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是做什么?”郑夕颜挑眉,却见着不少机翼之类的东西,想着这皇帝怕是要飞一飞才算罢休。左不过现时的东西比不得自己那个年代,若要飞起来必须借助外力,真正能飞起来的,怕是少之又少。
魏继开始摆弄着手里的木材,“让你做飞翼,带朕飞上天走走。朕是天子,自然要飞起来才算飞龙在天。”说着,便又开始使唤手里的工具,打造着那断翅的机翼,“你不是见过鲁班秘籍吗?且做来试试。”
郑夕颜凝眉,这木匠的活委实难倒了她。
顺手捡起地上那个硕大的风筝,“这也是你做的?”
风筝骨架已经完工,只是没有铺面罢了。郑夕颜眸色微转,别有深意的看着魏继。听得魏继颔首,“自然。这里所有东西都是朕亲手做的,绝不假手于人。”
“那便这个吧!”郑夕颜俨然轻笑,眸光淌着流光溢彩。
魏继一怔,随即点头,“准!”
铺上风筝面,系上牵制绳,郑夕颜与魏继并肩站在地上,抓住横木将风筝背在脊背。扭头,她清浅的笑着,“做好准备。”
闻言,魏继喜极点头,“自然。”
内劲提起,骤然轻跃,迎着秋日里的风飞上天空。绳索被底下的宫人死死拽着,上了天的风筝力道格外的强劲,没个三五人根本无法拽住。天上风景甚好,郑夕颜却不太敢往下看,到底自己这身子骨有些惧高。
到了天上,风越发大了些,郑夕颜便不必再动用内劲。这样的感觉委实不错,有种天马行空的自由自在。
蓦地,魏继却握住了她的手。灼热的掌心让郑夕颜陡然一怔,扭头只见魏继满脸的得意笑容,听得风中他高声喊着,“朕说过,谁让朕飞上天,朕便册谁为皇后。所以,朕决定立你为后。”
心下咯噔下沉,郑夕颜手上一松,风筝顿时失了方寸,霎时被风吹得左右摇晃。
魏继这厢惊叫着,风筝赫然从高空打着转圈的坠落。
一咬牙,郑夕颜忽然扣住魏继的腰,脚尖踩风,如谪仙临世。魏继陡然扭头看她,那一刻晃了神,迷了眸子,愣是良久没有回过神。
翩然落地,却是毫发无伤。身后,风筝摔得粉碎。
郑夕颜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急忙松了手,看了看愣愣的魏继,方才那一幕诚然是吓着他了。这孩子的心性怕是要做怒的,保不齐也要将自己拖出去斩了。
思及此处,郑夕颜急忙跪身,“皇上受惊,民女罪该万死。”
这一跪才算让魏继回过神来,二话不说便搀起了郑夕颜,笑得有些令人发怵,“朕说过会立你为后,以后你便能常伴君侧,随时带朕飞上天。”
郑夕颜愣了愣,“皇上不怕吗?”
“能上天入地,有爱妃在,又有何惧?”魏继面色微白,嘴上却是不依不饶的倔强。这厢刚说完,那头却传来华阴太后冰冷的声响。
“这是胡闹的地方吗?若然摔了皇上,谁负责?这十个八个脑袋都不够哀家砍的!”华阴太后怒气冲冲。
诚然她并非为了皇帝的身子,而是为了自己的大权在握。若是皇帝有个闪失,便要另立新君,她这个太后就成了太皇太后,大权必须交给新君抑或新太后。这对于华阴太后这样强势的人而言,是万般不能容忍的。
是而皇帝在,太后在。
皇帝殁,太后也只能交出大权。
眼看着夜幕垂垂,魏继忙道,“母后息怒,不过是朕贪玩,朕这就领着爱妃回去。”
见着皇帝开腔,华阴太后本想斥责郑夕颜几句,但瞧着皇帝还算喜欢这小妮子,而这小妮子委实有些容色,便叹息一声,“罢了罢了,那便回去,下不为例。”
“谢母后。”魏继乐颠颠的行礼,便忙着领了郑夕颜往暖香阁走去。
身后,却传来华阴太后妖娆的声响,“夜里让北木思来一趟,哀家有些乏了,还是他伺候得舒坦。”
郑夕颜的眸色瞬时变了,整个人阴郁难散。
听华阴太后这话,北木思伺候她不是一日两日了。怎的白日里是不是也吃上了?否则她怎么会说“还是他伺候得舒坦”?心头不知为何今日如鲠在喉,有种倒刺扎着的错觉,触及生疼。
“皇上这是要带我去哪?”郑夕颜凝眉,却见着魏继直接将她拽进了暖香阁的寝殿。心头一愣,看样子这小皇帝委实不怕死,那一拳打得他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自然是侍寝。”魏继冲着外头一声吼,“谁也别进来,否则提着脑袋来见朕。”
语罢,魏继锁了寝殿大门。
郑夕颜坐在床沿上,歪着脑袋盯着魏继宽衣解带的模样。这般的迫不及待,那他的母后是不是也迫不及待的等着跟北木思厮混?这般不要脸的母子,她倒是第一次见着。左不过,任他喜欢华阴太后这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她却委实不喜欢这黄口小儿。
魏继剩了一条中裤走到郑夕颜跟前,刚要碰到她,房内的烛火却陡然灭了干净。这厢正要叫喊,脖颈一麻,魏继便晕厥在地。
拍了拍掌心,弹指间灭了烛火,速度较之以往倒是快了不少。
轻叹一声将魏继拖上床,郑夕颜想了想便窜出窗户。如今这华阴太后怕是已经找了北木思入宫,这寝殿内烛光微恙,干柴烈火,她便要看看他是如何处置的。自己这厢丝毫不叫魏继沾了身子,他那头若是晚节不保,她就……
脚下飞速,身形若闪电般在回廊里穿梭。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慈宁宫寝殿外头,郑夕颜冷然伫立,在窗户上戳个小洞,挑着眉头往里头瞧。果不其然,只见北木思怀里拥着只着抹胸亵裤的华阴太后,指尖轻挑她精致的下颚,也不知说着什么私话,竟惹的华阴太后咯咯轻笑。
那姿态,委实刺眼睛。
外头冷了眉眼,内里却是心花怒放。
这一对比,郑夕颜便觉得自己才算多余的,这厢眼巴巴的跟着他入宫,如今可好,亲眼瞧着他调戏人家寡妇,诚然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自作自受!
纵身轻跃,郑夕颜飞身屋顶,眼不见为净,这厢让你们痛快,不多时别怪我给你们不痛快!
那华阴太后依偎在北木思的怀里,轻柔浅笑,“你这身子骨委实不错,寻常男子哪里比得过你三分。如今你这精壮的汉子,还不娶亲,生生可惜了。”
北木思低低笑着,“若是娶了妻,如何还能伺候太后娘娘您呢?”
“你这嘴……”华阴太后笑得极为得意,自认为这一身的好皮好肉能引得众人难舍难分,殊不知人心隔肚皮,各自各自的心肠。
“左不过如今战事一起,太后娘娘怕是没有这样的闲情雅致,
而臣下只能常驻边境,怕是难以回来伺候太后娘娘您。”北木思轻叹一声。
华阴太后娇娆笑着,“便是大云这般酒囊饭袋也想攻打我黎国么?这漫无边际的沙漠便能困死他们。早前你不是收拾了一批先锋军吗?那便是最好的证明。没有哀家的边防路线图,便是大云有千军万马也休想踏入黎国境内半步。”
“太后娘娘果然自信十足。”北木思别有深意的笑着,“既然如此,太后娘娘可要好生收好边防路线图,否则教歹人窃了去,可是了不得。那臣下驻扎边境,怕是要永远都回不来了!”
“哀家怎么舍得让你死。”华阴太后魅惑的笑着,指尖掠过北木思的眼角眉梢,“哀家怎么觉得,你现下越发的迷人。这嘴可是越来越甜,教人如何舍得……纵你回去?”
陡然欺身将她压在身下,北木思笑得邪肆而媚然,“太后娘娘既然舍不得,那臣下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音刚落,华阴太后便沉沉睡去。
这睡穴大抵好好几个时辰才能解开,他总算可以松了戒备。扭头望着窗户外头,对于那些偷窥者,最是无可饶恕。应该给与相应的惩罚,否则她便不知道信任为何物!左不过这厢吃醋,虽说面上难看,但委实有些暖心。
开了窗户,外头一个人影都没有。
轻叹着摇头,北木思纵身跃上房顶,那里,有个怒发冲冠的某人,正咬着唇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见着他上来先是一喜,而后便是哼哼的转过身去不予理睬。
“这么快便喜新厌旧么?想来那皇帝的滋味不错,教你倒是连自家师傅都不认了!”他不紧不慢的坐在她身边,依旧邪魅的说着,“这般的欺师灭祖,诚然是该死的。”
“师傅这厢软怀香玉,可是好惬意。左不过这般快速,想必是那太后厉害得紧,让师傅都吃不消。这才一时半会便办完事了,委实教人看轻。”郑夕颜反唇相讥。
北木思面色一沉,眸光冷冷睨着她,“胡言乱语什么?”
“不是吗?”郑夕颜冷笑两声,“那娇滴滴的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委实让师傅受用得很呢!”
“作死的丫头!”他狠狠拽过她拥在自己怀里,“你成心的?”
郑夕颜冷哼着不去理睬,挣扎着想要挣脱,却被他死死按在怀里。力道之大足见他已然动了气,这脾气闹得没有由头。他若不是有公务在身,岂会与那样的女人虚以为蛇。她跟着他这般久,难道还不清楚他的为人吗?
“你说呢?”郑夕颜忽然捧起他的脸,狠狠吻上去。
良久,舔了舔唇瓣,这才确定没有旁的女人的气息。火气消了大半,面色也缓和不少。
“如何?可得到答案?”他挑眉看着怀里安静不少的女人。
郑夕颜撇撇嘴,“虽说不是小人,但也不是君子。这柳下惠做得委实不高明,还指着我夸赞你么?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如今我还活着呢,容不得你勾三搭四。”
他眉目微挑,“这话说得不好,换个词。”
“朝秦暮楚?朝三暮四?”她越说越偏。
他无奈的摇头,盯着她无辜而迷离的眸子,“是情有独钟,始终如一。”下一刻,他已吻上她的唇,撩拨了他的心思,岂能轻易放过她。既然她要验一验自己是否守贞,那他也不能放过她。
到底是礼尚往来才算公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