。鲁鲁木扬手,很快数名黑衣人追着失控的马车而去。
“真是无情。”
“她还不够好,你该训练一个合格一点的给朕,那么朕心情好了,不介意给你点甜头。”贺钰的语气可谓是无情至极,看着鲁鲁木缓缓勾唇:“倒是你主动承认了婷儿的死和你有关,小心些,你的首级,朕取定了!”
贺钰不是很注重个人身体yuwang的人,除了皇位,没什么能排第一位。他曾经爱上了两个女人,如今一个入土为安,一个可以相伴永远,已经很好了。刘玉英假的就是假的,他虽然是有片刻犹豫,但是是真的不信鲁鲁木刻意激怒的谎言的。他放了鲁鲁木不是觉得“秦羽娟”比鲁鲁木重要,而是两军交战,他要胜得堂堂正正!靠武力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对手,不是他的作为。
“皇上平安回来了?”秦宇征在接近子时来到主帐看贺钰,看到他的营帐灯火通明,便问守营帐的士兵。得到对方早就回来的消息,秦宇征也就安心回去了。
一晃十年,十年前秦羽凤还曾去军营给贺钰守营帐,当初秦羽凤回家,身上多少被蚊子咬到了,他还在心里计较着贺钰好不会疼人。如今贺钰已经是愿望成真位尊九五,他也就做好一个臣子为了妹妹能够不被贺钰轻视就好了。
“丞相。”贺钰正好出来,看到数丈外秦宇征要走,出声招呼。
“参见皇上。”秦宇征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免礼。”贺钰目光一深,看出秦宇征待他的态度差别,自然知道现在秦家人丁凋零,秦宇征不是会压抑的人,但是为了秦羽凤,什么都能忍。他现在起不会给任何人一点把柄,为了秦羽凤后位稳固,为了秦家门楣不辱。
“皇上是要?”
“给长安写了封信,半年多来第一封信。”贺钰给秦宇征看了看,信封上墨迹未干,显然是他连夜写的,刚刚完成。这真是他半年多来写得第一封信,就连过年他都没有特意写点什么,他相信她能够处理的很好。这封信就是家信,白天见了“婷儿”,他觉得有些想她了,也该安慰安慰痛失亲人的妻子了。
秦宇征对此自然喜闻乐见,看着贺钰也多了点感情,纵然不多喜欢这位妹夫,但是这才是秦羽凤以后的倚仗,也是全大夏的倚仗!
“丞相有没有要写的,可以一起送回去。”
“臣写了,怕是没有收信的人。”调笑的话,自然是暗指贺钰和秦羽凤的感情。贺钰也笑了,聪明人自然说聪明话,秦宇征对于大夏而言自然是好的臣子,他愿意用,只要他安分守己。
“你就什么名字?”
“刘玉英。”
“多大了?”
“十七。”
“你是谁?”
“我是命运安排代替秦羽娟来到大夏皇帝身边的女人。”
鲁鲁木满意的点点头,“那么这个呢?”他拿出一条蛇,很小一条,还在绕着贺钰的手慢慢缠着滑动。蛇头对着女子倾吐着蛇信子,黑溜溜的眼珠子直盯着人不动。
“……不怕。”刘玉英强压下嘶吼的冲动,即便怕得要死,她也要不怕,经过那么久的训练,她不能怕,不敢怕了。
鲁鲁木见她连最怕的蛇也敢直接面对,终于笑了,这次是真心的,“等着本王的信。”
“……王兄,上次已经,真的还可以吗?”刘玉英犹豫得开口。
“上次本王没有告诉你他的身份,知道为什么吗?”鲁鲁木自信一笑,他自然是故意的,刘玉英和秦羽娟长得像是像,但是两人的年纪差别便暴露了他们不是同一个人,他敢叫他们见面,自然计中有计!
“大夏人很看重书法的好坏,写得一手好字,可是不出亏的。”鲁鲁木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这双手,可以模仿任何人的笔迹!
“皇后娘娘,信,皇上的信!”墨侍欢欢喜喜的小跑着给秦羽凤送信,那么久以来,他看着秦羽凤每天各种忙碌处理国事,连陪太平公主的时间都没有,而贺钰就连过年两军已经停战都没有给秦羽凤写过一封信,他一个内侍太监都觉得自家陛下不会疼人!现在终于贺钰送来的一封信,标着“长安亲启”字样,他由衷的为秦羽凤高兴!为了两个人的幸福高兴!
“给本宫。”秦羽凤迎过来拿过信就把墨侍给关在了养心殿之外。
只有她一个人,秦羽凤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好像要跳出来。她捂着脸不知道该不该打开,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不,比那时候还紧张!
半年来,她失去了那么多,她身边的人都劝她要认清贺钰和她该有的关系,他们不再是普通的夫妻,是皇上与皇后。但是她和贺钰十年夫妻,哪里是可以疏远的?即便是可以疏远,她也不要先放弃自己可以攥在手里的幸福!
“等朕回来。”
秦羽凤没有想到里面是比信封上还简单的四个字,突然心里便难受起来,将信折好放回去,却发现里面其实还有东西!三颗小小的红豆滚出来,秦羽凤捧在手里却感觉是无价之宝!
曾几何时,君远在它乡.滴泪成血,化作相思豆.欲以一双红豆付君,奈何相思难表,只把红豆埋心田。日日相思,夜夜灌溉,守望着两株红豆树;守望着残缺的幸福;守望着只能相思的悲哀.我欲把心相明月,怎奈明月不相思.只能静静地把思念作肥,施以红豆长成相思.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秦羽凤控制不住眼泪便流了出来,一颗相思豆,一颗赤子心!此时此刻,她没有怨言,甘愿付出一切,等君归来!
“你是不是要回来了?”秦羽凤对着西北方向隔着窗隔着千山万水隔着滚滚红尘万千人流,望向远在西北的他,他千里寄红豆,她一眼看尽相思!
次日——
苏演穿着朝服显得精神百倍,早在早朝就发现皇后娘娘心情很好,苏演进入养心殿干脆连门都不敲,直接冷嘲热讽:“发春了?”
秦羽凤:“……”这嘴贱的,怪不得满朝文武都开始表示思念秦宇征了!
“皇上给本宫来了封信。”秦羽凤干脆大胆承认,幸福明显。
苏演脸色登时不好了:“写了什么?想你了?叫你等他回来,还能是什么?至于高兴成这样?没出息的样子,烦!”
秦羽凤:“……”
“咳咳咳,苏大人,本宫觉得,你火气过旺,该娶房妻子给你顺顺气。”秦羽凤笑笑:“你看看如何?”
“……我等你哥回来。”苏演对着秦羽凤高深莫测看了一眼,后者登时心里一哆嗦。
苏演继续道:“我陪秦三过一辈子,还便宜他了呢,你少露出那种嫌弃的目光。至于孩子我都想好了,我都打听好了,你们秦家远方有个叫秦汉的孤儿,今年刚好五岁,以后就是我们的养子了。”
秦汉真是苏演刚刚打探好的人,但是自然不是为了这个,他不过意外了解到这么个人,秦羽凤也不知道。听着苏演说得头头是道,秦羽凤心底咯噔得越来越厉害。
秦羽凤:“……”
“唉,你该为本公子能陪他过一辈子感谢本公子,现在和我提娶妻,不怕秦宇征回来找你算账?”
秦羽凤:“……祝你和兄长白头偕老。”
苏演淡定:“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