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燕?她是从哪来的?”柳息儿几乎在同一时刻,也从侍女的口中听到了这个名字。玉袖如实回了她的问题,柳息儿皱眉深思,不再说话。
赵飞燕!只短短三日而已,这个名字传遍整个宫闱乃至大汉王朝。三日之前,她还是一个阳阿公主府下收罗的用以娱乐高官的舞姬,三日之后,她便被授封婕妤,成为汉成帝刘骛的专宠。皇帝对她的喜爱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曾经给过他的女人们的一切,柳息儿用尽心机,忍辱负重才得到的位置,如今另一个女人轻易的便做到了。
这一个讯息传来,发狂发怒的又岂止柳息儿一人,深沉沉地宫闱之中,几乎是从这一夜之间开始,多少人在暗处咬牙切齿,诅咒与唳气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充满了整个汉宫。
这赵飞燕虽是舞姬出身,可却异常傲慢,当日许后因为柳息儿的暗用心机不满,后又气她母凭子贵,虚伪作做,可如今这一切与眼前这舞女相比,却都不值一晒。赵飞燕的娇横妖媚自不用说,便是礼数之间也似故意和人做对一样,几次三番弄的许后颜面全无,她自己却既无愧色又无惧意,还要刘骛在一旁说笑打岔帮着平定事端。
如今许后是真的病了,整日里气怏怏地,脾气也是愈发爆燥,原先每日去向她请安的妃嫔们也都害怕惹上这无端的祸事,以至于来问安晨省的妃子越来越少,到了最后,这椒房殿已然是门可罗雀。许后的地位似乎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威胁,她忧心如焚。寻了几回张美人之后,也是全无进展,某个辗转反侧地夜晚。16K.电脑站自睡梦中惊醒的许后,却发现自己终于找到了一条可行之路。
于是。夜色清明的夜晚,在一处宫馆之中,两个女子对视微笑,决定冰释前嫌,闪烁着莫名光亮地眼睛里。一对新的盟友随之产生。
春日阳光明媚,是游园地好日子,虽然不经意间总会绵绵细雨飘荡不定,却无碍许后游院的兴致。这一日,她好似全然忘记了那些缠绕不断地烦恼,神情轻松,身后自然是形影不离的张美人,二人尾随着几个侍女,向花院这边走来。
一路上看着清塘浅水。花红柳绿,张美人看到今日许后似乎心情不错,便道:“这春天的风吹到身上。真是舒服,多亏了娘娘带臣妾出来走走。要不然臣妾窝在房里还不就是睡觉呢。”
许后看她一眼道:“你倒无忧无虑。”
张美人听这话中有话。忙道:“春日容易犯困,何况娘娘知道臣妾的。本来……就生性疏懒。”她说完话,看许后脸色虽和,却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在一旁闷闷走着,走了一段路,却听许后笑道:“你看那盆杜鹃,开地可真好!”
张美人连忙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叹道:“是呀,果然是与众不同,鲜艳夺目。”许后点头微笑,张美人讨好地道:“这盆花放在娘娘卧房里最是合适,这般鲜红的杜鹃可不少见呢,”她回身示意,便有侍女走过去,好在这杜鹃花是用小盆栽培,那侍女便抱在怀中,回到许后身边。许后也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着话,二人一路闲聊向院里慢慢走去,一路上遇到许多赏花妃嫔都一一敛礼毕让出路来。
许后正在众位妃嫔的围拢献媚之中,迎门却见正走来那风头正健的赵婕妤,许后与她四目双对都是微微一愣,张美人却因如今自己品阶较赵飞燕为低,不得不敛首行礼。谁知那赵飞燕似是完全没有在意,那神情不但视她为无物,便连许后也没放在眼里,与许后默然对视片刻,竟然就要转身向假山那边走去。
她才跨出一步,许后便已怒喝道:“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见到本宫居然也敢这么放肆,不知死活的东西!”赵飞燕听她呼喝倒真停下脚步来,回头看她半晌,平日面对皇帝时粘贴妖作的声音这时却是既冷又硬,问道:“那我应当怎样?”她眼望许后,竟然全无惧色。张美人在一旁看许后气的面色发紫,不由得心里突突乱跳。
许后在这么多的妃嫔面前,如何放得下这个脸,怒道:“本宫倒要问问你地主子去,在阳阿宫中,竟然没有学到礼数么?见到本宫居然不知叩拜,这是哪家的规矩!”赵飞燕注视她道:“那日在未央殿不欢而散,我只当娘娘你再也不想搭理我呢,这才转身想走的,怎么娘娘忘记了自己说过地话了么?”众妃嫔见她说话如此嚣张,不由得面面相觑。
许后怒道:“本宫是讨厌你,那也不表示你在本宫面前能够如此无礼,本宫身为六宫之首,今日倒不信就教不会你。”说罢也不向身旁侍女示意,亲自上前,扬手就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这“啪”地一声干脆利落,不但赵飞燕给打愣在当地动弹不得,便连张美人等人也都惊呆了,回不过神来。看来许后这口怨气压抑已久,此时赵飞燕撞到刀口上来,当着众人地面,她竟不惜与之翻脸,也要让她知晓自己后宫之首地厉害。
许后见自己一打就中,得意之极,冷哼道:“一个耳光还是少的,似你这般目无尊卑地下贱女人,能容你服侍皇上已然是天大的开恩,你若是还摆出这幅惹人讨厌的样子来,在本宫这里可讨不了好去!”
赵飞燕目光中闪起怒色,却也掩不住泪珠儿渐渐充溢眼眶,许后更是得意,又道:“才得了几天宠爱,就把你得意成这个样子!这里可不是阳阿宫,有本宫在此一日,就容不得你这妖孽在这里扰乱宫闱。今日本宫就劳累教你,品阶尊卑是上天注定,能在这里向本宫行礼已经是你的福份了,你就谢天吧!”说罢回首示意,她身后张美人看了她的眼色,只得上前道:“赵婕妤,宫中任何妃嫔见到皇后都顺行大叩之礼。”
赵飞燕手捂脸孔,眼望许后,心里又恨又急,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许后冷笑道:“这也学不会,还留在宫里做什么?本宫这就能以妄自尊大之名将你驱逐出宫!”说罢向左右挥手,侍女二人扬装上前,心里却都明白许后只要想要看赵飞燕的难堪,因而目光都注视她的反映,行动却慢。
赵飞燕心里明白,此趟许后要在自己面前立威,虽然未必真敢将自己赶出宫去,可眼前这个头自己也恐怕非叩不得。只是她自来皇宫,一直春风得意,今天要在这众多妃嫔面前咽下这口气,却教她如何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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