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南宫胜寒?
这个问题本身简单,“浪风范客”却问在了一个混乱的场面之下,难免要从复杂的干扰之中找出答案。
南宫胜寒尚未言答,南宫舞彩妙目一转,已经抢先反问起“浪风范客”:“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找南宫胜寒?”
这是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却是最可能让简单的问题复杂化的干扰。
南宫胜寒自然知道“浪风范客”这个古怪的名号,已经将眼前怪人和这个名号联系起来,却没能在回答上占先,此时赶紧开口接道:“‘浪风范客’,我就是南宫胜寒!”
南宫妙霖听得南宫胜寒自承身份,还道出一个属于“天草十人众”的名号,虽然不明白其中就里,只是明白扰乱局势对自己一方更为有利,于是脱口成谎意欲造成混乱:“他不是南宫胜寒!”
一人反问,一人自承,一人否定,“浪风范客”藏在“墨镜”下的冷眼已经透出不耐烦。
本来他就是一路硬闯过来,中间闯还越过一个功夫不算差的胖子,当下局面并不像“闭眼太岁”所说的那样有个南宫胜寒来等着接应自己,他却没空去玩这辨认游戏。
那个武功不错的胖子倒是好像无意追来,其他栈道上的江湖人却给自己擒来一个引路,剩下的随时可能追来,“浪风范客”知道此时必须快速做出正确的选择。
好在以力破巧,他倒是有一定的自信。
于是“浪风范客”下一句,直接转为威胁语气,面对应答自己三人中首先发言的女人:“女人,耽误‘浪风范客’的事,是要付出昂贵的代价!
无论我是什么人,你若不想让我正确找出叫做南宫胜寒的,接下来就将演变成你我比拼彼此杀人角度!!”
南宫胜寒看出“浪风范客”急于辨别自己身份,赶紧助言道:“不错,舞彩堂姐,人家指名道姓找我,你们这分明是戏弄客人!!”
谁知“浪风范客”下一句话,就是针对他南宫胜寒:“你也是一样!
南宫胜寒听起来是男人名讳,你出言冒充,难道是有意戏耍吗?!”
南宫胜寒听见这句话先是一愣,弄明白其中意味后怒火是从心底自然发出,叱道:“你才女人,你全家都女人!!
妈的,陈至交个朋友,难不成和他一样,是眼睛有什么问题才会在脸上带着那两片?!”
“你不是女人?”“浪风范客”这时多少听出点意思,接以惊讶之句。
“他妈的,算了!!你自己去乱认南宫胜寒,老子自己去看玄衣卫那位小问事大人方面事出了什么问题!”南宫胜寒混不吝性子和怒火一起给挑起,当即不管陈至的交代就想甩手就走。
只是眼前这六十名百花谷刀手并不会给他南宫胜寒让路,是以南宫胜寒怒火随着脚步马上停下。
玄衣卫,小问事大人……“浪风范客”觉得这些词似乎更像“闭眼太岁”之前和自己密约的内容该出现的部分,说不定那位什么“小问事大人”就是“闭眼太岁”事前所说地位可能足以做主接受他的归降之人。
所以“浪风范客”不再疑心这位“南宫胜寒”的身份,只是冷眼仍要透过“墨镜”投向出言否定过此人身份的南宫妙霖。
“嗯,他是南宫胜寒。那么……你,就是在戏弄‘浪风范客’了!”
冷眼,透过“墨镜”深暗颜色仍然锋利。
怒言,比“浪风范客”的一双眼睛更具寒意。
“浪风范客”口出追究之言时,
周身气氛已经一变,凝聚如同肉眼可见般的不凡杀气。
南宫妙霖不自觉后退数步,直到南宫舞彩身后,南宫舞彩手臂一伸表明拦阻之意。
而南宫飞星更是已经刀出手,自己站到了“浪风范客”的身前,毫不掩饰敌对之意。
南宫胜寒见“浪风范客”已经弄清形势,当下南宫飞星、南宫舞彩虽然武功在自己左右,有一帮手肯定突围更有底气,于是直接好像刚才言语争执全没发生过一般,以极熟络的语气撺掇起“浪风范客”来:“不错,这几个是我的堂姐堂弟,和他们的手下。
陈至应该跟你说过了,要你去见的玄衣卫那位小问事大人此刻说不定遇上什么麻烦,这伙人就要拦阻我们,不用客气,一路全力开道你我二人也就闯过去了!”
南宫胜寒并不清楚“浪风范客”的实力到了什么程度,撺掇他先冲上去动手,这样他自己当然会更安全些。
在南宫胜寒的设想里,最差的情况直接丢这个怪人在此断后,自己应该还能闯到营寨里还有余力能够掺上一脚。
“简单的说明,你该早用这种方式说明情况。”
谁知南宫胜寒说完,这个“墨镜”怪人一压低头上古怪“报童帽”,居然是仍不慌不忙,甚至还以抱怨语气回呛。
若在平时,以南宫胜寒性子倒是随时会呛回去,眼下他需要这名“墨镜”怪人帮自己牵制住眼前数十之敌,语气也放得平缓三分:“刚才你分明还没信我就是南宫胜寒,算了……不跟你计较。
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给这堆人把我们两个团团围住,到时候再想脱身就很麻烦!”
“浪风范客”却仍不慌不忙,一派轻松继续道:“哈,畏畏缩缩,不够直白,可是会让你找不到堪用的优秀杀人角度!”
南宫胜寒差点白眼给“浪风范客”翻过去,还来不到接话,他又听到身后传来呼喊之声。
“前面的朋友!!!那人是闯过去的‘切利支丹’贼人!!”
南宫胜寒马上想到开始给“浪风范客”摔到地上那人,明白是身后群豪追来,而且显然陈至对这没有多余的安排,不由得对腹背受敌的形势在心中暗暗叫苦。
南宫妙霖也已看到七个人从栈道方向飞奔而来,他见机也快,赶紧大喝道:“‘切利支丹’闯过来的贼人就在此处!!”
这句话发出同时,南宫妙霖身前的南宫舞彩已从腰间抽出一口极柔的软剑,稍一抖腕,银光便如蛇舞动。
百花谷乱战刀路“十八缭乱”本是重意不重形的刀法,南宫舞彩一身功夫更适轻灵路子,干脆改刀为软剑,只是将软剑打得刃面更宽而薄些,这样的兵器再最适合她来施展。
前有敌人拦路,后有带怒追兵,“浪风范客”仍然是神态自若,对南宫妙霖继续口出冷言:“第二次,站在‘浪风范客’最适合的杀人角度之上任意胡言,看来你确实很想死!!”
说着,“浪风范客”压低头上“报童帽”,手中古怪尖刺手杖杖尖垂向地面,人向前面散步一样踱出一步。
南宫飞星早等着对方做出举动,她截下背后一柄长柄三停刀,壮硕身子压得稍低横杆将刀一摆,正如武庙神像落地挡关!
“浪风范客”踏出第二步。
南宫飞星横杆一推,身挪单手送,手中三停刀如同长度暴涨一般弹出,寒刃直逼“浪风范客”身躯。
这一击也是快如雷鸣电闪,气势更如神明亮相。
百花谷“十八缭乱”刀路其意在乱,南宫飞星以三停刀笨重兵刃也能操使此刀路,自然是快慢轻重变化随心所欲,凭空将笨重得兵器变得有如带光幻影一般舞得难以捉摸。
“好刀法!”“浪风范客”首出夸赞之声。
南宫飞星凭着临战本能循声抬头——这一声得声音是在稍高处发出的。
果然,南宫飞星惊见“浪风范客”身形如随风飘纸一跃而高,脚尖轻巧落在自己三停刀刀尖之上。
南宫飞星既然能够跟上他的动作,自然没有任人站在自己刀尖上居高临下的道理,她虽讶于手上听劲居然还感不到这怪人的身重,单手一翻已经将三停刀向高处挑去。
同时,南宫舞彩反应速度也毫不逊色,手中软剑如鞭抖向“浪风范客”,银光随着她巧腕连旋已如蛇盘卷。
对于这一手,“浪风范客”倒是不肯夸赞,他右脚稍开一划,脚尖向下一点,就正好撞上这条“银蛇”的蛇头。
半空中,传来极为清脆的金属交击之声,
南宫舞彩突感手上软剑如同变成直而厚实的长剑,向着一个方向被整个带去。
她自然马上这怪人的黑色鞋鞋尖之上原来镶了铁头,只是却不知道对方如何通过传来的劲力好像将自己这柔软的软剑整个控住反来让自己手如同被牵着般。
当南宫舞彩的眼睛终于跟上“浪风范客”的动作时,她终于在无比惊讶之中看到了“浪风范客”控住自己手中软剑的方法。
此时的“浪风范客”如蝙蝠般,翻身到头脑朝下,用这种头下脚上的方式,沿着“银蛇”软剑弯曲的剑身像走路一样按着头上“报童帽”缓缓走来。
这个“怪人”居然炼技一途精巧到能用黏劲把自己的软剑黏着当作自己的“立足之地”。
首先追上“浪风范客”古怪应对法的仍是南宫飞星,她手一抽,左手同时搭上三停刀,刀尖一旋用双手同时一送,将可怕的劲力灌入这好像短枪一样来用的三停刀刀刃旋身之上,逼向倒悬着的“浪风范客”。
“浪风范客”对南宫飞星的招数总是比较重视,脚下黏劲一松,身子一蜷而在半空中翻得头上脚下而避。
这时南宫飞星的三停刀,在半空一停,又如锤落下。
“浪风范客”左手取下“报童帽”以缝着刀片的一边帽缘挥击过去,将这极重的落刀一式举重若轻拨开。
他用上了炼心图“不滞于物”境界威能的心生相生之用,将岩石之“相”附着在了帽缘的刀片之上,这一击声音闷得简直不像金属相交。
“浪风范客”的程度远远超过南宫胜寒想象,南宫胜寒于是信心大盛,腰间摸出一根铁刺用作飞钉直射向南宫妙霖,作为“浪风范客”的援手。
果然南宫飞星心知南宫妙霖没本事接下这一根飞刺,三停刀由双手而撤,铁柄一横拦下这一击,同时失去追击刚刚落地的“浪风范客”机会。
……这个人……
南宫飞星心里已经对“浪风范客”的实力有了个判断。
……是南宫寻常那个程度……
南宫舞彩的心中也同时想到了同一件事。
就在这一刻,这两女马上都明白恐怕再拦不住南宫胜寒和“浪风范客”。
就算凭两人合力,能和南宫寻常等级的高手相斗,那也是武决而已,而且两人联手也难言必胜。
这种情况下,南宫胜寒绝不会给南宫妙霖从他眼皮底下逃离到安全地方的机会。
南宫飞星和南宫舞彩都绝对不愿意看见自己亲弟被情急下的南宫胜寒所杀,知道再逼下去,形同逼虎伤人。
百花谷中差不多中段实力的刀术师范如赵洞火,已经勉强可以和小门派的掌门级别互博生死,不过作为其中实力居于尾段的方萃命,实力就是差到和刚刚成为修炼者的人一般程度。
而自己一方人数虽多,刀手之中刀术师范基本上都是处于实力尾段。
这些人难以在南宫妙霖已在战圈接近前方的情况下,保护实力和一般刀手无异,南宫飞星甚至不太敢放其单独和“兖州剑神”李用刀单独相处的南宫妙霖。
这场突然的遭遇,已经因为南宫妙霖的位置太前,而显得对他这一方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