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云花月没动,只是浑身都轻微一颤,本来欲抬起的脚步也是一僵。
声音,如此熟悉,熟悉到她刻至骨髓,化浓如血,刻骨憎恨。
云初。
没错,声音的主人是云初,而且,现在云初站在院子里,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房门紧闭的主屋。
“怎么,三妹妹都不打算出来解释一下?”云初又道,声音含着夜风里醉人的笑意。
“吱呀。”门在这时开了,将暗将明的天色中,云花月站在那里,到底是之间在牢房里被关了那般久,即使再淡定也还是染了几许尘垢,此时看着院子外的云初,面上极力镇定,“大姐姐说我弑母,可有何证据。”
“这人证物证据在的,三妹妹此时纵然想辩驳,怕也是没这个机会。”云初站在夜色下,身姿盈盈,声音清晰。
云花月深吸一口气,看着云初,“大姐姐这话说得奇怪,我为什么要杀害我自己的亲生母亲。”
“难道不是她挡了你的路。”云初很直接。
闻言,云花月瞳孔一缩。
而这时云初已经对着暗处一挥手,顿时,云初周围落下数道身影,个个精魄刚骨,神色严肃,正是律戒带着暗卫。
云花月目光初初一暼,在意外被云初捉个现形之后,又是意外,意外云初既然早等在这里,为何却只带着了几个暗卫,且,连丫鬟都没带不说,如此这般好时机,竟然没把父亲叫来。
而云初恍不觉云花月面上的疑惑,这个时候已经抬步,缓缓的朝云花月走了过去,直到在云花月面前站定,轻微的打量着她,微笑,却不说话。
云花月拿不准云初想做什么,面色变了变,却是下意识一退,云初顺势便进了屋,目光一扫内室,唇意微冷,显然的,秀侧妃已经死了。
“你这毒,可真是瞬间毙命。”云初的目光最后又落在桌子上,看着那壶茶,“以袖投毒,茶无毒,杯已毁,果然够高明。”
云花月没言声。
云初却已轻声一笑,提起茶壶便给自己倒了一杯,云花月没阻止,神色却是极其复杂,“如果是我下毒,大姐姐觉得,我会在这天近亮时再来?这不是让人捉个现形,就如此时。”
“事到如今还能狡辩?”云初摇头轻笑。
云花月眼冷狠之意转过,有些揣磨不透云初,轻吸一口气,突然,也笑,“我不过是想着,看能不能和大姐姐一样,伶牙俐齿,颠倒黑白。”
云初却轻悠浅淡的开口,“天近亮时,正是王府里最忙之时,有些许异响难免被人所忽略,让本来就熟悉王府之人混水摸鱼也是有可能……”云初说到这里,声音轻微一顿,又道,“你不会武功,不能掩藏气息,所以此般时候来云王府,的确最合适,再者……”云初轻微一笑,“这般时辰,也恰好是院子里护卫换岗之时,时间,刚刚好。”
云花月浑身一滞,没说话,但是眼底流转的光束已经是答案。
相较于云花月这一瞬的僵冷,云初却笑得极为光亮,灼比桃花,“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在毒害了秀侧妃之后,是想把这罪名嫁祸在我身上吧。”
云花月眸光轻闪,没有否认。
“这么想我死?”
“我就是想看你从高处跌落,受万人唾弃。”云花月辞严声冷,站在那里,这一瞬,退去惊慌,浑身都是锋冷的厌恨。
云初却是一脸好奇,“你很恨我,可是,这般久以来,我一直都很想知道,我也一直在想,妹妹很早就离开了云王府,而我在妹妹离府之时在王府的地位还不如你,更莫说得谁之心,与三妹妹的交集,更可谓,少之又少,为何就招妹妹这般记恨呢,记恨到想让我受万人唾弃。”
“如果,是我想做太子妃呢。”云花月突然冷笑,在云初那似能看穿人内心的目光中,面色沉暗。
“是吗?”云初却有些不相信的再度摇摇头,“就算是你真的心仪太子,想做太子妃,认为我挡了你的路,视我为眼中钉,这恨意……”云初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饮一口,这才唇瓣轻启,“这恨意,是不是也太大了些。”
“是啊。”反正被云初说穿,云花月索幸也不再遮挡了,反而抚抚袖子,就近着圆桌边的椅子从容坐下,与云初面对面。四目对视,美眸里毒辣的光束阵阵闪烁,“对,我恨你,并不是单纯的想做太子妃而已。”
明明此般环境下,听着这般似地狱幽花绽花的话语,云初地反而来了兴致般,手指轻点桌面,“说说。”
“我对你的恨,岂是说说便能尽出其中真髓。”云花月也将手放在桌子上,声音淡了些,可是美眸里似淬毒的光束却没有丝毫掩饰,“如果说,这世间,恨这个字眼,有所比较的话,我对你的恨能称一,绝对无人敢称其二。”
云初这一瞬黑亮的眸底有什么东西轻微一缩,定定的看着云花月,看着云花月说话间,放在桌上不自觉握得死紧的手掌,眉心,同样的轻微一蹙,没说话。
“是不是没话说了。”云花月看着云初,“你永远不会明白。”说话间,云花月面上甚至还扬着一丝常人难以捉摸的诡异之色,也学着云初的样子,拿过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永远不会明白,怀着恨而存活下去是多么痛苦又兴奋……”
“我真的很好奇,我前世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才能让你恨至如此。”然而,云初却突然开口,说话间,不理会桌对面上在听到她这一句话后,终于变了脸色的云花月,也仿不觉,方才自己的话对云花月有多么大的冲击力,还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好,然后,这才缓缓的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云花月。
“你……”云花月不过怔然一瞬,悚然起身,一双美眸死死盯着云初,“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重生穿魂之事,这世上是该信其有,而不该信其无。”
“啪嚓。”云花月手中的茶杯突然碎烈,茶渍肆流,碎片流光中映着她此时近乎骇然的脸,然后,云花月缓缓抬起头,眉峰好像都凝在一起,如看鬼的看着云初,“你……竟聪明到能猜到。”
云初看着云花月的表情,没有说话,也没点头。
她当然能猜到,如果不是她本身就是穿越而来,若是别人和她说这些,她定然不信,可是偏偏这事就发生了,还发生在她身上,所以,这世上神鬼之事,她虽不十分敬畏,但是,到底多少不排斥。
云花月明明离府那般久,却知道府内每一个人的喜好,而且,其中很多人分明就是在她离开云王府去沧山别院其间才来的云王府,她竟然也能全部摸透其喜好,而她,绝对不相信这是云花月之前为了回云王府暗中所做的调查。
因为,她自己都看过,查过,云花月和秀侧妃初次回府所送给云王府的所有人的物什,不算贵重,却是各人需要到极致的,极致到如果不是一定有了解,几日时间是根本准备不出来的,再有这之后种种……
而且,在她将掌家权交给秀侧妃之后,秀侧妃虽然还算有些心计,知道不托大,意欲陷害琴芳,打落她,行事也算是密不透风,可是,到底太心急了,在她的想象中,原本还想着,秀侧妃就算再觊觎这掌家之位多年,如今虽然好不容易得到,也至少要再过一两日方才会有所动作,可是没想到,她这般快,还这般手段,与当日进府之后对下人的仔细与体贴的处处隐让的种种手段,实在相差甚大,这一个人行事前后心思手法谨密不一致,唯一的解释就是背后有人给她出谋划策。
而勿庸置,秀侧妃背后的人一定就是她的女儿,云花月,而云花月与过去的云花月却相差太多。
曾经的云花月,她虽然不太了解,可是在曾经离开王府前与云花衣相争时,也从未这般隐让过,这般能掩神收绪过,若说是离开云王府这般多久,在沧山别院里改了性子,可是她查过,云花月在沧山别院期间,除了偶然落了一次湖外,并未遇到过什么高人之类,所以,这性子,也改得太大了些。
再加上,知香都看出来,这云花月的行事风格,情绪不透与自己几多相像,再者,她一步一步,对自己的陷害,对自己的绵里带针,还有每一次看向她时,虽然情绪掩得极好,可是眸里的好种让她极为诡异的异样,都让她不得不怀疑,云花月,早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云花月。
“对啊,我感激上天终于听到我的怨恨,再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好半响,云花月开口,一幅反正你也猜到,我也无须隐瞒的模样,只是,唇角却勾起一丝讽冷之意,似乎有什么快速的在眼底闪过。
云初看着云花月的表情,这才点点头,“明白了,所以你怕秀侧妃知道且说出你的秘密,才不惜从牢里专程跑来灭口。”
“灭口?”云花月摇摇头,“不需要,她是知道,可是却没知道得这般深透,只是……”云花月面色一瞬凉薄,“这世,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从来,只会浪费空气。”极其无情的话,自云花月嘴里说出来,连一贯心底其实最是无情的云初也不禁听得蹙了眉梢。
“是不是觉得这话特别熟悉?”云花月却突然亮光灼灼的看着云初,好似在与她寻常聊天般。
云初没答,云花月又睜底光色一收,若有所思道,“你知道吗,这句话,当年,还是你教我的。”
“前世里,到底发生什么,让你如此冷心冷血,连亲生母亲都可以如此毫不留情的杀掉。”云初这一瞬的目光比这晨露还要冰凉。
“我杀了她,不是也为你解除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吗?”云花月却道,听得云初的眉峰又是一冷。
云花月瞧着云初,似乎想到什么,眸光突然柔和几分,“其实,你以前真的教了我好多,让我对这世间充满了希望,也给了我所以希望,可是在我最感激你的时候,在我觉得,这世间一切的人都会对我好时,在我……最后,你却亲手送我上黄泉,亲手毁掉……”云花月说到此处,一贯温静美丽的面上,竟露出一丝狰狞,“对,毁掉,是你亲手毁掉,你亲手毁掉了我,亲手毁掉了你……亲手打磨的我。”云花月的声音说到最后更可谓激动,连手掌压在桌子上被碎片划伤流出鲜红的血也不自知。
云初看着云花月因为恨而激动的模样,却反而松开眉心,更是又拿起茶不,饮茶,轻问,“那,我为何要毁掉你。”
云花月这下却没答,看着云初如此此淡定喝茶的模样,突然一笑,“你还是这般从容自若的模样,即使万军将你包围,即使天塌地陷,你依然可以纹丝不动,处变不惊。”
“谢谢夸奖。”云初笑。
云花月这一瞬,面上却是难看对极,细累的盯着云初,脑中猛然想到什么,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难道……你千方百计将计就计,不惜毁自己声名,不惜假意与太子解除婚约,就只是为了试探出我?”云花月表示很不相信,同时的,眼底却又光芒正盛,那种光芒很强烈,不像愤怒,不像可笑,竟像是兴奋。
云初喝茶的动作轻微一顿,随后,唇瓣轻启,“你没那么重要。”
“不是?”
云初凝视着云花月,摇摇头,“不是,不是试探你,不是假意,是真的解除婚约。”
“是吗?”听到云初这样说,云花月突然呵呵的笑出声来,看着云初,“所以,你还是正视到我的威胁了?才弄出这般一出。”
云初看着云花月,面色微冷,“我说过了,你没有那么重要。”
“不管如何,到底你如今声名大跌,又与太子婚约解除,就是我最想看到的。”
“如你所说,那我真是很好奇一个问题,还请你不吝赐教。”
“请问。”云花月这一瞬竟学着云初的表情,比她还淡定。
云初眸光轻微一晃,然后道,“不管是过去的云花月还是现在的云花月与要李才当真是没有任何交集,为何,你却这般恨他,恨至想毁他名声还不够,竟还想让他死。”
云花月听到这里,不理会手掌上的血迹,却突然双手托起了腮,一双眸光晶亮的看着云初,“云初,你这般聪明,既然能猜到我是重生而来,却没猜到这个吗。”然后,看着云初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面上笑意盛开,竟然还好心情的起身,“我就是想看到万事了然于心的云初露出这种疑惑的表情。”话落,又看了眼院子外的的几名护卫,“这般久了,你今夜作了此局,请我入瓮,竟然真的没有通知父亲。”
“等知道我疑惑的,自然就会通知父亲了。”云初却淡淡道,然后,突然伸手入怀拿出一个小册子递给云花月,“不过呢,我竟然无意中得到了这个东西,不知道你认不识得呢。”
闻言,云花月这才侧身,只不过,在看到那小册子那一瞬,面上笑意倾刻一退,整个瞳孔都突然放大,其震骇之色终于突破一切虚伪掩饰的外壳,不加掩饰的显现,终于有些慌的看着云初,“你从何得来此物?”
“哦。”云初很漫不经心的摊了摊手,“无意中在李才的屋子旮旯角落里找到的。”
“你……”云花月看着云初,却见云初突然起身,晨曦微光洒落,一瞬笔直如撑于穹苍的碧树,带着浅和的笑容看着她,眉目间,都是无人可以猜到的灵透,一袭淡色衣裳,更衬其优雅如兰,明亮赛星,而其如珠贝的鼻翼下,嫣红而完美的唇瓣轻启,讥讽十足,“画得不错,可惜功力不够。”
云花月身子抖索一下,退后一步,若不是背后有窗户抵着,只怕都要摔倒下去,唇瓣声音有些发颤,“不可能,我早就查了所有,毁了所有,你怎么可能……竟然……”
“你这般恨李才,而李才身为户部尚书嫡子,自来洁身自好,为人谦和有礼,当真不像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之人,可是你对他的恨……”云初却突然一叹,“而李才从出生到今,身上可说的唯一的污点,就是在几年前,他拒绝了一位体弱多病却一心向他表白的女子,而那夜大雨,女子哭着,奔跑着,最后,便病了……病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云初说到这,语声一顿,然后看着云花月,“方才,我说你是魂魄重生,但是还有点,我忘了说了,你却并不是云花月……”
“你……”云花月浑身一软,似乎一个自认为掩藏得极深的秘密就要被人揭穿似的,然后直接朝着方才的凳子上颓然坐下去,只是,一双美丽的眼眸,还是看着云初,面色,一瞬煞白。
云初却比以往的时候都要慢条斯理,“所以,你说,我是该唤你一声花月妹妹,还是说……”云初唇锋一冷,眼底笑意微微,“还是说称一声,三小姐,忠勇将军府,明三小姐。”
云初话一落,云花月彻底的面色一败瞳孔都失了焦距,仿佛生命也到了尽头般,煞白的小脸上更是白如宣纸,手指不自觉的握紧,将那本小册子都紧到起皱,紧到青筋泛起,一双失去光色的眸子还不忘冷冷的看着云初。
“我就是觉得奇怪,忠勇将军府明三小姐在生前虽是庶女,可是因着自幼聪明,虽体弱多病却颇得忠勇将军和其夫人之喜,三小姐死不过一年,你与其偶然结识也不过几月而已,而且,关系并不多少熟络,却为何对忠勇将军府如此照顾亲近,还对忠勇将军府如此了解,而你虽然行事小心谨慎,却也是在三小姐死后才发生变化,更巧的是,三小姐死时,正好是你落湖之时,时间,刚刚好。”云初声音清浅似清乐般在屋内幽幽的响起,却说着让人只一想想便毛骨悚然的事实。
云花月浑身轻颤着没有说话,震憾到极致,反而没了任何表情。
“这些都是当年你恋极李才而画的插图吧。”云初不理会云花月这一刻被她揭穿的怨恨与呆滞继续道。
云花月面色一白再白,几乎看不到一点血色,好久,好久,看着云初,似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般如被灌了铅的深沉,“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一切,那现在你想如何做?”
“可我并不知道你为何这般恨我。”云初坦言。
“我不会告诉你。”
“我也从来没多少耐心。”云初闻言,也很无所谓的起身,“与一个死人计较,向来只是折腾时间,你既然自认为这般了解我,当该知道我会如何选择。”云初说话间,对着院子里的律严招手,“将三小姐和和秀侧妃处理好。”话落,没有半丝停留便向屋外走去。
而屋内,云花月却在这时眸光一冷,随即笑意出声,“呵呵呵呵……”明明文静细柔这人,此时这般冷声笑出来,让人心中顿觉不悦。
“云初,你就这样处理我了。”同时的,云花月笑声又止住,看着云初。
云初停住脚步,心底顿生不好之感,转回头看着云花月,却听其早退了方才的震惊讶异之色,唇角尽是意冷意,“云初,我既然能重生一世,你也说我那么了解你,你当就觉得我会如此甘愿束手待毙。”云花月却在这时冷笑起来,眸光一退之前的颓暗,“你确实让我意外,太意外,可是没有三两三,哪敢上黄山,我重生这一世,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武功,所以,很多事还是不能做得尽如人意,十足十美,但是,掌控人心,察颜观色,识人于清,借着上一世你的教诲,我却是做得一样不差。”
“你什么意思?”云初皱眉。
“既然能前前后后做这般多,我,又如何不会有准备呢,走一步,看三步,云初……”云花月开口,笑意绝然,“不是只有你会的。”说话间,云花月已经对着暗处拍手,当即,一道纤细的女子身影自院子一角一步一步,缓缓走了出来,看着云花月,又看着云初,将头垂得极低。
云初看着女子,面色一沉,几乎是咬着牙开口,“月牙,你,好样的。”
女子没开口,只是上前几步,站在了云花月的身边,其用意,不言而喻。
“你做了什么?”云初当下看着云花月。
云花月这才自屋内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出来,“也没做什么,就只是在云楚的身上下了点东西,如果我先死了,他也会早点命归黄泉而已。”
云初面色骤然一沉,下一瞬,众人还未看清,便见云初已经掐住了云花月的脖颈,声寒霜冷,“解药。”
“你杀了我就永远不会有解药。”云花月即使此时被云初掐着脖颈,面色一瞬胀得通红,伋然咬着牙齿讽笑着,将一句话说得完整。
云初手再一紧,“你竟然对云楚下毒,你怎么不冲着我来,你既然这般恨我,自认为了解了,也心知我心冷血冷,以云楚来作威胁,是不是太过了。”
云花月却冷笑,到底是被云初掐得有些猛了,声音断断续续,“不止是……威胁你……而且……我也……恨……恨……云楚……凡是对你……好的……我都恨……都……恨……”
“他没有半点对不起云花月,也没半点对不起忠勇将军府明三小姐。”云初手再一紧,面色沉冷。
“咳……咳……”云花月受不住,终于轻咳起来。
一旁,律严见此当即上前一步,面色焦急的看着云初,“小姐,你若是掐死她,就拿不出解药了。”
云初闻言,眉心一动,这才轻微一松手,将云花月用力往后一掼,“你到底是有多恨这世界,才如此丧心病狂。”
“咳咳咳……”云花月坐在地上,抚着脖子连声轻咳,月牙忙上前一步扶她起来,然后,好半响,云花月终于平顺了一丝气息,这才看着云初,凄然绝绝,“那云初你前世又是有多恨我,才亲手送我而死。”
云初拧眉,一双眸子却死死盯着云花月。
“你知道吗,原本好好的,一切都好好的,因为一直体弱多病,没遇到你之前,我一直自卑而怜弱,可是遇到你之后,你处处鼓励我,我才能开始改变,还有……”云花月看着云初,看着那双黑白分明到让人想一眼看进去的眸子,似乎想到过去,神色动容,声音竟也微微哽咽,“其实,前一世,也是你鼓励我,我才向李才剖露心迹,结果,却被他狠狠的拒绝,我伤心好久,才又在你的影响下,重新来过,可是云楚……云楚,她总是能看穿所有,而你竟然让我死,还让人将我沉塘……你知道被水灌泡,不能呼吸的感受……你不知道……”云初花月越说越急,“你说,我会不会恨你,幸好,老天听到我的怨恨,再给我一世,我才能有此机会,这般再靠近你,算计你,如今你声名丧尽,没了太子作依仗,一步一步,都如我心意般的走着……”
云初面色这下一瞬沉得死紧,却没说话,如云花月所说,她所谓的前世,应该已经是她穿越而来的前世,也就是说,前一世里,云花月遇到的就是已经穿越而来的她,只是,沉塘,云花月到底做了什么天地不容之事,她才会让下令让她沉塘。
“你做了什么?”云初这般想着,也这般问了。
不过,云花月却突然极其诡异的一笑,“我不会说,我就是要让你心里永远记着惦着,你想知道吗,你给我跪下,给我求饶,让我放过你,放过你哥哥,不然,凡是与你有关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云初没动,眸底异光微闪,其身旁,律戒却已经浑身寒光四射,似乎,只要云初一声命令,一个手式,就能上前将云花月送上黄泉,还管什么解药不解药。
“……对了,太子,你和太子不能在一起的,不能……”云花月又道,只是,刚说了这般一句,浑身突然一颤,眼底一瞬恍惚,又一瞬轻颤,看看自己,又看看云初,她,方才,说了什么?她……
而云初这时面色也轻微一白。
这个云花月,心智还真不是一般的坚毅,她的催眠法对她,极其吃力不说,却还没问到关键。
“你竟然还对我用催眠法。”而这时,云花月开口一句话,直接让云初一惊,当即索眉看着云花月,她竟然知道……
“想不到吧,这般隐蔽的事情,前一世,你也会告诉我。”云花月突然冷笑,不过,“明知不可为而偏为,再加上你如今又带毒之身,现在一定也不好受吧。”
云初皱眉,她前世里是对这个忠勇侯府明三小姐多放心,才会告之于她?
“来了这般久,可以出来了吧……”云初正想着,云花月却又对着空气中开口,然后,院子外,一道修长的男子身影正由远及近的走来,在云初还没来得及看清之时,便听云花月这一瞬声音如地狱幽灵,“云初,今夜,不是你算计我,是我在算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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