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抒没太把这事儿放心上。
他对自家生意向来是没什么兴趣的，项目吧，错过了还有下一个。
钱呢，总是赚不完的。
他宁可把时间和心思放在能让自己高兴的事儿上。
“璃姐，今天晚上聚餐，燃点。来吗？”
燃点是他和几个兄弟合开的一个酒吧，有时候会一起聚聚。
以前宁璃在临城，他们就没请过。
她来云州后，一直在忙学业的事儿，打定主意走三好学生路线了一样，季抒就更不敢请了。
但今天实在是高兴，就没忍住。
宁璃仰头。
云州秋天的夜晚格外深邃空寂，黑绒布般的夜空上散落着细碎星光。
她笑了笑：
“去可以，不喝酒。”
季抒很惊喜，立刻打了个响指。
“璃姐放心！那几个小子都被你虐出心里阴影了，哪儿还敢灌你酒？只要你来就行！那等会儿我们去接你？”
他咳嗽一声，
“他们几个也都好久没见你了，挺想见你的。”
宁璃大概知道他喊的是哪几个。
“行。开你的车，一起过来吧。“
她眉梢微扬。
“今天晚上，是该高兴高兴。”
......
这天晚上没有物竞班的课，宁璃就跟其他人一样，在班里上晚自习。
整个教室一片安静，只有翻书和写字的声音。
何晓晨带着耳机，在听英语广播，同时做着笔记。
宁璃则是在看上次从陆淮与那拿来的那本书。
其实这本她之前就已经看完了，只是一直没凑到时间去还。
因为里面有几个模块她挺喜欢，就干脆多看了几遍。
不过......
她轻叹了口气，有点后悔。
上次应该把那个原文版本也一起拿过来的。
这个中文译本虽然翻译的已经颇为精准，但和原文相比，还是会有点小小的偏差。
下次不能这样了。
......
孙慧慧回头看了宁璃一眼，见她正在低头看书，似乎很认真的样子，稍稍放下心来。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前面叶瓷的椅子。
叶瓷转过身来。
“慧慧，怎么了？”
孙慧慧小声道：
“小瓷，我......我能不能借你的英语笔记去复印一下？“
叶瓷点点头。
现在的这些科目中，语文和英语算是她学起来最轻松的两个了。
尤其是英语，她写的一手漂亮的花体字，所以经常会被人借去看。
她从桌上抽出一个笔记本递了过去。
“给。”
孙慧慧双手接过：
“谢谢啊！我等会儿放学去附近的复印店复印完就还给你。”
“没那么着急。你什么时候弄完还我就行。”
“那多不好，明天上午补课还有一节英语呢。”孙慧慧很坚持，“要不等会儿你和我一起去吧，反正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叶瓷婉拒：“没事儿的，放学家里司机会来，我就和宁璃姐一起回去了。”
孙慧慧抿了抿唇。
“这......那就让她先过去，在车上等你一会儿不就好了？反正就那一小段路，她一个人难道还走不成了吗？”
叶瓷脑海中忽然划过一道光。
她定定看了孙慧慧一眼，见她眸光闪烁，隐约猜到了什么。
片刻，她浅浅一笑。
“那好吧。等会儿我陪你去，宁璃姐应该也不会介意的。“
孙慧慧松了口气，也笑了。
“小瓷你真好！”
叶瓷转过身来。
程湘湘飞快的瞥了孙慧慧一眼，在纸上写了一行字递给叶瓷看。
【小瓷，现在大家都不愿意搭理她了，你干嘛还对她这么好？】
孙慧慧之前是和她们玩的不错，但也就是那样。
她的家境算是中产，在普通人里面算是不错的，但和叶瓷与她这样的豪门比起来，却还是差了太多的。
平常聊得来，就多聊一些，但其实程湘湘心里从来没有真正将孙慧慧接纳到她们的圈子里。
尤其上次的事情一传开，孙慧慧的名声算是毁了。
大家都开始有意无意的和她拉开距离。
怎么叶瓷偏偏这个时候还肯和她说话，甚至借出自己的英语笔记？
叶瓷笑了笑，没说话。
程湘湘翻了个白眼。
【你就是同情心泛滥！当初对宁璃是那样，现在对孙慧慧也是！你对人家好，也得看人家念不念呢！】
叶瓷顿了顿，小声道：
“宁璃姐现在对我挺好的，你看，她还专门帮我做了笔记。”
说着，她把手肘下压着的笔记本递过去给程湘湘看了一眼。
程湘湘懒得看，当然，也看不懂。
“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说不定是故意写了错的答案给你，故意想让你考不好呢！”
叶瓷拉了拉她。
“没有，别乱说。”
最开始她也有过这个怀疑，所以私下还专门查了查，发现宁璃给她的笔记上，写的的确是正确步骤和答案。
虽然她也觉得不对劲，但想了很久都想不出答案，只能作罢。
反正东西已经在这了，不用白不用。
不然她的那些羞辱委屈，不是白受了？
程湘湘觉得叶瓷就是太老实了，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被宁璃整了都不知道！
“算了，那等会儿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她现在对孙慧慧也不是很信任。
叶瓷觉得这样正好，冲她笑着点头。
.......
晚自习结束，班里同学陆续出了教室。
叶瓷背着书包来到了宁璃身前。
“宁璃姐，我和湘湘还有慧慧要去学校附近的复印店打印点东西，可能会晚一会儿过去，你帮我和邹叔叔说一声吧？”
宁璃看了孙慧慧一眼。
孙慧慧正在往这边看，察觉到宁璃的视线，立刻低头装作收拾东西的样子。
宁璃点头。
“可以。”
......
宁璃走出校门，朝着右边走去。
放学的时候，校门口人流量极大，是不允许私家车停的。
最近的也要走出一条街。
宁璃往前走了几步，就感觉到后面有人跟了上来。
这时候这地方学生还是不少的，她前后都有穿着校服走过的学生。
但她还是察觉到了不对。
她脚步不停，似是什么都没发现一般，继续往前走去。
很快，她拐了个弯，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胡同里。
学校附近是一片居民区，羊肠小道彼此交错。
有时候为了抄近路，会有人从这走。
不过晚上从这走的不多。
走到一半，她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