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西湖之行回来之后,方明就和朱颜步入了浪漫的恋爱生活。虽然打工的生活很苦,但是他们彼此相爱,也就不觉得苦了。
不过,这可冷落了艾益成。以前,方明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三小时和艾益成在一起,现在除了睡觉的时间,艾益成几乎见不到方明了。其他人不太熟,一个人难免有些失落伤感。
这天吃完晚饭,艾益成觉得很是无聊,就在工人住宿区里散步。由于是休息日,工厂里的人差不多都到外面去玩耍了,倒是不吵闹,反而有些过于寂静。艾益成走到一处花坛前坐下,无聊地玩起了手机游戏。
不知是什么时候,他发现眼前的光线突然变得暗淡了。抬起头一看,原来有一位微微发胖的女孩站在他的面前。艾益成还没有仔细打量清楚这女孩,那女孩就开口说到:
“哥哥,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艾益成不知道这女孩要他做什么,但是人家已经叫了哥哥,也不好再推脱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再说在工厂里多认识些人也好,于是艾益成爽快地。原来这女孩有很多东西要拿到楼上去,自己拿不完,看到艾益成在那里坐着,所以就请他帮忙把东西拿上去。艾益成看到东西还真有些吃惊。这么多东西,大大小小的一大堆,怪不得她要找人帮忙呢。艾益成有些想知道里面这一堆是什么东西,但别人既然没有说,艾益成也就不好意问。
“很重吧?”那女孩回头轻声问道。
“不重”艾益成这样答道,尽管他觉得有些吃力。那女孩“扑哧”一声笑了,那么大的东西,把视线都遮住了,能不重吗?不过,他倒是觉得艾益成是个憨厚的男孩。
“累了就歇歇吧,六楼呢。你可不要欺骗自己哦”女孩故意用一种很调皮的语气对艾益成说到,说话的时候已经把她手里的东西放在楼道里了。艾益成说不累,但是她可觉得累了。
“你是这个工厂的工人?”女孩问正在用袖子擦汗的艾益成,顺便递过去一张纸巾。
“恩,刚来的”艾益成接过女孩递过来的纸巾擦着汗。
“看样子你不像工人啊,你很像个学生啊”
“呵呵,现在不是,以前是”艾益成冲着女孩微微笑笑,心里暗暗赞许她的目光。工厂里经常有新工人进进出出,有些人学了经验以后就会跳槽。工厂里很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们希望招进来的都是熟练工人。这样工厂的效益就会好些。艾益成进厂的时候并没有说自己是个在校大学生,那样的话很有可能工厂不要他。所以他就以一个民工的身份进入了这家工厂。没想到别人没看出来,却被眼前这个女孩看出来了。
艾益成这才注意到她一身学生的装扮,
“你是学生?”艾益成小心翼翼地问道。
“恩”女孩浅浅地笑着,露出两个小酒窝,这让他想起了杜可欣。杜可欣如果也有两个小酒窝的话,那么一定会更美丽了。
过了一会儿,他迅速地整理了思绪,提起那个大箱子继续上楼。到了楼上,艾益成看到一位衣着朴素的老人。
女孩亲切地叫道“爷爷,我好想你哦”。老人搂着女孩的肩膀,对着艾益成笑笑,慈祥的的面容洋溢着幸福。孙女都这么大了,还喜欢在他面前撒娇。老人照顾艾益成坐下,去给艾益成倒水。然而,女孩儿似乎早已知道了老人的想法,早已端着水杯向他们走过来了。
老人是这个工厂的工人,早年退休了,以前工作的时候经常在这里住。一年前,老人的老伴去世了,老人就卖掉了房子,拒绝了儿女要和他住的要求,一个人搬到了这里。儿女很孝顺,经常来看他,特别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儿。说到女孩儿,老人就显得格外满意。
“语琴啊,很聪明,苏州大学的。她,很孝顺,经常来看我”老人说话不那么顺畅,但看得出他是幸福的,有那么多人关怀他。
“爷爷……”女孩儿听到爷爷在别人面前夸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对着老人撒娇,好像是在责怪他又好像不是,而老人笑得更灿烂了。
艾益成环顾四周,房子并不大,但是很干净整洁。很快,艾益成的目光在房子的一处角落里停下了。那里摆放着很多雕刻,看得出来那些雕刻都是一个人,从豆蔻年华到花甲之年,这大概就是老人的配偶吧。
女孩告诉艾益成这确实是老人的配偶,也就是她的奶奶。爷爷和奶奶从小青梅竹马,他们一起在这个工厂里工作了很多年。很多时候他们没有时间回家就在这里住下了。渐渐地这里似乎是他们真正的家,老人之所以卖掉房子搬到这里,正是因为在这里他可以找到更多他们一起走过的回忆。爷爷是个雕刻爱好者,年轻的时候就雕刻了很多他们在一起的雕刻。那些雕刻都在爷爷的卧室里放着。
奶奶去世后,爷爷每天都会雕刻奶奶的塑像,每雕好一个就拿到床头摆着。
艾益成听到这里,心里涌出深深的感动,“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位老人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