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清晨有鸟儿在唱歌,流水涓涓,滴滴答答。蝴蝶立在了枝头,扑扇的翅膀被晨间的露水打湿,像动情后女子的睫毛。
戎黎把她弄疼了,很久都不结束。
他又去亲吻她,从脖子往下。
她猫尾露出来,晃个不停,羞答答地去推他,眼睛微微眯着,眼角早就湿润:“不要亲了。”
“不要亲……”
他应了声:“嗯。”
可他还在亲她。。
她的神,匍匐在她身下。
她有些惊慌,不停地喊着他:“戎黎。”
“戎黎。”
“……”
清晨又到夜幕。
他们在洞穴里耗掉了一个花开的春日。
夜里,天上坠着满天星子,地上开了各色的花,风卷着花香,吹遍东丘葱葱郁郁的山,枝头立着一轮昏暗的月,远远看过去,像名家精心泼的一副画。
月亮在棠光怀里。
她在戎黎怀里。
“累不累?”
“嗯。”她昏昏欲睡,却强撑着眼皮,舍不得睡。
戎黎拍着她的后背哄着:“你睡会儿。”
她把头埋在他胸口,蹭了蹭,情事过后很惬意,尾巴无意识地在摇:“你会走吗?”
“不走。”
她这才睡去。
等她睡熟后,戎黎起身,从洞中出来。
岐桑好兴致,半夜饮酒,洞府门口有棵盛开的桃树,风吹着花瓣落了一地,岐桑肩头也停了两瓣。
戎黎眼睛伤了,却也不是全然看不见,他能看到大致的轮廓,但很模糊,像白晃晃的影子,白天见不得强光,得用带子遮着。
是以,他走得很慢。
他伸手摸索,碰到石墩之后才坐下:“你把她劫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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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桑支棱着脑袋,随手一划,折了根桃枝,他握着桃枝拨开了戎黎的衣领。衣领下面,白皙的皮肤上还有痕迹。
岐桑没个正经:“你说呢?”
戎黎把树枝推开,一瓣桃花落在了他锁骨上,他没管,任衣襟半敞着。
他这模样,没了平日的清贵高雅,沾染上了红尘风月,倒是显出了几分风流。
“把她送回去。”
岐桑倒了杯酒给他,摘了几瓣桃花放在杯中,反问他:“你舍得?”
他不舍得。
“我的眼睛瞒不了多久,必须送她回西丘。”
岐桑也愁啊,将一杯酒一饮而尽,这桃花酿怎么突然没滋味了。
“你现在法力没了一大半,神骨受损,眼睛也坏了,别说重零,玄肆你都不一定应付得来。”岐桑眼里有三两分醉意,脑子却清醒得很,“戎黎,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棠光受了诛神业火,戎黎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他一定在谋划什么。
他也不说。
岐桑头疼:“连我也不能说?”
戎黎饮着酒,眼睛看不清东西,瞳孔失了神采,眼底凉意很重,风把落在他锁骨上的桃花吹走,他皮肤上有几点桃红。
那是他心上人吻的。
“不要插手太多。”他说,“对你没好处。”
岐桑被他弄得有些急躁,甚至有点恨铁不成钢:“非要把自己搞成这样?真那么爱她?”
风花雪月有什么好的,岐桑不懂。
戎黎回他:“嗯。”
很爱她。
“戎黎。”
岐桑叫了他一句,又不说话,沉默了许久,久到温过的酒都凉了。
他才说:“不要把自己折腾没了,天光上太冷清,没了你,更没意思了。”
岐桑曾经以为,他会跟戎黎一起活很久很久,会一起看沧海到桑田。他们当了千千万万年的邻居,没了对方,就不习惯了。
洞中,棠光早就睁开了眼。
戎黎忘了件事,她现在法力高强,听力也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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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睡了一整天,醒来时,近黄昏。
“饿不饿?”
棠光摇头:“我已经辟谷了。”她从石榻上坐起来,“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戎黎在下天光之前,受了九道雷刑。
他说:“已经好了。”
撒谎。
她昨夜偷偷探了他的神骨,他身上有重伤,尤其是眼睛。
棠光借着黄昏的光,解开了他眼睛上系的白色缎带:“那你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好?”
光线不强,他还是下意识地拧了下眉,等适应之后才睁开眼,瞳孔里有虚晃的影子,他眯了眯眼角,试图看清楚她。
“还要过阵子。”
他又撒了谎,他的眼睛好不了。
棠光帮他把带子又系好:“你不是下凡世去了吗?”
万相神尊重零判了他十二凡世之苦。
他靠着身后的石壁,一只手抱着她:“我偷了塔缇神尊的雪藕,下凡世的是我做的藕人,受了雷刑之后,我便在岐桑这养伤,没有去凡世。”
他其实一直在玄女峰,不过没有现身。
“那你什么时候回天光?”
“等藕人历完了十二凡世,我便要回去。”要回去算账。
棠光嗯了声,没再问了,躺着靠在他身上,手指搅着他的衣角,安安静静的。
戎黎把她抱起来,分开她的腿让她坐自己身上:“没有别的话跟我说吗?”
她杏粉色的裙摆铺在他身上。
她说:“你回天光吧,我不想你再冒险了,我会在西丘好好活着,你也要在天光好好活着。”
戎黎摸了摸她的发髻。
他昨日便发现了,她发间没有簪子,那根簪子在她身体里,所以她才这么快炼化了他的法力。
也好,只要重零不再出手,那一半的法力护她足够了。
“我让岐桑送你回去。”
她抱紧他,软着嗓子撒娇:“下个月好不好?下个月再回去。”
“好。”
住在岐桑的洞里总归不方便,戎黎另外辟了个住处,在山腰。
洞府外面有大片的山茶花,有迎风招展的风信子,有花前月下缠绵的眷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