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祖师的洞天世界,竟然可以干涉现世?”杨三阳瞳孔急剧收缩。
洞天世界,有了干涉现世的能力,那便代表着已经有了虚实转换的法则,祖师即将跨出最为重要的一步。
虚空扭曲,云霞蒸腾,青翠幽幽的古路,还有那古色古香的小榭庭院,各种摆设与百万年前一模一样,就仿佛是从未见过。
“呵呵”祖师轻轻一笑,迈步走在山间小路上,杨三阳等人紧跟在身后,一路走来,杨三阳瞳孔不断收缩,这灵台方寸山中,一草一木与当年一模一样,就连摆设、落叶,也不差分毫。
一路上径直来到讲堂,祖师端坐在讲堂中,杨三阳站在庭院外,瞧着那略带沧桑的木屋,以及各种古色古香的摆设,还有正中央的一座座烟炉,以及那讲堂中的蒲团。
物是人非!
物件可以重新回来,那走去的人呢?
目光落在道行的蒲团上,杨三阳忽然发现,自己对道行知之甚少。甚至于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种族,不知道对方在大劫中过得如何,是否度过了劫数。
然后目光迁移,杨三阳的目光落在了道缘的蒲团上,愣住了神,道缘师姐的音容笑貌,似乎就在昨日。耳边依稀回荡着那银铃般的娇笑,还有那雪白的玉蝉:“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小猴了!”
“诸位师兄快来看,我道缘也有宠物了!”
“小猴子,这神文你到底会不会啊?”
……
往事如水,无数的记忆,犹若潮水般将其吞噬。他的身躯在轻轻颤抖,眼中露出了一抹痛苦之色,直到童子推了他一把,杨三阳方才如梦初醒,迎着众人的目光,赔了个罪,连忙坐在自己的蒲团前坐好。
“唉,经历如此大劫,想我门下入室三十有六,如今也不知还有多少留存世间”祖师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看向了端坐身边的杨三阳:“你既然已经入我门下,如今更是证就金仙大道,得一长生果位,日后可为我门下二弟子。”
杨三阳一愣:“难道我灵台方寸山中,以修为论辈分不成?”
祖师面带感慨:“在你之前,二十多位师兄弟,下山时皆不过天仙修为,有的人甚至于天仙未成。如今百万年过去,要么遭了劫数,要么便成为了尘土,你觉得他们还能活下来吗?”
这亿万年中,他经历的太多,见到的太多,收过的弟子太多,能活下来也不过道传一个罢了。
杨三阳略作迟疑,站起身来到道传身边,看着那空荡荡的一排蒲团,许久后忽然跪下:“祖师,弟子罪孽深重,不配为灵台方寸山弟子。若弟子入门,必然会折了祖师、诸位师兄的福禄。弟子特请祖师发发慈悲,将我革除门外,做一山中杂役,每日里浇花砍柴,救赎自己的罪孽。”
“呵呵,为师岂是……”
“老祖!您若不应了我,只怕弟子心结难解,这山中怕是待不了多久”杨三阳抿起嘴唇,眼中露出一抹倔强。
祖师闻言默然,许久后才道:“也罢,便由得你。”
说实话,杨三阳那一身罪孽,便是祖师看了,也浑身打颤,心惊肉跳到了极点。
那罪孽可是与魔祖平分的,岂能不大?
杨三阳谢了一声罪,然后退到门外,端坐在大堂外青石板上听讲。
“你这又是何苦来哉?你是为师门下最为聪慧、出色的弟子,为师理应为你抗下所有风雨!”祖师瞧着门外的杨三阳,叹息一声。
杨三阳坐在青石上,默然不语,只是静静的沉思。
杨三阳推去了二师兄,那按照顺序排列,娲与伏羲自然而然更进一步,化作了二师兄与三师姐。
一场大劫过后,想当年数万门人的灵台方寸圣地,如今只剩下寥寥数人。
纵使有侥幸度过大劫者,也不过是寥寥数人罢了。
“祖师如今修为,可是入了大罗三步?”白泽迈着大步走进来,吊儿郎当的坐在祖师身边,大摇大摆的瘫在哪里。
“大罗之道,哪有那么容易,我如今才不过是触及第二境的门槛罢了”祖师自谦,只是表情了怎么看怎么像是隐藏着一抹得色。
白泽闻言愣了愣神:“果然?”
“骗你作甚”祖师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然后就见白泽竟然冷冷一哼,垂头丧脑的拂袖离去,竟然不在理他。
“真是小气鬼”祖师苦笑着道:“你等既然皆已经步入金仙妙境,为师今日便为尔等宣讲大道。隔些时日,在广开山门,重新招收些门人,壮我山中气运。你等具为金仙之辈,有亿万年长生不老之功,当各开别府,兴我灵台圣境。”
祖师说完话,便开始讲道。杨三阳坐在门外,听的是昏昏沉沉,脑海中全都是道缘的音容笑貌。今日不知为何,一进入这讲堂,脑海里便全是她的影子。
况且,阿弥陀道行胜祖师无数倍,这空间之道、世界之道,杨三阳何须在听讲?
熬到讲道结束,杨三阳昏昏沉沉的往外走,留祖师与道传、童子端坐堂中。
“祖师,道果师弟似乎有些不妥……。往日里道果师弟若闻正法,必然毕恭毕敬,心诚意正,不敢遗漏半句,那如今日这般,竟然三心二意,全然没有听进去”道传眼中露出一抹凝重。
祖师摸了摸下巴:“如此因果业力之下,他能保命便已经是万幸,寻常人此时早就已陨落。如今其被业障迷了心神,也是正常。日后说不得要惹出什么鬼迷心窍的乱子,你还需多多注意一些。道果若有异常,速来报我。”
且说杨三阳一路上昏昏沉沉的在山间行走,瞧着那熟悉的景色,熟悉的小路,不知为何,心中竟然各种滋味齐齐涌上心头,情绪失落到了极点。
一路上竟然不由自主的来到了道缘的山峰,那山间石洞、玉床、锅碗瓢盆,俱都是摆设忆如往昔。
“师姐!你究竟去了哪里!”杨三阳双目内流露着一抹失落,眼睛里满是伤感。
杨三阳端坐在山中,一个人看着天边云海,看向了远方涌动的云谷,四师兄道义的山峰,在云谷中若隐若现。
“道缘已经死了”白泽出现在杨三阳身后,百无聊赖的踢动脚下落叶:“你为何不肯相信?老祖我知天时,晓过去未来,道缘早已就已经死了。这绝不会有错的!”
“她没死!你胡说!”杨三阳头顶业力翻滚,双目一片赤红:“她说过,梧桐花开,她便回来。她绝不会骗我的!她绝不会!”
“可是,亿万年来,梧桐树从未开过花。老祖我也从未听人说过,梧桐树竟然还会开花!”白泽声音诚恳,无奈的道:“你醒醒吧!道缘已经死了,不可能回来了!”
“莫要胡说,我懒得听你胡说八道,告辞!”杨三阳心烦意乱的站起身,大袖一甩转身离去。
瞧着杨三阳远去的背影,白泽摇了摇头:“你永远都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天南
凰祖与青鸟一路向着故地飞遁。
“当年那株梧桐树枝桠,是你帮他盗走的?”凰祖忽然道。
青鸟苦笑了一下:“还请母后恕罪,女儿不小心中了那蛮子的暗算。”
凰祖默然不语,许久后才道:“你父王……最后和你说了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青鸟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眼中满是悲怆。
“那是因为他知道,未来充满了不可预测,说了也没有用!”凰祖苦笑道。
“轰~”
母女二人正在叙说旧话,忽然天南地动山摇,猛然一阵波动急剧扩散开来,南方大地不断颤抖。
“那是?”凤祖与青鸟齐齐抬起头。
一道浩然光柱,充斥着无尽火红之色,直插云霄冲天而起,整个大荒世界无数大能俱都是被那股红光所震撼,纷纷侧目望去,双目内充满了惊悚。
那是完全由大地岩浆爆开的光柱,天南地脉,亦或者说是三族战场,终于事发了。
不周山
麒麟王猛然睁开双目,死死盯着天南的火柱,不由得双目内露出一抹兴奋:“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想不到之前三族大战,搅动了天南地脉。尤其是魔祖的诛仙剑阵,更是将天南搅得一团糟,当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有此由头,我便可以吞噬天南地脉,光明正大窃取天南不周山的辅脉。”
不周山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