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以聪翻白眼,“不然呢?”
“这样才算。”童千石说完眉宇带笑。她心里顿时警铃大作,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可是已经来不及,这人禁锢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就低头吻了上去。路灯下,两个人靠的那么那么近,近到叶以聪似乎都能看清楚他脸上的浅黄色的细小绒毛,也可以看清楚他卷翘的睫毛上,深邃的眼窝。
叶以聪脸上徒然一红,这个吻,温柔的步步掠进,一寸寸的划过她的舌尖,叶以聪顿时浑身一躁,心里猛然一悸。在沉迷之前,连忙推开了他。
气喘吁吁的,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去瞪他。
童千石似乎心情很好,一点都没把周围的注目放在眼里,拉着她在操场上溜达了两圈,才离开。叶以聪脸红,一直红到脖子根上,这两圈,她走的跟走在刀尖上一样,难受死了。她可不像童千石那么厚脸皮,被周围的同学看着,恨不得分分钟离开这操场才行。
偏生,她越怕什么,老天就越来什么。
童千石终于答应不再溜达圈子,要走的时候,突然碰到了饭后来散步的一个教授。关键是……这教授竟然还认识他!
童千石好像跟他挺熟的,两人聊上了。教授旁边也带着一个女孩,像是他的女儿,年龄不大,也是十七八岁的青涩模样。她在看向童千石的时候,脸红扑扑的跟叶以聪一样。说着,童千石忽然拉了她一下,叶以聪下意识的抬头,疑惑的望向他。
就听见童千石顺势,介绍了起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人,叶以聪,也曾经是你们学校学生,经贸管理系的。”
说着,又比了比教授的方向说道:“这个也正好是你们经贸系的吴传京,吴教授,主要专攻经济学板块的。”
叶以聪硬着头皮,礼貌的笑着叫了一声。吴教授听完他的介绍,似乎对她有几分诧异,上下打量了一眼叶以聪后,笑着道:“我对你……有点印象。”
这回轮到叶以聪诧异了,微微张开嘴,“啊?”
吴教授没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童千石一眼,说道:“既然你们在散步,我们父女俩就不打扰了。千石啊,什么时候结婚,记得给吴叔来个请帖。”
“一定。”童千石笑着应完,两人便分开了。走了几步后,叶以聪便疑惑的问:“呃……我记得经济学都是公开的大课,大课我一般都是坐在最后面,吴教授怎么会对我有印象?”
童千石一耸肩,“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
叶以聪瞅着他那模样,就索性不说话了。反正他要是不愿意说,她怎么逼,都绝对逼不出来的。
等在操场上散完步后,又在学校里转了一圈。没什么好看的,便转身走了。
走的时候,童千石冷不丁的开口问道:“还想继续学业吗?”
叶以聪微愣,望着在学校小道上,抱着书本走过的学生,忽然有了那么一抹向往。都说人老了,就会开始忆苦思甜,总想些以前的事,还会想着回到学生时代。这么看来……她应该就是老了!
叶以聪在心里叹了口气,没回答他。
………………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早一起来,吃过早饭后,童千石便神神秘秘的说要她去个地方。叶以聪还以为昨天画家那个事有什么进展了,便紧张兮兮的跟在了后面,一路跟车在里面颠簸了两三小时,终于到了地方。
等下车一看,叶以聪惊骇了。
他带她来的……竟然是她曾经呆过的那个小村庄!
也许是触景伤情,叶以聪惊骇过后,顿时莫名伤感了起来。望着那记忆里的羊肠小道,心酸的无以复加。没再搭理童千石,她一路,沿着自己的回忆往里走着。路过那羊肠小道,经过一条急流的小溪,踏着那条用木板钉在一块做成的简易“桥梁”,一步步,渐渐的离那个记忆中的大院越来越近。
再绕过一个弯,终于,她看到了院子门口那颗标志性的歪脖子槐花树。
说也奇怪,她离开这么多年,这槐花树竟然没有一点颓势,反而长得越发茂盛。
木门没有上锁,叶以聪记得当年走的时候,江逸宸就把该带走的东西全部收拾好了。当时她还拿出锁来打算关着时,江逸宸说:“反正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如果他们想偷,这把锁也拦不住他们。”
也亏得那时候没有上锁,所以这会儿叶以聪才能够顺利的推开木门走进去。
残破斑驳的墙壁上,依稀可见当年的岁月痕迹。这个大院,再怎么破败,再怎么荒芜长满杂草,叶以聪都能感觉到这里好亲切。看见那口子井,就仿佛能看见当年她在院子里帮江妈妈打水的情景。
一幕幕,恍如昨日。她慢慢踱步到院子里,身后童千石一直跟着她。叶以聪走到了以前自己住过的房间,把门推开,里面就剩下那张空荡的床。叶以聪看着看着,忽然笑了起来,恍惚间似乎能看见江逸宸站在床边,对着她说:“小懒猪,起床了!”
望着那床边,形状有点奇特,又高矮腿的柜子,叶以聪想起了什么,突然来了兴致道:“你知道吗?这柜子,以前是江逸宸用一小筐鸡蛋为代价,求着隔壁的王大叔教我们做的。”
“这桌子腿是阿沐锯的,等他锯完后,我们才发现一高一低。后来只能在下面用木块把那矮的腿给赛高了,才能用。做这柜子,还是因为江逸宸看见别人家都有一个柜子,说给女孩子放东西的。而且江妈妈那也有个,他就说一定要给我也做个。他说,‘别人家有的,我们小聪也肯定会有’。”
“还有这上面,原本是摆着个木匣子的。是他昨晚柜子后,用边角料做的。还特意做了两个木匣子,找人雕了花送给王大婶,把王大婶哄的一高兴,王大婶就还了我们半筐鸡蛋。后来这事被王大叔知道后,还吵了一架。”
这些事,清晰的就仿佛昨天才发生过一样。叶以聪如数家珍般,将当年的趣事都一件件的说了出来。可是她兀自的沉浸在回忆里,没注意到自己身后的男人,早已经黑了一整张脸,脸色阴沉可怖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