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那……我最擅长的可是将一件丧失的事情写的严肃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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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老爷子,我没明白……”刘继鹏觉的自己脑子有点乱。
“那我就给你讲明白。”廖三伏往后挪了挪身体,让自己坐的舒服一点。
“我奔八十去的人了,比你大好几十岁。所以,我的脑筋比较老。但是呢,老脑筋有时候更跟下面的人贴着。为啥我认为民政那边弄的这个条例有点意思呢,理由有好几条。”?? 太阳的距离138
“第一啊,老生常谈了,光棍问题。咱们有统计,绝对数据的,分年龄段的都有。从绝对数据上看,3000多万男性多出来了。从分年龄段上看,有往四千万看齐的苗头。这所引起的社会问题,大家心里都有数。什么治安,什么拐卖妇女我就不说了。就说最平常的一点,彩礼问题。”
“社科院那边有统计数据,从08年到现在,二十年间的婚姻费用增长趋势。咱们国家的男娃子们的结婚成本一路走高。从有工作到有存款,然后进化到有房有车父母双亡。老丈干们也不地道,逼着自己的亲家要高指标。好多家庭简直就是倾家荡产结这个婚啊。这生儿子的,都该死是怎么地?!”
刘继鹏咧咧嘴,这是事实,或者说,这是国情决定的。
“我知道你要说国情国情,可是这个国情它不地道啊?”老爷子露出一丝坏笑,“说句丧良心的话,这叫啥,供求关系?卖方市场?”
刘继鹏大囧,老爷子说话虽然糙,不过这理可不糙,真要往根子上刨,不就是供求关系吗。
“可是,引入外来人口……”刘继鹏多少在感情上觉得有些奇怪。
“这就是第二个问题了。”廖三伏脸色严肃起来,“你常年负责经济工作,好多民政方面的事情你可能没有注意到。如果是老姚,他的感触会更深一些。这些年,云南,广西,贵州,甚至到安徽。北方地区的内蒙,黑龙江,还有新疆自治区等地,外国新娘已经开始造成一定的社会问题了。外籍新娘这件事情,在咱们国内形式安宁,人民收入提高,却男女比例失衡的情况下,禁止是行不通的。视而不见更会造成隐患。拿南方来说,这些年越南,缅甸,柬埔寨,甚至印度这些国家的外来媳妇少吗?但是报备的有多少?入籍的有多少?有多少人现在还是黑户呢?咱们为了便于管理也为了治安问题,发放了第三代身份证和建立身份证明局。这些外籍新娘呢,没有身份证就没工作,语言不通,汉字不会。虽然成了事实上的中国媳妇儿,却根本没法融入当地社会。”
“另外,这更加引伸出这些娶了外籍新娘的人的子女问题。母亲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可是这些儿童的母亲连汉语都说不利索,汉字连一二三四都认不全。这怎么能保证下一代的教育。而且,这些人是黑户,嫁去的,大部分是老少边穷地区,在没有身份证的情况下,政府想统一教育,培训都做不到。更连带着他们的下一代,一开始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您是说,咱们的着眼点是对这种情况的管理和疏导?”
“不错。而且,入籍是关键的问题。当这些新娘三天两头面临被遣返的境地时,谁还有心思过日子。另外,这种事情也助长了跨国婚姻骗子们。禁止不了,咱们就得想办法疏导。”
刘继鹏低头想了一下,然后说:“老爷子您有什么想法,可以一并说出来。”
“外国那边咱管不着,但是有几条要卡死,跨国婚姻入籍这事情,第一自愿!第二由政府部门统一管理,培训,包括汉语读写,基本法律条例。我看这个职能挂在妇联就很合适。入籍时间限制为三到五年,我觉得,这些日子学基本的读写差不多了。这个时候,还能解决一些咱们这两三年扩招的中东等地区的小语种学生的就业问题。另外,挂靠在妇联还能够考察家庭婚姻问题,也是对这些外籍新娘基本权利的一个保障。另外,入籍后,依然要有几年的考察期,并且要继续开办夜校进行文化培训。咱们得拿出建国时扫盲的那个劲头来才行。”
刘继鹏一边听着,一边不住的点头。老爷子常年在农村和老少边穷地区跑,对基层的事情了解的比自己透彻的多。这些事情也证明了,廖老爷子在农村问题上的一针见血。
“不过,老爷子,这样会不会助长拐卖妇女儿童的罪行。毕竟,咱们管不到人家国外去。外籍新娘到底是自愿还是被拐卖,咱们怎么能搞清楚呢……”
廖三伏苦笑了一下:“小刘总理啊,我说的这些东西,放老辈子就是头顶长疮烂屁股的主意。放咱国内,那是肯定不行地。这些年,咱们少用,慎用死刑,唯独在打拐方面从来是从严从重,甚至增长了两个死刑量刑。可是你也说了,咱管不到国外去。再说,这些外籍新娘都从啥地方来的啊。越南被咱打烂了,现在越南三派正互相冲突,谁也不服谁。底下老百姓的日子可想而知。中东,埃及变成地名了。那里女性的生存状况会是个什么鬼样子。上次我在阿富汗给那个小包工头收养的那个小女娃娃,不就是个例子?12年,欧洲佬挑动利比亚内战,1000欧元卖一个女娃儿去做鸡女!印度人那个演电影的小女孩儿,不是让她妈妈卖到中东去当雏·鸡?我木得见过解放前卖儿卖女地,可耳朵里,爹娘给讲的都起了茧子了。到咱们这一亩三分地上,苦也好,穷也好,好歹像个人样子。西方人不老说人权高于主权吗?埃及连国都没了,谈什么主权。来咱们这‘独裁’的地方当个媳妇儿,比去他‘民主’的地头去当鸡女的好!”
老头有点激动,说话的声音高了起来。
刘继鹏点了点头,然后收:“行,我这就跟人社部的人开个碰头会,研究一下这个条例。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但是这种事情,做了就比不做强。也算积德。”
廖三伏说的那个小女孩儿最近变了不少。原来又干又瘦的小身板有肉了,两个小脸蛋儿也有了光泽。原来干枯的头发现在也顺滑多了。何岩的妻子欧晓慧很喜欢这个养女,亲手把她深褐色的头发编了两个麻花辫,卡上了两个小小的水钻发卡。小丫头很懂事,虽然汉语会的不多,但是两个大眼睛一转,搂着欧晓慧就蹭起来,把欧庆春老两口逗的哈哈大笑。
今天她穿了一件蓝色的小连衣裙,戴着一顶大大的草编遮阳帽,坐在何岩的车上,好奇的东张西望。她很乖巧的不说话,因为她发现她的何岩爸爸今天的脸色不大好。?? 太阳的距离138
何岩今天的心情很沉重,阿米娜来蹭他也没能让他高兴起来。因为上午的时候,他的秘书来了电话。
电话里说,王长松,坚持不住了。
领着阿米娜的小手,何岩用力挤着自己的额头,希望能挤出一点笑容来。但是很明显,他失败了。他实在没想到,王长松的病会恶化的这么快,本来已经做好肾移植手术的他,竟然这么快就陷入了免疫排斥反应里。
上了电梯,进了豪华病区,他径直走向王长松的病房。他已经从icu转出来了,病情已经无法抑制,仅仅是等死而已。
推开门,王长松的结发妻子,两个二奶,还有那个二奶生的儿子都在病房里。他的女儿和自己的儿子何哲正坐在床边,他女儿正拿着一张湿巾,给王长松轻轻的擦拭嘴唇。生命体征监视器正发出单调的滴滴声。
听见何岩熟悉的脚步声,已经半昏半醒的王长松竟然睁开了眼,挣扎着要坐起来。何岩的儿子何哲赶紧把护理床的后半部分摇起来,让王长松坐好。
王长松努力转了转头,把目光落在了正抓着何岩衣角,躲在何岩身后的那个小小的人影上。
“来,叫——王,叔,叔。”何岩蹲下,把阿米娜推到王长松的床边。
“王,叔,叔,好。”小鬼灵精加上了一个自己刚学会的汉字。
“好!好!”王长松的脸上腾起一片红光,就好像病立刻减轻了一样。他东摸西摸,摸到自己的手上有个翡翠戒指。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力气,一把抓了下来,要塞给阿米娜。
小丫头吓了一跳,打算往后缩。何岩从后面扶住她,然后摸摸她的头,接过了戒指。然后他从自己的车钥匙的平安结上拽出一根长线,把戒指穿了起来,挂在了阿米娜的脖子上。
“谢谢王叔叔。”
“谢,谢,王,叔,叔。”
在病床那一边,王长松的一个二奶看到王长松二话不说把一个冰种的戒指就给了一个头一次见的小女孩,有些不满的动了动嘴唇,不过到最后也没说出什么来。
看到何岩给小丫头带上戒指吊坠,王长松满意的笑了笑,然后艰难的挥了挥手:“你们……出去,我……跟老何……有话……说。”
何岩往病房里扫了一眼,两个二奶知趣的出去了,连带那个小男孩儿。另一个浑身珠光宝气却面目阴沉的要滴出水来的中年妇女则用力抽了一下鼻子,抓起桌子上的小包,登登的走了出去。
何岩站起来叫了一声:“嫂子?!”
那个女人站住了脚,然后抹了一把脸冲何岩说:“大兄弟!你跟他说吧!我跟他,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这个女人快步走了出去。
何岩转过身来,冲自己的儿子说:“小哲,带你妹妹出去玩儿一会儿吧,还有,彤彤你也去吧。”
王长松的女儿叫王彤,跟何岩的儿子何哲基本上算确定了关系。她现在眼睛肿的跟桃子一样,有一声没一声的抽泣。
王长松在自己女儿的手上轻轻的拍了拍,王彤才站起身来,跟着何哲走出病房,经过何岩身边的时候叫了一声:“何叔叔……我……”?? 太阳的距离138
何岩没说话,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顶,然后把阿米娜的小手塞到她手心里。小丫头懂事的踮起脚尖,伸手去擦王彤脸上的泪水。
别人都出去了,何岩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王长松的病床前。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包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大前门”,撕开后点上一支,塞到王长松嘴里,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支。
王长松咯咯的笑起来:“还是……还是你老何……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