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不是对阿灵阿的全部惩罚,阿灵阿除了被撸了所有官职,成了白身以外,朝廷大臣们还以为皇上这是对网开一面呢,可接着康熙说的话就让众人心中一寒,康熙道:“乌雅氏及其父母兄弟,本是内务府包衣,攀附阿灵阿成了旗人,本就违法,也不把朕和朝廷法度放在眼里,既是如此,定时不能轻饶的,一干人等均打入辛者库,后代子孙均不得抬旗!”
说到这众人心里也知道这是应有之义,不过只是打入辛者库,没有处死已经是康熙仁慈了。只是听到康熙接着沉吟了片刻,就继续道:“乌雅氏所出之子女也不必饶了,随其母打入辛者库!”
这话一出,众人几乎都倒吸了口凉气,显然没想到这个结果,还有阿灵阿闻言也是心如死灰,他虽想求情,但是也知道,之前皇上没有直接处死自己都是看在祖宗的面子上,所以即使乌雅氏生的两子一女是他仅有的孩子,但为了自己的处境着想,阿灵阿装起了鹌鹑,毕竟以后他还是能有其他子嗣的,所以也不顾身边乌雅氏的哀求。
见到这一幕,众人对阿灵阿的品行也有了了解,虽知道阿灵阿有自己的顾虑,不想被皇上处死,但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女沦为包衣,还连求情也不敢,这等贪生怕死之徒真是让人不齿。
不过众人也被康熙的狠厉手段给吓得不敢吭声,接下来的朝会众人都忍不住噤声,不敢再说什么,生怕被扫到台风尾,朝会也草草的结束了。
朝会虽然结束了,但阿灵阿一家的遭遇却都传了出去,有的人说阿灵阿活该,皇上没把其一等公爵位给撸了都是仁慈,也有人说皇上太过不容情,当然这都是私底下的话,没人敢大声嚷嚷出来。
只是阿灵阿回了府上,脸色乌青的看着跟来的侍卫把自己哭闹不休的两子一女给带走,心中如何复杂暂且不知,但阿灵阿的嫡福晋听到皇上的判处,却觉得痛快的很。
觉罗氏好似疯了一般,对着自己对亲近的奶嬷嬷道:“嬷嬷,你看到了吗?乌雅氏和她的儿子都完了,我的孩子的抽终于报了!哈哈哈!”
觉罗氏的奶嬷嬷是唯一知道自家主子被阿尔本阿撞到流产的且身子也除了问题的,也为自家主子高兴,但是心有顾虑,还是拉着觉罗氏道:“主子,您小声些,隔墙有耳,要是让老爷听见了,少不得迁怒您!您也要为您肚子里的小主子着想啊!”
觉罗氏到底没有彻底疯癫,清醒了过来,神色温柔的扶着肚子道:“还好有老天助我,来了这么一个宝贝,正好那些奴才生的彻底变成了奴才秧子,这下看还有什么人敢和我儿争?”
觉罗氏的奶嬷嬷心里也是一个咯噔,担心觉罗氏癔症了,如今觉罗氏才不过有孕一个月,哪里知道肚子里的是男是女,若是主子因此认定是个男胎,将来出了变故,自己主子会不会更受打击?
不过奶嬷嬷也不敢在这个关头提起,只想着以后旁敲侧击几句,不要让主子太过执拗,这一胎若是生下一个小格格,开花结果的意头也是不错的。奶嬷嬷当即也把这个顾虑放在了脑后不提。
觉罗氏的心理是如何想的暂且不提,阿灵阿这边刚经历了儿女的身份成为包衣中最低贱的辛者库中的苦痛,忽然听到管家喊着大喜,觉得管家是在嘲讽自己,正要让人拉下去打死的时候。
管家似是也察觉到了危急,忙道:“老爷,福晋她有了身孕了!”
阿灵阿的脸色从愤怒到惊讶,再到喜悦,短短一会儿的时间,面色就变了个彻底,拽着管家的衣领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管家连忙点头,道:“刚才福晋听说朝堂上爷出事了,吓得晕了过去,请了大夫诊脉才知道,福晋是有了身孕了!”
阿灵阿的表情陷入狂喜,当即道:“赏,赏府上所有的人三个月的月钱!”然后有反应过来,问道:“怎么不去请太医?”
管家闻言欲言又止,不敢看阿灵阿,阿灵阿却是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一等公之位虽没被皇上给去了,但是此刻自己刚受了罚,若是再大张旗鼓的请太医,那就是真的作死了,心中对福晋的识大体也有了好感。
阿灵阿暗道果然嫡庶之分是有道理的,自己的那个庶子,这么愚蠢,差点把老子都给害死了,乌雅氏也是上不得台面,虽说不是从她娘家那里泄露的,但也好不到哪去,这样一来对比嫡福晋昏了过去,还为自己考虑,没敢请太医,可见是贤惠的。
阿灵阿不会想到,既然觉罗氏昏了过去,又是怎么只请大夫不请太医的,还不是因为阿灵阿被处罚了,府上没有其他主子,只能去请大夫,不得不说阿灵阿为了推卸责任,脑洞到是挺大的。
当然这些觉罗氏是不知道的,要是知道阿灵阿的想法这么奇葩,心里肯定更疑惑自己怎么脑子抽了选这么一个夫君嫁了。
阿灵阿带着喜色来到了觉罗氏的厢房内,对觉罗氏一番嘘寒问暖,丝毫不见当初为了乌雅氏母子训斥觉罗氏的场景,但是阿灵阿这种表现让已经清醒的觉罗氏更觉得心寒。
虽说她巴不得让那几个庶子庶女成了奴才永远别回来,但是阿灵阿对庶子庶女这样冷漠,真的是一个阿玛吗?
觉罗氏忽的想起自己见过的那个少年侍卫,觉得自己似乎不该因为阿灵阿的原因,没把他的好意当回事,而且自己的把柄还在他们手上,与他们合作未尝不是一条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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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凌泰跪在下首,恭敬地请罪道:“奴才有一事刚才没说实话,还请皇上处罚奴才!”
康熙闻言有些诧异,心里思索了片刻,问道:“是什么事,你没有说实话啊?”
凌泰回道:“是奴才从哪里知道乌雅氏的事情的,奴才其实很顺利的查到了乌雅氏身份的猫腻,甚至之前乌雅氏的兄长夺妻伤人的事情也是如此,好似是有人在引着奴才查证一般,所以奴才调查了一下,发现是阿灵阿的嫡福晋发现了奴才的人,把那些事情透露给了奴才!”
康熙还以为是其他事情,听凌泰这么说也不以为意,道:“是这事啊,不过你为何在朝堂上为觉罗氏遮掩此事呢?”
康熙是真的好奇,他是了解自己这个大舅子的,心思缜密,且十分聪明,但要是说只是一时不忍,那肯定不可能。
凌泰有些为难的道:“其实奴才倒也不是可怜觉罗氏,毕竟夫为妻纲,觉罗氏虽为宗室,故意揭露其夫的罪行,奴才也觉得有些不好,但觉罗氏到底也是宗室,把那些事说出来难免会影响皇上和宗室清誉,而且觉罗氏其实也有苦衷,阿灵阿本就对她不喜,而且据说其也有过一次身孕,可是被乌雅氏长子给撞了一回,直接流产了,还对以后的子嗣不利,奴才一时心软,所以......”
康熙摆了摆手打断了凌泰的话,其实康熙心里也是认同凌泰夫为妻纲的话,毕竟康熙是个封建帝王,三纲五常是其统治天下的重要工具,但是康熙也是个注重情分的人,凌泰的话也说到了康熙的心里,不管怎么说,觉罗氏也是宗室女出身,被阿灵阿这么慢待,也是扫自己和宗室的脸,不过即使如此,康熙还是说道:“怪不得你刚才托词说乌雅氏的事情泄露和乌雅氏长子有些关系,这么说也不算错,不过这觉罗氏还是好生敲打一番才是,让皇后下懿旨训诫一下吧!”
凌泰也不会为觉罗氏过多的求情,到了这个地步就差不多了,道:“皇上仁慈,觉罗氏定然会感激皇上皇后的!”
其实凌泰心里也觉得皇上是偏向觉罗氏的,只说让皇后下懿旨训诫,却没有把自己隐瞒的事情公之于众的意思,这样一来即使是觉罗氏遭了训诫,大多数人也会以为觉罗氏是受了阿灵阿连累,只会为觉罗氏抱不平,不过出了乌雅氏这种事情,觉罗氏也不算冤屈,她毕竟才是后宅的嫡福晋,没有规劝好阿灵阿就是没尽职,恐怕皇上也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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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胤祉府上,
当胤祉福晋钮祜禄氏听说了朝堂上发生的事,不仅自己的哥哥被皇上重罚,连侄子侄女都成了包衣,顿时一下子晕了过去!
下人见了连忙让人去请太医,还有去找胤祉。胤祉回来之后,钮祜禄氏看见胤祉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求道:“爷,您看在妾身的面子上,给哥哥求个情吧!”
胤祉是知道自己的福晋生性有些天真,不知道轻重,但也没有生气,说到底是自己相濡以沫多年的福晋,就解释道:“福晋,你不知其中详情,阿灵阿这次真是犯了大过错,那乌雅氏竟是内务府包衣,他瞒的到是紧,若是早知道的话,爷还能为你哥哥周旋一番,不至于落到如今这个下场,可如今却是晚了!”
胤祉面上十分可惜,但是心里却是恨不得阿灵阿早早的倒了算了,这么一个只能拖后腿的大舅哥,胤祉可不喜欢,胤祉可是皇家人,在无关的人身上可是寡情的很啊!
钮祜禄氏闻言渐渐止住哭声,道:“哥哥怎的如此糊涂,那乌雅氏不过是一个包衣,竟是引得哥哥做下这等大事,真是个狐媚子!”涉及到自己亲人,向来没说过脏话的钮祜禄氏,也忍不住迁怒乌雅氏,破口大骂!
胤祉是希望自家福晋能借此机会尽量断了和阿灵阿的交往的,就为难的道:“福晋,你有所不知,其实阿灵阿他费尽心力为乌雅氏改换身份,恐怕并不是为了哄乌雅氏,大舅哥好似是觉得大侄子生母身份低微,不好作为继承人,才会这么做的你也知道,这些年,阿灵阿只有这二子一女,怕是绝了生嫡子的希望了!。”
听到这话,钮祜禄氏更是激动,道:“爷,我知道哥哥做的不对,可我那几个侄子侄女都是无辜的,总不能让哥哥以后后继无人吧!”钮祜禄氏这话不是危言耸听,即使阿灵阿是族长,可他的二子一女已经成了包衣的身份,族中定然不会再让他们兄妹的名字留在族谱之上,这对钮祜禄氏一族无疑是奇耻大辱。
对于钮祜禄氏的请求,胤祉还是摇了摇头,道:“这个你就放心就是,就刚才爷回来之前,在门房接到了钮祜禄家的人报喜,说你嫡亲的嫂子有了身孕,不用担心后继无人了!”
钮祜禄氏还是有基本的底线的,她对几个侄子侄女还是比较有感情的,羞恼的问道:“报喜?哥哥怎么这么没有分寸?”其实钮祜禄氏想说的是,阿灵阿未免太过凉薄,即使是庶子庶女,可也用心教养这么多年了,看着让人觉得齿冷!
胤祉见此也点到即止,只道:“福晋,你最近身子不好,还是不要为阿灵阿的事情多费神了,既然阿灵阿不急,你这个当姑姑的,也不好插手不是?等以后阿灵阿让你帮忙照顾几个侄子侄女,你再伸手吧!毕竟你嫂子现在有着身孕!”
钮祜禄氏闻言也有些失望,但也明白胤祉说的才是正道理,就点了点头。
又过了大半个月,钮祜禄氏翘首以待的想着阿灵阿何时会上门来,可让钮祜禄氏失望的是,阿灵阿府上一直没有动静,就算是她派人去为嫂子送贺礼,回来的奴才也说见到阿灵阿,阿灵阿也没有嘱咐他们什么话。
这让钮祜禄氏十分茫然,原本钮祜禄氏心中有些阴暗的以为是嫂子拦下了哥哥,可如今据说阿灵阿看到自己派去的人,一直是喜形于色,为自己即将诞生的嫡子高兴,丝毫没有想起变成包衣,要吃苦的庶子庶女。
钮祜禄氏对此背地里狠狠地哭了一次,然后就对阿灵阿不闻不问了,只是通过胤祉的人,让人好生照料侄子侄女,不要让人欺负了,再多的也没做什么了,只一心待在府上,推拒了别人的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