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医庐静谧无比。
一缕幽暗的影子掠进秦风的房间,只往他嘴里塞了一枚药丸,而后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夜幕中,宛若从未出现过。
因为神经过度紧张,郑夕颜晕了过去,等她醒转已是第二天的傍晚。这一睡,足足睡了两天一夜。
“秦风!”一声惊呼,郑夕颜陡然坐起来,浑身被冷汗浸湿。大口的喘着气,郑夕颜打量着四周,目光所及,房内什么都没有,唯有一副木质的桌椅略显粗糙。
这是大夫的医庐,暂且让他们落脚。
郑克尚见郑夕颜醒了,便急切道,“夕颜你总算醒了,觉得好些吗?大夫说你要好好休养。”刚刚摔下马,还没有好全就介入了太子府的争端。如今随着他们一路奔波,她一个小女子,身子哪里吃得消。
郑夕颜掀开被子下床,“哥,秦风呢?秦风现在怎么样?他有没有……”
郑克尚看着她,徐徐叹了一口气。
“怎么,他死了?”郑夕颜一惊,眼眶忽然红了。
指尖拂去郑夕颜夺眶的泪水,郑克尚摇头,“他没事。夕颜你太累,要好生休息。过两天,我们要继续赶路。可是秦风伤的太重,所以……”
话虽然没有说完,郑夕颜却心知肚明。她当然明白郑克尚的弦外之音,他们是不准备再带着秦风上路。无论是为自己考虑,还是为秦风考虑,这次他们必须分开。
“我明白。”郑夕颜抹去脸上的泪,大步朝外头走去,“我去看看他。”
郑夕颜陡然发觉,听到秦风的死讯,会心痛。这种痛,胜过缝合伤口的痛楚。
悄悄推开房间,温和的光落进房内,让原本阴暗的房间瞬间暖和不少。郑夕颜站在门口,望着床榻上秦风,肩头的绷带隐隐透着嫣红的血迹。剑眉紧锁,即便昏睡着,仍旧无法舒展。
只这一眼,她竟觉得他的心里压着好多事,身上背负太多秘密让人看不穿,看不清。
轻手轻脚的走进去,郑夕颜安然坐在床沿。他长得很好看,那种阳刚中带着邪魅,极度立体的五官如刀斧雕刻,即便双眸紧闭,也难掩骨子里的风华傲气,足以摄人心魄。
“一个大男人,长的这样妖孽?”郑夕颜嘀咕着,指尖轻轻抚过他径直的鼻子。
“如果你没有为我挡那一刀,也许此刻死的人是我。”她绝对有理由相信,自己不会有秦风这般命大。那一刀下来,她必死无疑。
“哎,你一直睡着,怎么听得见我说话?”郑夕颜见秦风毫无醒转的姿态,心中凉薄,郑克尚不是说他没事了?
何以古代的男子也脆弱,就算上了麻醉剂都该清醒,还赖在床上打算冬眠吗?
心里一顿,难道是伤势太重,又昏过去了?
郑夕颜心中一紧,急忙去探秦风的额头。没有发烧,证明他的伤口没有发炎,已然过了危险期。
“不管你听不听见,总归这一次我是死里逃生。谢谢!”她是真心的。
至今想起来,郑夕颜都觉得后怕。
她的指尖学着他的样子,掠过他的眉心,沿着苍白的脸颊而下,最终停在他微凉的唇瓣上。他的唇厚薄有度,只消轻轻上翘便是他惯有的戏虐之色。
突然,他的唇迅速含住她不安分的手指,眸子幽然绽放着黑暗之光。口腔里匍出模糊不清声音,“那就以身相许。”
郑夕颜愕然瞪大双眼,他的舌迅速掠过她的指尖,温热潮湿的感觉顿时袭遍她的全身。眼见她的退缩,他却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不准备轻易的放过她。
何况,是她自己送上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