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弗雷德里克?罗伯茨的加拿大防御司令部为了减轻温哥华一线第八军团的压力,下令英军第十一军团向坎卢普斯主动出击。
三月二十七日,本是用于去骚扰和牵制西线太平天队的英军第十一军团的一个半师,却在坎卢普斯东北的一处山谷中遭遇红一骑兵军主力的伏击,四千多英军官兵或死或降,侥幸逃回的不足三成。
而自三月二十九日开始,屯扎在道森克里克一线的红二十七军,竟然连续数日发动了对皮斯河的“强渡”,并曾一度“险险”就造成了突破。
伍德福德再也不能犹豫了,立即下令正在往美加边界靠拢集中的英军集团,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加拿大,在充实埃德蒙顿—皮斯河—阿萨巴斯卡湖弧形防御线的同时,加紧完善纳尔逊河—温尼伯湖这道安大略省的屏障线。
一八七零年二月十日,由林海丰草拟的太平天国最高统帅部关于本年上半年美洲战区的任务及执行策略的电文,发送到了还在黄刀城的红军美洲战区司令部。
关于一八七零年美洲战区上半年的任务,林海丰告诉谭绍光,仍然是围绕着巩固既得地区,加速各类物资的运送和囤积展开。
而在具体的执行策略方面,林海丰指示谭绍光的美洲战区司令部,可以灵活地,适当地加大对加拿大地区的英军压力,使英军的统帅部形成一种红军即将发动全面攻势的错误认识,最终把尽可能多的英军人马,由两美战场吸引回加拿大方面来,减轻该战场上的同盟队的压力。
林海丰同时还告诉谭绍光,美洲战区各部进行适时佯动的另外一个目的,是为了策应红海军太平洋舰队即将展开的一系列大行动。为此,林海丰要求谭绍光,要把温哥华变成一块巨大的吸铁石,不仅以此消耗掉更多的英军的有生力量,更重要的,是要牢牢地吸引住英军太平洋的目光。
于是,谭绍光用曹伟人的红五军替换下来了刘明远的红一骑兵军,对温哥华的英军采取了一种既狠打,又不彻底打死的蹂躏战术,并以红五军的远程陆战炮火,与英军太平洋舰队开始对抗。
而与此同时,谭绍光又以红一骑兵军这支强大的机动力量四下攻略,寻找歼敌的有力战机。
当然,还有红二十七军的数次所谓的强渡……
当伍德福德和杰弗里这两位大英帝国的陆海军上将,不得不要整天提心吊胆地关注着那些在加拿大的陆地之上紧折腾的太平天队的时候,许宗扬的红海军太平洋舰队,正在按部就班地展开着他们那一个个有计划的行动,只是偶尔也有阴错阳差的事情出现。
一八七零年一月中旬,在海上已经巡游待机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却仅仅就是因为一场不期而遇的大风,结果,红海军太平洋舰队夏威夷分舰队仅有的四艘主力舰——“威武”级驱逐舰所组成的编队,终于失去了在旧金山至温哥华岛的洋面上,敲掉英军向温哥华岛运送增援人马的大型运输舰队的大好机会。
一支仅有三艘排水量不过两千余吨的轻型铁甲战舰护航的大型运输船队,那是个多么令人垂涎的美味儿啊!
董二丹,哦,其实他的本名原是叫董二蛋,只是自在由一个曾经的“回暴军”的小头目,转而投身进了太平天国工农红军的行列之后,才有了现在的这个大号。
董二丹,出身于甘肃固原一个叫毛居井村的穷乡僻壤,与那位现在已经身为太平天国工农红军骑兵少将的董福祥,应该还多少有点儿沾亲的关系。
十一岁的时候,背下了村中土豪那永远都还不清的驴打滚的高利贷的佃农父亲,被上门逼债的土豪家丁活活打死。而他和他的母亲,也因此瞬间都变成了土豪家中的两件极不值钱物品。
母亲给土豪家做洗衣、缝补之类粗下使唤婆,十一岁的他则做起了一个必须要每天“统率着”数十只羊去漫山遍野地讨生活的小羊倌儿,母子俩饱受了土豪家的各种欺凌。
生活的苦水中所泡大的董二丹,在被磨砺出了隐忍和坚毅的顽强个性同时,也拥有了一种强烈的反叛情绪。
十七岁那年,当从小不喜欢很好地读书,却是格外青睐经常出没于帮会和赌场之间,谈兵习武,广交江湖侠义之士的董福祥子承父业,借着西北回乱之机,乘机自立山堂,大力发展“哥弟”,“收集逃亡”组织汉民民团,并扯出所谓的“以保卫桑梓为已任”誓与官军对抗到底的大旗的时候,董二丹毫不迟疑地成为了董福祥队伍中的一员,且很快因作战勇猛而得到包括团总董福祥在内的大多数人的交口称赞。
董福祥率部归顺了红军后,已被董福祥倚为心腹,并统领着他那由三百余个固原家乡子弟所组成的亲军卫队的董二丹,也转而成为了西北民族军的一员猛将,无论是在此后的西北平叛,还是在跟沙俄入侵者的一次次战斗中,董二丹浴血奋战,屡立殊勋。
一八六零年除,由于西北第一、第二民族军奉命进行整编,并合编成了太平天国工农红军第三骑兵军,此时刚刚年满二十一岁的董二丹,已被任命为红三骑兵军军属特务团的副团长。
然而同样就在这一年,董二丹遇到了他人生之中的又一次大转变。
这一年的五月,工农红军的红军大学招生。
不仅战时勇猛异常,且在文化补习中也是绝不甘落于人后的董二丹,顺利通过红军大学的入学测试。
正当董二丹兴高采烈地准备着成为红军大学骑兵科的一名中级学员的时候,他的老上司,红三骑兵军副军长董福祥的一席话,却深深地触动了他的心灵。
“作为一个西北人,无论你能够多么娴熟地去驾驭你坐下的战马,那都不是值得可以炫耀的事情。但作为一个总是被水所困扰着的黄土高原上的西北人的儿子,若是能够去湛蓝的大海之中自由地遨游,呵呵,你说那种感觉会是个什么样子?”
于是,极度想去湛蓝的大海之中自由遨游的董二丹,在董福祥及左宗棠、林凤祥等人的帮助下,最终没有进入红大的骑兵科,而是成为了红大海军学院水面舰艇指挥专业的一名学员,并于一八六四年以优异的成绩毕业。
出了海军学院的董二丹,先是在守御首都东大门的渤海舰队,任红海军新型护卫舰“塔尔巴哈台号”的副舰长,同时被授予红海军海军少校军衔。
如果董二丹当初不是选择进入了红大海军学院,而是由红军大学骑兵科毕业后再重操旧业的话,此刻他的军阶,至少应该可以拿到红军的骑兵中校。
但董二丹没有过多地去考虑这些,仅仅只是经过了短暂的心里不平衡之后,就以更加饱满的精神,投身于了红海军的建设大潮之中。
一八六六年底,作为优秀的红海军中级指挥员,董二丹被调入红海军北海舰队。
次年的五月,他就以红海军“南京号”驱逐舰中校副舰长的身份,荣幸地参加了那场可以说是一时震撼了整个世界的“箱馆海战”。
当红海军太平洋舰队宣告成立的时候,经受过实战考验的董二丹,又被许宗扬点了名,成为太平洋舰队主力舰之一的“兰州号”驱逐舰的中校舰长。
而现在的董二丹,已是红海军太平洋舰队夏威夷分舰队的副司令,一名红海军的上校了。
没有能赶上可以大嚼满载的英军运输舰队的董二丹,心里很失望。
而失望中的董二丹,似乎又很不情愿让这些已经躲过了一劫的英军舰船,再舒舒服服地溜达回他们的旧金山港。
“……我意予以这支英国人的舰队彻底的摧毁。妥否,请电示!!!”
然而,董二丹所得到的总部回电却是:不予理睬,好饭不怕晚。
结果,远远地瞟着英国人运输舰队,一直跟随了数个小时之久的董二丹,只好把馋涎使劲地吞咽进肚子里面,恋恋不舍地掉头而去,继续他在大洋上的漂泊。
二月下旬日,幽灵似的飘荡在东太平洋上,只是吞噬了一些“小鱼小虾”的董二丹编队,再次收到太平洋舰队司令部发来的紧急敌情电文:
据内务部美洲站情报,三月中旬间,英军将再次由旧金山港向温哥华岛起运大批援军及物资。
郁闷了许久的董二丹,一下子又兴奋了起来。
他的编队开始了“深居简出”,在由西北方向斜着悄悄地朝美利坚的西海岸靠近的同时,还得提防着尽量不与英国人的舰只相遇。
三月十五日,红海军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的急电再至:
三十四艘英军运输船将在三艘轻型铁甲舰的护卫下,于明日晨六时准时起航。
此时,董二丹编队还处在旧金山港西北四百余海里之外的大洋上。
决不能再让英国人那么的好运!
董二丹带着他的编队,开始全速向前靠近。
但在三月十五日的这天中午,意外又发生了。
真是怕什么偏偏爱来什么,在他们的前面,竟然遇上了三艘英国人的战舰编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