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在地狱中仰望天堂,渡身之意(下)

竹筏悠悠,流水潺潺,一盏红色灯笼高高挂起,四周水域受灯笼影响,呈现赤红色,而且光影模糊,只能映照出灯笼的光芒,水域水面看不清端木森和苏奎的身影,层层波纹扩散,清凉之意中竹筏缓缓靠岸。

最终苏奎被端木森送了回去,苏奎一家早就急疯了,小丫头电话关机切断一切联系方式,寻又寻不到人,苏家发动各种势力手段都寻不到这丫头的踪影,却被端木森送了回来,苏奎的爷爷苏建国见到端木森的一刻,脸上的表情很精彩,喜乐哀愁还有深深的忌讳。

苏奎肉眼可见一向从容的苏建国冷汗瞬间流下,汗水顺着额头滴落,沿着衣襟流淌,居然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只能看到苏建国额头青筋隐隐跳动,那是情绪波动过大导致,甚至苏奎一家都没来得及训斥高考前夕乱跑玩失踪的苏奎。

苏家这种当地豪门在端木森面前完全变成的天聋地哑,一句话不敢问,一句话不敢说,窒息性的压抑充斥每一个角落,在苏奎不解的目光中,端木森飘然而去。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一阵厚重的声音飘荡,那是端木森远去后嘴里吟诵的一首诗词,一手苏轼的词,没头没尾,谁也不知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苏奎望着端木森远去的背影目露疑惑,她是真的看不懂这个人人忌讳的怪叔叔,直到端木森完全远去后,苏奎才好奇的问着苏建国:“爷爷,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啊,那个端木叔叔好奇怪啊。”

苏建国神色复杂的看了眼苏奎没有回答什么,他在端木森远去吟诵那首苏轼没头没尾的词时,森森寒意早已弥漫心头,苏建国早些年知道一些事情的,那个端木森这首诗词就吟诵过一次,掀起狂风暴雨几乎席卷全国,那还是九几年的时候,那场轰动全国远华案只是诱因而已。

苏建国隐隐听说过,端木森本名不是这个,具体本名是哪个,没人知道,而那首苏轼没头没尾的诗词隐藏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想想就让人心惊肉跳。

苏建国好半晌才缓过神,又一次打量着自己这个天资聪慧的孙女,苏奎能让端木森护送回来也不知是好是坏,和那个背景莫测的家伙扯上关系,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

“苏奎啊,端木森为什么会送你回来,他和你说过什么?”苏建国神色挣扎不定还是问出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啊,我去洞庭湖散心就遇到端木叔叔了,他带我去一片水域,说什么缘分还是在高考,我就记得这么多了,剩下就是莫名其妙的话。”

苏奎见到爷爷这么郑重的表情,小心的回答着,这次全家没追究苏奎乱跑玩失踪最大的原因就是她是端木森护送回来的,这号人物份量太重,一个简简单单送小姑娘回家,都让人心生寒意。

第二日高考来临,街道上到处都交警指挥车辆,许多地方都竖立禁止鸣笛的牌子,苏奎本来是坐普通的奥迪前往考高点,苏奎的高考地点是一初中,并不是自己的母校,这很正常,以苏奎的成绩什么上不得台的手段都不用,也不会在分配高考点费心思,只要堂堂正正发挥就行。

苏奎从车上下来,开车的是司机,苏奎拒绝父母接送,甚至连司机都不用,这司机还是苏奎的爷爷硬塞来的,意思是来回方便,哪知高考当天堵车太厉害,苏奎直接下车步行去往岳阳市某初中。

苏奎下车沿着来往的人流前进,许多学生都是父母陪同来送的,让苏奎充满鄙视,小姑娘同样自立自强,特别看不起这些没用的废物。

苏奎沿着人群前进,很快到了校门口,负责安检的工作人员一脸严肃,拿着各种仪器在扫描,苏奎看都没看直接上交了自己的手机,然后昂首而进。

随着苏奎踏入考场校园的这一刻,小姑娘彻底放松下来,这是在放松心灵,随后每一步都安步当车放松身心,满腔心气攀登,引得各个匆忙而入少男少女纷纷侧目,也不知为何这些同为高三的学生能感受到身边这个女孩泰山般的心态,不,或者说是上善之水的气质。

这种气质独具一格,让人一眼难忘,好像是洞庭湖的水有浩瀚波澜又有万物之始,尤其是那些洞庭湖畔长大的感觉尤为明显,好像真的很一致。

进入考场后苏奎按考号就坐,眼里再无外物,开始闭目养神,就连监考老师都直接无视,这种特别的气质让监考老师都为之侧目。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监考老师来自于湖大,被分配任务到这里来监考,本来只是无聊打发之间,哪知见到苏奎的这一刻不禁脱口而出这么一句源于道经的话。

缘分格外奇妙,苏奎的座位处墙上挂着一副画,画的正是一汪流水,上面有毛笔书写的龙飞凤舞的几个字“上善若水!”恰恰应了时序之力与上善之意中的不争。

第一科考的是语文,监考老师开始分发试卷,当试卷发到苏奎哪时,苏奎已经闭目,监考老师忍不住又仔细打量了几眼这个气质特别的小姑娘,这一看不打紧,突然感觉有些精神恍惚,摇摇头发放好试卷回到监考位置,心里想着这样的太稀有的,他这些年都没见到。

试卷发到手后,苏奎停止了闭目养神,提笔写好名字后就开始作答,或是成竹在胸又是气场攀到顶峰,心神暗合上善之意,苏奎下笔如有神,自提笔后就没有一丝停顿,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也就二十分钟一套语文试卷已经只剩最后的作文,作文的题目要自拟,背景是一幅流水一张弓,还有一灯盏和几句古诗词。

苏奎见到题目的刹那,脑海中上悠然浮现幽幽洞庭湖水,隐约记得昨日端木叔叔曾说过“你的渡身之意在于这片水域,也是你的缘分!”

“轰”的一声脑海中文思如汪洋海般倾斜而下,苏奎凝神而坐提笔直接写下了作文题目“我在地狱中仰望天堂!”|

题目写下的刹那,窗外有惊雷闪过,片刻后瓢泼大雨而至,高考天气下雨还是很凉爽的,岳阳这地方,下雨家常便饭也都习以为常,就是那些考生也没谁被惊雷所打扰。

南京秦淮河畔景区外有一处茶楼,茶楼中一美妇正在慢悠悠的倒着茶水,此刻天气已阴天,“轰隆隆”一声惊雷响起,中年美妇本来稳如泰山的倒茶动作有了倾斜,一滴茶水洒落在茶杯之外。

中年美妇停止倒茶,伸出食指一抹,那滴茶水被手指沾起,中年美妇看了看手指上的那滴茶水,又抬首望了望当空的惊雷,很快大雨倾泄,中年美妇看着窗外的大雨,目露疑惑,低声说着:“这是东南方位吗,仕途如虹惊风雷,是了,今日是高考,有人以水脉之势应了天时,也不知能走到哪一步。”

中年美妇就是那位茶楼主人唐雨燕,此刻中年美妇随手把手指肚上的那滴茶水弹落,望向窗外大雨,神色无喜无悲,嘴里又一次念诵了一句:“罚天之意,雄踞正南,南无月光琉璃净土!”

岳阳市某初中高考考场,苏奎提笔落笔一气呵成,一篇作文同样二十分钟完成,中间没有任何停顿和思索,当苏奎收笔后才感觉额头有汗水滴落,自己却并没感觉到热,然后在监考老师和其他考生惊讶的目光中,又开始闭目养神,这是直接等待交卷,时间才仅仅过去四十分钟而已。

本来苏奎是要当场交卷的,抬头时见到墙上那幅画,上善若水的不争之意流淌,偏移了苏奎的性格,使她又准备闭目养神十分钟,然后才交卷,期间没检查一次,那是绝对的自信。

就是这样苏奎走出考场后,监考老师和其他考生也都是一阵愣神,监考老师呆呆的看着满篇锦绣的试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牢牢记住了这个考卷的名字苏奎,听起来应是苏家豪门的人。

苏奎走出考场,才注意到外面大雨倾盆,清凉的气息扑面,额头的汗水和雨水交织在一起分不出彼此,这一刻苏奎感觉心头一阵轻松,莫名之意贯脑,脱口而出:“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这句话说出后,心头更觉清凉,踏着轻盈的步伐走出考场,见到惊讶的司机,苏奎也顾不得司机惊讶的样子,拿回自己的手机后,又是飘然而去,根本不去坐车,要知道这会儿正下的大雨呢。

要是苏奎被雨淋感冒了,他可担不起责任,实在是这个大小姐太任性了,做为司机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在后面跟着,拨通的苏家的电话,让那边把这疯丫头接回去。

岳阳市大雨如烟,街道上的行人很少,一是今天高考,二是这雨下的不小,但总会有那些爱出风头的家伙迎着雨而上,张上将就是其中之一,这小子也不打伞,肩头上还停着一只黄鹂,一人一鸟被大雨淋的透心凉。

漫步在雨中的张上将横冲直撞,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反正这些天也不用上学了,他们学校被高考占用考场,过些天就是中考的时日,去不去已经无所谓了,按他的想法就是快点中考吧,他好去岳阳市某重点高中,追随当年的第一才女江柔而去。

吊儿郎当的张上将也不想想,当他去了岳阳市某重点高中,江柔已经上大学了,永远要差那么一步。

摇头晃脑的张上将一人一鸟被淋成落汤鸡,他还感觉挺美的,继续大摇大摆走在马路上,还是那种眼睛长在天上那种,什么也不看,闷头乱串,有几辆车为了躲避张上将发生了侧滑,张上将毫无在意哈哈大笑。

一路乱串的张上将不知不觉中来到自己母校,也就是某初中,这里做为高考考场之一被占据了,负责治安的工作人员把张上将拦下,还贴心的送他把伞,告诉他这里不能进去,不能打扰那高考的学生。

张上将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嘴里嘟囔着:“什么狗屁规矩,这是小爷我的母校,切,不就是高考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张上将一边说着,一边还顺手接过工作人员拿来的伞,一点也不客气,顺势撑开伞,还旋几下,甩了工作人员一身水,见到这么个非主流少年,工作人员也是头大,他对这类半大小子很反感,尤其是这种染着杂毛,遛着鸟的更反感,只是职责在身,强忍了下来。

张上将折腾完,还好没有继续闹下去,又是吊儿郎当摇头晃脑的回头出了校门,嘴里继续骂骂咧咧:“也不知哪个白痴坐小爷占小爷我的位置去高考,祝这白痴哪也考不上,哈哈。”

这说法太气人,旁边的工作人员都看不下去了,想撸起袖子揍这小子一顿,被同事拉开,就是外面维护秩序的警察也冷眼看着这非主流少年,这是什么人啊,就连警察也想伸手去揍这小子一顿。

张上将别的不行,一张破嘴完全是继承了黑老头张志勇的风格,走到哪里都是一副欠揍的样子,谁看了都忍不住想踢他两脚,这小子还不自知,举着伞一人一鸟消失在学校大门口。

几个工作人员和警察都默默咽了口气,强忍着揍这小子的冲动太难受了,一阵风雨袭来,一把伞刮了过来,仔细一看就是刚才工作人员送出去那把,那个混账小子居然把伞给随手丢了,这是什么道德品质啊,太恶劣了。

风雨中有人过去准备拾起这把伞,到了近前伸手的动作僵住了,一条青绿色的小蛇盘绕在伞柄处,此刻正吐着红色信子,伞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青绿色的蛇,这种蛇也不知有毒没毒,但可以确定这种类型的蛇,当地没有,是从外地弄来的。

工作人员也是见多识广,不禁脱口而出:“竹叶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工作人员语落,青蛇盘绕伞柄而上,工作人员立刻撒手撇开手中的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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