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醒?都睡了五天了,什么时候会醒呀……”而马车外,骑马而行的人看看马车,面色不太好,显然,也不太信,虽说太子的话,从来不会有任何问题。
“她会醒的。”不理会车外人的情绪,景元桀的声音再次轻轻飘出,好像难得的有耐心。
骑着马的人闻言,怔了怔,随即面上一瞬发苦,可爱精致的脸都皱成了一团,“我辛辛苦苦眼巴巴的瞅着她给我传消息,结果消息不是她传的不说,收到的,还是……说她昏迷,我……”
“京二公子,我家太子肯定有法子,你就别操心了。”似乎见不得京二这样,这时,一旁有人打断了京二的话。
没错,此人正是京二,原本和明萌萌在北拓京城等着和云初汇合再安排接下来的事,可是,她的安排没听到,倒是听到云初昏迷不醒的消息,他身为京家二公子,虽说,之前因为暗中帮着云初离开京城一事,生怕太子找他麻烦,所以也不想让家中知晓他的消息,但是,到底,手里还是有些可用之人,他也吩咐过除非云初主动发信息,否则就暗暗的跟着就行,没曾想,这……当下也不知怎么的,以出云的身份,给明萌萌留了口信,便昼夜兼程的赶来了,连他都觉得是奇迹。
他可是外表无害可爱,实际风流无匹的京二公子,京二啊,除了在太子面前受隔应,还没人能让他了折腰,可是,明明之前被云初欺负死死的,却偏就听到她昏迷的消息就……
很担心。
而且,有太子照顾自然不是问题,关键是到底是什么时候才会醒。
当然了,他不能对太子做什么,不能发泄什么,不代表……
当下,京二看向一旁说话的人,“我说,你们这风尘仆仆的样子,一看也就是才从京都赶来的吧,你们这些羽林卫平日里不是很厉害吗,如今你们的未来太子妃就这样昏睡着,你怎么不帮着太子想法子……”
京二这话句话让开口的路十一噎,没错,大半日前,他们方才赶到与太了汇合,此次南齐太子选妃,大晋虽然已经派了名华府嫡小姐,名玲珑前去,但是,皇上暗中也让太子前去,他们把消息传给太子时,太子显然已经料到,所以,这暗地里也算是正大光明的给皇上说,他离京了,有皇上守阵,皇后也不会生出什么幺蛾子。
而云初小姐眼瞅着已经出京这般久,到底是纸包不住火,再有人假扮,也不乏有聪明人,所以,太子暗中又让他们给皇上传了消息,此次出发去南齐一并同行,云王爷那边也知会了,便很顺理成章的算是出了京。
这下就算是被有人心发现,也是有着皇上做依仗,正大光明。
不过,路十看看京二,京二看着纯良无害的,可是他的逆鳞他多少还是不敢触碰的,不过……当下,路十朝身后那辆马车看一眼,这才看向京二,“京二公子不是一直想知道云初小姐如何昏迷的吗,我想后面马车里,更清楚。”
“是,后面那位,罪魁祸手也不一定。”插话的是一旁直默默无语的青安,空气中,青安与路十对一眼,好像有些心照不宣,没再说话。
只不过,青安是有些别扭的,他才不要帮云初,他只是顺口而已。
京二看一眼路十,也不傻,心知他也是想给他家太子妃出气,可是,他也想,所以一夹马傻,拉着马头慢后几步,然后在与后面马车几乎并肩同行时,声音这才有些阴不阳,阳不阴,“我说,我也真是好奇了,你这个谢家家主,襄派二长老与云初到底什么仇什么怨,竟然还想杀她。”
“想杀她的不是我。”马车内响起一道声音,听上去,几分虚弱。
“唰。”而马车内人的声音刚落,便见帘幕一掀,原本还骑着马的京二已经出现在了马车内,此时目光定定的看着正靠着车壁坐着的人。
“谢澜生。”京二道上下扫量,显与与谢澜生早就相识。
“谢余生,谢谢。”谢余生轻声开口,面色有些白,看上去,当真是十分虚弱。当然,京二只会对女子怜香惜玉,对男子,只会变本加厉,所以,一掀袍子,风流无畏,“我管你谢澜生还是谢余生,到底都是一个人,都是你,所以你自己对云初的敌意,你不可能一点不清楚。”
谢余生闻言,看着京二,不算出众的眉宇间有着浅淡的笑意,“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京二不相信,当即站起来,谁料,一下子站得太猛,脑门与车顶撞了个响,当下又揉着发疼的头坐下来,与谢余生面对面,“我跟你说,我知道你是襄派二长老,我京家与你们襄派也算是井不不犯河水,但是,云初,你若敢伤她分毫,我必舍命陪君子绝不退后。”京二言之凿凿,话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就这般认真。
谢余生看着京二,似乎也有些意外,有些泛着昏黄余光的眸子瞬间怔住,身子微微往后松了松,虚白的面色也有些凝滞,声音有些紧,“京二公子一贯风流成性,鲜少见得如此情绪,难道是……”
“我的事你少管。”京二扭头,身子一轻,帘幕起起合合,他已经落在方才的马背上,马儿打了个响鼻,似乎在和它的主人应和。
“停车,休息一柱香时间。”京二刚坐稳,便听前方马车里传来景元桀吩咐的声音,随即,马车就当真停下了。
“怎么又停下?”京二此时恨不能赶紧飞到北拓,给云初找个大夫好好看一下,而且,他来时,也在太子的同意下用雾法查探过,云初面以红润,呼吸平常,身体确实是无异样,可就是这样昏睡了着,对外界毫无知觉……不过,太子自己就医术冠绝,京二知道,所以……没有任何怨言的停下,也对他,绝对的相信。
可是,他就跟着这才半天时间,这差不多每走两个时辰,太子就让停下,关键马车还走得很慢,而且,马车每每一停下,还必须得休息一柱香时间之久,更还让人去打水来,这……
太子虽然洁癖成虐,纤尘不染,可是出门在外,他自恃有调,也没这么矫情过?
京二想想不得劲,当即翻身下马,就要向景元桀的马车走去,别云初昏迷了,太子又……
然而,京二人还没走进,不待路十等人说话,马车内一道不轻的掌风瞬羊拂出来,逼得京二生生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京二面以惶怔,看着严紧的马车,突然心里憋气,连靠近都不许,真是……可是京二也知道,太了行事自有分寸,其心智并不是自己能揣透的,再有之前,自己还理亏来着,当下,也不再说什么,更不靠前了。
而这当时,后面马车里,帘幕却掀开,谢余生已经在离歌的跟随下走了下来,面色在阳光下更是虚晃得厉害,身了看上去本来就单薄瘦弱,唇色也极淡,这一下看去,当真看不出半丝锋利来,更何况与之前那发疯发魔的余生联想在一起。
谢余生直接向着景元桀的马车行去,不过,在路十刚要拦的位置停下,看看天色,这才看向景元桀马车方向,“待到了北拓,我联系襄派的巫医看一看。”
“嗯。”马车内,只传来景元桀没有什么情绪的应答声。
“其实……”谢余生五官虽不算太出众,但是,好在气质使然尔,此时挺直着身子,倒有一种淡色出尘的美,然后,谢余生的脚步动了动,似乎犹豫好半天,这才道,“之前,空无来找过我。”
“我知道。”景元桀的声音没什么情绪。
谢余生听着景元桀的话,面色有一瞬讶异,随即又松下,“也对,你肯定知道,不过,一向不涉红尘的空无专程圤我这一趟,却说我与云王府大小姐有着天命之缠,必有相损,之前我还不信,现如今……”谢余生朝着马车内扫了一眼,当然,帘幕紧闭,他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的。
“如今,我信了。”谢余生收回目光,语气,不知是高兴还是应幸,还是荣幸,还是沁凉。
“空无不会无的放矢。”景元桀的声音很轻,也很淡,虽然依然情绪不透,但是,却可以知道,景元桀在马车里正很专心的做着什么事情。
谢余生没过问,显然也习惯了景元桀的冷情绪,然后,转身,唇瓣很轻的勾了一下,“看在她帮我根除心魔的面子上,以后,你做什么事,我都不管,就算你现在拿着一把火,灭了襄派,我也不会管。”谢余生道。
空气一瞬安静下来,眼看着谢余生的背影,在他身后,从出发到现在一直默默不言的离歌和其身后的人却是一脸震惊,然后,却又极有默契的纷纷低下了头。
襄派自来神秘,极少入世,也就是这些年,大长老与皇后有些交情,最后,范宁心与太子之间,所以才……但是,其根深底蕴,哪里是说能毁就毁的,其真正之力,说起来,可抵于一国之力也不足为过。
但是,眼下,这话是二长老说的,而且,太子还这般……
离歌垂下头,不说话。
“范宁心应该在回往襄派的路上了。”而这时,太子的声音又自马车内传出来,虽然是那种没有起伏的语气,却让离歌微微垂下头的倏然抬起,不可置信的看着马车,之前范宁心进京之后被阻拦于京之事,他多少知道,可是,现在太子竟然说,范宁心出了京?
“她离了京,你体内的毒……”离歌显然煞是疑惑,这前听大长老说,太子的毒发已经极其频繁,范宁心此次进京……为了不让他阻止,大长老还特地让人衬着他,而眼下,太子却说范宁心在回襄派的路上?太子怎么会让她回襄派,就处太子爱云初,也不会让这个解药就这样……
当然,马车内,景元桀没答话。
“太子,是真的,为了一个云王府的云初而放弃了自己解毒的机会?”离歌却又道,语气有些慌然,只是说出这句话时,自己好像也是矛盾的。
他喜欢范宁心,从儿时见她第一面就喜欢,那时,她被皇后牵着手带到大长老面前,而他当时,就跟在大长老身边,就这样看到那个瘦弱的女孩,忍着着划腕流血之痛,与襄派药池血池相融,然后,似乎,那样一眼,就入了一生,自此后,总是挥之不去。
可是,那样精美的女孩却注定是太子的,不是他这一生可以触及的,所以,他止步,远观,从不表露任何。
而那时,他以为太子也不过是个窝囊废,那般瘦小,后来,进了鬼葬林,后来……
太子就是这般了。
再后来,偶然的机会,得太子相救,那种天生的王者之气的吸引,那种高位者的胸襟,那种宽广与手段,让他佩服,崇拜。
凭心而论,在知道太子在意云实初小姐时,他是高兴的,可是云初小姐竟然能让对范宁心都不动心的太子对她如此在意,她心里又是厌云初的,所以,在那次皇后寻求大长老解决云初时,他方才主动请缨,只是,眼见到的云初与她所听说的云初当真是天壤之别,那时,他就想,也或许,这才是吸引太了的地方,也未可知。
“离歌。”好久,马车内又传出太子的声音,离歌这才回神,微微垂头对着马车,“太子。”
“我只说。”太子道,语气平而静,“谁若伤云初人毫,我必掘他三尺。”一字一句,却字字有力。
离歌面色一怔,当即看向一旁的谢余生,却见谢余生已经站在了他的马车旁,景元桀的话他显然是听到了,与离歌对视一眼,只是抚了抚胸口,轻轻抹了一抹笑容,便上了马车。
离歌自然也不再说什么,眼神暗暗沉沉,退下。
只是,谢余生在上了马车之后,微阖的眼眸下,似也有什么一并随着此,紧紧关上。
余生虽然发疯,但是并不是失了心智,他是……他和谢澜生一起,都对云初,一见钟情,罢了。
呵……
谢余生冷笑又苦涩,同样是他,他的心里,自然……
太子的女人,他不会去触碰,所以,藏在心里,便是最好。
而听到他们的对话一直难得没有插话的京二却好像是明白了什么,空无,他当然知道,空无口中无虚言,可是,云初为什么又与谢余生扯在了一起,之前他可是听太子说过,空无竟然看不透云初的生辰八字。关键是,以太子对云初的在意,竟然,没有吃醋?
而且,云初又会他京家的雾法,且运用比他还强大,还自如……
看来,有些事情,他也得回去问问他的父亲了。
几人若有所思。
而这时,太子已经吩咐启程。
自然的,如此两辆马车,虽然够低调,但是这一行人也够让人侧目了,是以,在终于走上人往较多的大道时,离歌身后一众人早已悄然隐在了暗处,所以,此时一行人,除了前方太子的马车前面坐着路十和路十一,后面离歌趋马载着谢余生外,就只有京二驾着马,青安在倒是在一旁行走着,看似很慢,脚力却极快。
一行人,倒也不算突兀。
到底,此次,皇上既然是暗中让太子来南齐,这一路上,自然要小心为上,难保不被有人人知道行踪而生出多的事端。
“太子,前方是周城。”眼看就要到达一方城门口,路十对着身后马车内禀报。
“进城寻客栈休息,明早天亮再出发。”太子吩咐。
“是。”
“等等,太子,前方好像有异。”
不好意思妞们,更晚了~比说好的时间,晚了快一个小时了,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