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楼头,乱做一团,有人连饭都不吃了,连酒都不喝了,干脆围到近前来,看事态如何发展。
“抗议,抗议,细思一下,一面白墙上,如果加上歪歪扭扭的字,将是何等的恐怖啊。”
“徐掌柜,你不要一意孤行,对着不好的字,我会连饭都吃不下去的。”
“呵呵,我见过一些在墙壁留诗的人,可是无一不是大家。你这个年轻人,有什么本钱?”
“徐掌柜,不要寒了众人的心,那你的这个酒楼,会很快倒闭的。”
一群人都在狂呼乱喊,要徐掌柜三思,不要让杨灿的字,轻易地污染到墙壁。
“退一万步讲,如果你真的要在墙上题字,那还是请魏举人好了。”
“魏举人的字,纵然不能说是登峰造极,可是他的诗书水平,在江州算是排得上号,总比你拿这面白墙,白白地糟蹋掉好。”
“徐掌柜,你如果真的要粉刷墙壁,那就直说好了,何必要找出一个,这么拙劣的借口?”
“魏举人上场,小子滚蛋。”最终不知是谁先起的头,一群人都跟着瞎起哄,听声音倒是特别地整齐。
魏举人感动的差点泪流满面,他深吸一口气:“徐掌柜,不是我硬要出头,可是你看看,我这实在是、盛情难却啊。”
徐掌柜摇了摇头,他没想到,本来是简单地题字,没想到会闹腾成这个样子。
“杨公子,只要是我黄鹤楼的地方,你就随便写,那怕写我脸上都成。”徐掌柜大声地说道。
杨灿点了点头,就冲徐掌柜的这份信任,他这一番停留,就算值得了。
“魏举人,你要写就写吧。文房四宝都在这儿,写成了我就抵你们一顿饭钱。”徐掌柜转过脸来,颇显无奈地道。
魏举人脸色一滞,什么叫愿写就写,难道真以为他的字,就象萝卜白菜,都是不值钱的东西。
“徐掌柜,你真是太看轻我了。”魏举人心中默默念着,连他的手都有些颤抖。
虞超凡在一旁微微地摇头:“魏兄,心态最为重要,不要写出来的东西,大失水准,反而弱了平常的名声。”
魏举人一脸的气愤:“虞兄,请你帮我评评理,今天碰到的这档子事,惹不惹人生气?”
虞超凡微微地摇了摇头,他的目光中,如同天生有着让人平静的力量。
“既然徐掌柜这么坚持,那我就献丑了。”杨灿看声势造得差不多了,就分开人群走了出去。
确实,场中除了徐掌柜外,支持杨灿的人,确实很少,只有寥寥数人。
“魏兄,别写了,与这样的人较劲,有点失咱们的身份。”有不少文人七嘴八舌地劝阻道。
“不,我一定要写,而且,还一定要写好。否则,岂不辜负大家?”魏举人的脸上,露出坚定的光芒。
这句话,赢得了近乎全场的掌声,气氛显得相当地热烈。
“唉,真是曲高和寡,杨公子,你不必沮丧。”徐掌柜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一群人都围在魏举人身旁,等着看他的题字,关注杨灿的人,实在少得可怜。
杨灿拿出降妖笔来,只觉一阵杀气传遍四方,一看就知道是不凡的宝物。
连杨灿的墨和砚台,都来自圣院的赏赐,有着一种淡淡的松香,不断传了出去。
“你们看,愣小子还有不少好东西?”有个老者惊诧地叫道。
这样夸张的叫声,引来了两排人的围观,可是相对来说,还是太少了。
徐掌柜一手玉成此事,如今却有些忐忑了,喃喃念道:“两相对比,只希望杨公子的题字,差距不要太明显。”
杨灿怪眼一翻:“徐掌柜,你不相信我,那我就不写了,省得你为难。”
一群人都愣住了,没想到这人名气不怎么大,脾气倒还不小,挺难伺候。
“杨公子,说的什么话,我如果不相信你,会下这么大的本钱吗?”徐掌柜一脸为难的道。
杨灿点了点头:“说的也是。既然这样,你就收起那副忐忑的心,看我尽情地发挥。”
本来还有一些人,在等着看杨灿的字,闻听之下,扭头转向魏举人去了。
魏举人拿起笔来,蘸满了墨,他的神情中充满自信,气度一派从容。
不愧是以诗书闻名的江州名士,他持笔在手,一切的负面情绪,都烟消云散了。
沉吟片刻,魏举人开始下笔,他其实早就成竹在胸,想写的内容,都提前构思好了。
“好!”看了魏举人的诗文和书法,一群人纷纷地叫好,将酒楼的房顶都差点掀开。
就连虞超凡在一旁,都是连连地点头,暗自欣赏魏举人的才华。
如果论起写小说,魏举人自然不是虞超凡的对手,可是若论起吟诗作赋,他就未必比得上魏举人了。
在一片杂乱当中,杨灿进入到了太极状态,他提起笔来,就在墙上写了三个大字“黄鹤楼”。
杨灿的身边,同样响起叫好声,吸引了不少人,都向着墙上看去。
看到“黄鹤楼”三个字,不少人都撇了撇嘴,这字写的虽然不错,可是抄写店名,实在没有太大意义。
杨灿不再故作玄虚,干脆一气呵成,笔力大开大阖,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我的天,我看到了什么?”一个人疯狂地叫嚷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有人把字写的这么好,我看这些字,简直就要腾空飞舞一般。”
“就算是比起一流的书法家来,都是不惶多让,不,我觉得这副字,还要更好一些。”
“如果是只看字,你们就太落后了,你看看里面的诗意,让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
“霍霍霍,能够看到这样的诗文,我觉得我是三生有幸,我为什么突然间如此感动,竟要流下泪来?”
一群人纷纷地大喊大叫,就如中邪一般,看到眼前的这一切,他们实在无法保持镇定。
“我说,你们是不是中邪了?那有可能,会写的这么好?”
“这到底是什么诗啊,我怎么觉得看起来,象是一幅画卷?”
“这墙上的字,简直要破壁飞出,这那是字啊,分明是一条条的墨龙?”
不停地有人走过来,然后道:“你们实在太夸张了。不,不,我看到的景象,你们并没能描绘出万一。”
一个人走过来,然后定住了,两个人走过来,然后定住了。
越来越多的人,都围了过来,看着杨灿所题的那首诗,然后一个个如同中了魔法,全都定住了。
“这人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这字让人慷慨激昂倒也罢了,可是这诗、这诗……”
“这诗写的太好了,一看就是传世名句,好啊,真好。”
“老胡,你不是不认识字吗?”
“我当然不认识字,可是大家都说好,我觉得肯定差不了。”
有个文人长叹一声:“魏兄,我们是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可是我不能不说句公道话。唉!”
“看这字这诗都是出奇的好,这样的人,怎能是默默无闻之辈?”
“嘿嘿,实不相瞒,我一直都认为自己的字,还是写的不错的,别人也一直这样夸我,可是我看到这样的字,羞惭得直想死。”
“这样的字,这样的诗,绝不可能,没有任何的异象?”有人如此笃定地说。
话音未落,一阵阵的墨香,不断地传来,让人如同置身在,洗墨池中一般。
在那白墙壁上,有着一朵朵的墨花,在不停地开放,尽态极妍,美不胜收。
一阵阵的文气,不停地涌来,令在场的人,胸怀大畅,有人竟如脱胎换骨。
“好浓厚的文气啊?天呢,我晋级了,我晋级了。”有人在一旁,疯狂地跳跃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没有晋级,可是文气大涨。说起来,我们这一次,当真幸运。”
“呵呵,我总算明白,什么叫适逢其会了,没想到来吃个饭,竟能碰到这样的好事儿。”
一群人都很激动,只有杨灿觉得亏得慌,这样的一首千古名诗,就让他如此轻易送出去了,会不会惹人非议。
杨灿其实不惧,我生只求行我事,功过留与后人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