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看来我还是太弱了!”仰面朝天,流尘望着这第一层的天,不由地感叹一句。
“小子,知道自己不行了?”就在流尘面对天空发呆时,一道苍老而又熟悉的声音在他心中陡然响起。
“又是你!你这老头,到底是谁?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流尘立马反应过来,这声音的主人就是之前一直不知道自己是谁的老头,此时他又来了,流尘习惯性地追问以前的话题。
“我是谁真的那么重要么?现在在你心中最重要的应该是你是谁?而我,从来处来,终将往去处去!一切都只是过客,只有你不是!”苍老的声音一反常态,并没有在神神叨叨,而是说出了四句很有深意的话,意在点醒流尘。
“我是谁?一切都是过客,我不是?”流尘闻言精神一震,喃喃自语,望着天上云卷云舒,神识飘忽,仿佛这一刻置身红尘之外,进入另一个世界。
“神游太虚!好小子,当真有些本事。那个天杀的倒是没有谬赞你。”就在流尘的神识傲游一个不知名的世界时,在他那破碎的丹田处,一支迷你版的紫竹皇笛悄然浮现,其上盘坐着一位发须皆白的老人,愦然长叹。
良久之后,流尘才从太虚中悠悠醒来,这一次的顿悟,是在流尘毫不之情的情况下开始又结束的,就恍如睡了一觉般,迷迷糊糊。
古之大能者,每一次顿悟必有收获,神游太虚者,更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流尘在这种无心的情况下,竟然什么收获都没有,算是有缘无份,可惜了。
“小家伙,醒了?”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时流尘丹田处的紫竹皇笛悄悄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嗯嗯!我刚才怎么睡着了。”睁开惺忪的睡眼,流尘有些奇怪,自己怎么突然睡着了。
“睡着了?”苍老的声音变得有些讶异,然后突然反应过来,笑声道,“呵呵,的确是睡着了。可能是你之前连连大战,太累了。小子,赶快逃命吧,不然那个丑八怪解决后顾之忧以后,会回来杀你的。”
“还是赶紧逃离这里!”苍老的声音,在撂下几句话之后,就沉默了,流尘也见怪不怪,嘀咕一句后,一个鹞子翻身跳了起来。
“噫?伤口怎么不痛了?”有些奇怪的摸摸伤口,流尘讶然地发现,身上原本被龙爪刺出的窟漏已经愈合了,完好如初。而且摸起来,那块肌肉感觉更加结实。
“好神奇!难道是那个怪老头,给我治疗的?”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以前的伤口,流尘自言自语,心中暗暗称奇,自己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居然错过了一些美妙的事情。
当下流尘也想不出所以然来,捡起地上的亮银枪,向身后瞥了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逃走了。
就在流尘刚刚跑出去四十里,严正经便带着黑海帮的人赶了过来。原本生龙活虎的众人,现在一副病怏怏的样子,眉宇间尽是疲惫之色。
“帮主,那小子铁定是被人救走了,可恶!”堂主林雨望着严正经,虽然想带着手下的人去追击流尘,但还是将决策权交给严正经,一副为他马首是瞻的架势。
如今解决了王铁牛,严正经顺理成章的成为黑海帮的帮主。黑海帮的人也不都是死忠的人,现在说话的时候,全不叫二哥,改叫帮主。
“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随他去吧!”将目光移向远方,严正经放弃追击流尘的打算,然后转过身,向黑海帮的驻地走去。
“我刚刚成为帮主,应该有所作为,帮内还有许多事需要我处理,你和我一起回去吧。那小子,谅他也翻不出什么大浪。”走出几里路之后,严正经的话才慢悠悠地传到林雨耳中。
“喏!”林雨闻言身体微颤,严正经的话让他不寒而栗,“看来黑海帮要来一次大洗牌了,届时,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淘汰,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啊。”
林雨望着严正经那矮小的身体,再想到他的身上将要多出几百条生命,不禁感慨万分,同时也在暗自庆幸,庆幸自己站对了队。
“啊!”城内的一处荒郊,原本还在逃命的流尘,突然大叫一声,软到在地上。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流尘脸庞上涌现出豆大的汗珠,嘴角的肌肉不断抽搐,脸色铁青。
“雪莲丹果然不是那么好吃的!”流尘强忍住从身体迸发出的由内而外的痛苦,暗叹一句。
内视身体,只见得一道白光如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冲筋撞脉,本来就一团糟的丹田,此刻被搅和的更乱。
“该死的!”见到那道白光居然对着自己的大脑径直地冲去,流尘大骂一声,然后汇集心神,紧紧守护住去大脑的每条路。
“砰!”在通往流尘大脑的要道,白光和流尘的心神发生了激烈地战斗,不过大战刚过,流尘整个心身还是疲惫的,所以心神节节败退。
最后在流尘的惨叫声中,白光攻破心神,冲进了流尘的大脑,同时流尘也沉沉地昏了过去。
“现在知道,胡闹的后果了吧。”流尘昏倒在地上之后,一道苍老的身影从他身上浮现而出,一脸无奈地望着流尘,随后摇摇头,一挥手,一道金光瞬间将流尘笼罩。
“唉!真不让人省心。”望着面部渐渐松弛的流尘,苍老的身影再次摇摇头,然后一闪身又掠进流尘体内。
“轰隆隆……”原本阴沉沉的天空,此时电闪雷鸣,不出一盏茶的功夫,雨匆匆而来,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在纳海城的一处荒郊,一位黑衣少年昏倒在地上,雨水无情地打在他日趋成熟的脸庞,顺着他的脸颊滑入他的嘴中。
“咳咳……”昏迷中的流尘,突然感觉嘴里进了一股冰凉的液体,难以下咽的感觉,让他习惯性地咳出。
“吧嗒吧嗒……”冰凉的雨水继续敲打他的脸庞,从体表传来的冷感,将他生硬地从昏迷中拉了出来。
睁开迷糊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模糊,流尘先是动了动右手,紧接着是左手,双手支撑住上身,然后双脚努力地向后蹬,试图站起身。
可是努力几次都失败了,流尘索性就躺在地上,大口地喘气,身体的机能也在悄悄恢复。
“嘿!”休息一会之后,流尘紧咬牙关,憋足一口气,双手猛然发力,双脚尽可能地抓住地面,在一声闷哼中,流尘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托着沉重的步伐,流尘缓步移向小幺子的家。不过这一路,并不是那么的顺利,每走几步都会摔跤,跌倒了又爬起来,最后流尘是跌跌撞撞挪回去的。
“尘哥哥,你这是怎么了?”牛棚前站着焦急的小幺子五兄弟,此时远远地看到流尘踉踉跄跄地走回来,也顾不得雨大,直接冒雨冲了过去。
在看到小幺子的时候,流尘终于不再强撑自己,仅存的一点毅力也被舍弃了。“扑通”一声,栽倒在雨中。
“尘哥哥……”见到流尘居然沉沉地摔倒在雨中,小幺子撒开脚丫跑到他身前,使劲地摇晃他的身体,生怕他就此睡去,不再醒转。
“小幺子,不要再摇了,尘哥哥肯定是受伤昏迷。我们搭把手,赶快把尘哥哥抬进去。这雨这么大,就算尘哥哥没有受伤,也会得风寒的。”
这时候老大还是比较头脑清醒的,一番话说得小幺子连连点头之后,一挥手,带着兄弟几个合力将流尘抬了回去。
“你们这是干什么?难道有人受伤了?”本来还坐在草垛上的张十二,有些吃惊地看着,几个孩子费力地从屋外抬进一位黑衣少年。
“这……这是小尘?”待得几个孩子走近时,张十二将目光移到那黑衣少年的脸庞上,如此的熟悉,不就是流尘么?
“这是怎么一回事?小尘这是怎么了?”有些茫然地将目光落在小幺子身上,期待他们给自己一个满意地回答,同时在心中暗自嘀咕,难道是自己的那些陷阱害死流尘了?
可是转念一想,立马打消了疑虑,流尘的武艺他也是见识过的,那些陷阱虽然有些狠毒,但是还不足以对付流尘。如此一来,他心乱如麻,想不到合理的解释。
“我们也不知道。刚刚我们在门前看到尘哥哥,冒雨赶了回来,都是挺高兴的。可是没想到我们还没来得及和他答话,他就栽倒在地了。”
老大无奈地耸耸肩,表示不知道,然后吩咐几个兄弟将流尘抬到了草垛上,让他躺好。
“有些事只能等他醒来,才知道了。老大你和老二去煎点治风寒的药和姜汤!剩下的几个人,给小尘看看,有没有受伤的地方。有的话,快敷上药。”
流尘昏迷不醒,几个小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张十二只能强压住心中的好奇,吩咐众人照顾好流尘,先解决当务之急。
“难道是他?”待得众人都去忙碌的时候,张十二目光紧盯着流尘,幽幽一叹,一道熟悉的身影浮现在他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