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曦不禁哑然失笑,再去看另一个陶盆,发现上面画着寥寥几根柳条,旁边题写着“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四句诗,也是蜀葵的字迹。
低头笑了一会儿之后,赵曦又去了内室和会客室,发现那两盆兰草也都有蜀葵画的画和题写的诗句,不由又笑了——蜀葵这傻娘子,画画得越来越好,寥寥几笔便颇具神韵;字也越来越漂亮,一个个胖乎乎的,怪好看的……
想到自己这几日便要前往金汤城,蜀葵又得孤零零一个人呆在王府里了,赵曦有些心疼,心道:趁我还在王府,多去陪陪她吧!
眼看着快到中午了,蜀葵叫了玉洁过来,正在布置今日的菜单,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妙真的声音:“姨娘,王爷回来了!”
蜀葵闻言一笑,吩咐玉洁道:“再加一样板栗烧野鸡和一味丝瓜蛤蜊汤,都用那套鸳鸯莲瓣纹金碗盛;再备些西域葡萄酒,用白玉瓶盛了;另外还要备下两个小金莲蓬钟儿,两双牙箸……”
她一向爱整齐,不论是饮茶或者是用餐,要么全是金制器具,要么全是素心瓷器具,这样看着也舒服!
玉洁答应了一声,自去安排。
蜀葵这才起身去迎赵曦。
用罢午饭,赵曦先进了卧室。
素兰她们相互看了一眼,都知道王爷和姨娘恩爱得很,此地不宜久留,便齐齐退了下去。
蜀葵昨夜和今日清晨被赵曦弄怕了,如今身上还有些酸痛,生怕赵曦又想要,便不肯进卧室,而是立在卧室纱帘外撒娇:“阿曦,我想去散步,你陪我去后花园散步吧!”
赵曦心知蜀葵是怕了他,因此不敢进来,不由俊脸微红,有些恼羞交加,当即便走了出来:“走吧!”
蜀葵见赵曦出来了,小鱼一般滑溜溜地从赵曦身旁钻了过去,溜进了卧室。
赵曦:“……”做什么啊?我在的时候你不进去,我出来了你反倒进去了?
蜀葵在卧室内笑嘻嘻道:“阿曦哥哥,我要换衣服,你在外面等一等!”
因怕赵曦等急了,蜀葵也没叫丫鬟进来侍候自己,自己把发髻上的簪环都卸了下来,随意梳了个堕髻,用一支红玛瑙簪子固定,然后换了件浅粉绣花抹胸,系了一条雪白长裙,又取了件真红纱大袖衫穿上。
赵曦正等得有些急,便进卧室来看,却发现蜀葵身上的真红纱大袖衫敞着,浅粉抹胸有些低,那对雪白丰满隐隐欲出,他有些心跳加速,不容分手走了过去,伸手把蜀葵的抹胸往上提了提,又伸手把大袖衫的系带紧紧绑上。
他的手一直隔着薄薄的丝绸碰触到蜀葵那里,蜀葵被他摆弄得有些酥麻,便笑着躲避着赵曦。
赵曦被她弄得有了反应,当即哑声道:“你若是想出去散步,就不要再动了!”
蜀葵:“……”
她抬起腿在赵曦那里碰了碰,发现真的是剑拔弩张,当即不敢动了,老老实实让赵曦给她整理衣衫。
不过蜀葵还是嘀咕道:“后花园你不是不让旁人进么?就咱们两个在里面,怕什么啊!有谁能看到啊!”
赵曦不搭理她,竭力压抑着心猿意马,帮蜀葵把衣带系好了。
蜀葵见赵曦俊脸微红,怕赵曦生气,忙把自己的手放到了赵曦手中,让他牵住,低眉顺眼跟着赵曦去了后花园。
两人手挽着手,连庆禧堂都没出,直接沿着东侧的小夹道进了后花园。
刚进花园,蜀葵就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分明是月季花的芬芳,她一脸惊喜仰首看赵曦:“后花园里何时种了月季花?”
她记得先前后花园里种的都是些白杨、翠竹和柳树,根本没有月季花!
赵曦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知道蜀葵喜欢月季花,上次临去京城,他吩咐人在后花园修了个月季园,想着等蜀葵回来,就可以去后花园赏花了。
他瞥了蜀葵一眼,没有说话。
蜀葵喜不自禁,松开他的手,拎着裙裾追寻着月季花香向前方跑了过去。
赵曦凝视着蜀葵欢喜雀跃的背影,眼神温柔缱绻……
看着眼前这片姹紫嫣红的月季花海,蜀葵惊喜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唤:“是蜀葵么?”
蜀葵听出了是封喜真的声音,不禁有些吃惊——后花园不是不让人进来么?封喜真是怎么进来的?
她有些头疼,先往赵曦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赵曦依旧立在那里。
蜀葵略一思索,看向封喜真,发现封喜真已经快步走了过来,她只得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封喜真不但看到蜀葵,而且看到了蜀葵背后不远处的王爷她的心脏怦怦直跳,拎着裙裾便跑了过来,生怕蜀葵逃走,害她错过了与王爷的巧遇。
她知道蜀葵喜欢月季花,因此清早的时候趁看门的婆子不注意,悄悄溜了进来,从上午开始就在后花园里徘徊,希望能够遇到蜀葵,然后借蜀葵再遇到王爷——自从王爷回来,她连一眼都没见过呢,王爷那么宠爱蜀葵,说不定会陪着蜀葵出来逛逛!
蜀葵觉得自己就像落入陷阱的小狗,不得不上前与封喜真寒暄着。
封喜真故作亲热,并不称呼蜀葵为“白姨娘”,而是直呼蜀葵名字:“蜀葵,好久没见你了,我好想你!你这一年来过得怎么样?”
蜀葵见封喜真大热的天,依旧描眉画眼傅粉施朱,打扮得一丝不苟,瞧着艳丽得很,而且身上穿着白藕丝对襟裳子,白藕丝对襟裳子的带子未曾系上,露出了穿在里面的大红绣花抹胸,那对浑圆高耸之物简直是呼之欲出……
她对着封喜真敷衍地笑了笑,道:“我很好。”
封喜真悄悄觑了蜀葵后面不远处的王爷,心脏怦怦直跳,兀自寻找着话题:“蜀葵,你这次去京城,见到翠枝、七七和臻妙三个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