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虽然那对姐妹花已经拿了他的二十万美金回国,钟凯斯暂时还是没有改掉跑任则骋办公室的习惯。

这不,他又跑来赖在任则骋舒适的会客沙发上,长腿往茶几上一搭,坐没坐态地仰靠在椅背上,如果不是任则骋禁止,他还想掏出香烟来吞云吐雾以示舒服到家哩。

“兄弟,你就这么忙得不可开交?”钟凯斯忍啊忍,还是忍不住要打扰办公桌后威严的集团头头。从他进得门来,大半个钟头了,那个家伙硬是没扫过他一眼,更别提跟他说一句废话(他钟凯斯向来只跟名为任则骋的超级大忙人说废话),简直把他当无形人似的,教他如何受得了。他耶,可是任则骋还没学会说话就用手脚身体结下,练习并巩固友谊的老朋友!他竟然不理他,今天!

“我似乎听说你的前女友早已启程回国。”

冷淡的声音从办公桌后边飘来,钟凯斯听得都快打寒颤了。

“是啊!是啊!”

“那么,你不认真办公,把前阵子累积下来的工作消化完,有闲心跑到这儿做什么?”

他也不知道哇!就是觉得眼前这个冷酷的家伙看起来更加阴森森了,所以总想跑过来看看他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搞不好变成古堡里吸血鬼伯爵那种派头也不一定。这家伙皮肤白,气质也贵族,很有那种潜质的耶。

“我觉得你最近心情可能不太好,基金投资大损失了?”钟凯斯小心猜测。

任则骋懒得点头或摇头。

“那就是集团下属企业全部脱离编制,你成孤家寡人了?”钟凯斯乱讲。

没有人理他。

“股价跌了……不对,我才刚看过,收盘良好……唔,我再猜猜,如果工作方面没有问题,你又不可能因为设计不出某种软件而冷着脸,那么,不是有人剽窃了你的成果就是女人被人抢走了……”

这个家伙前阵子好像有和女人约会的迹象,这是很接近的答案了吧?

任则骋觉得有只蚊子老在耳边嗡嗡的很烦,叹了口气:“如果我说被女人甩了你信不信?”

“被女人甩?开什么玩笑?你耶,排名到世界十大黄金单身汉的超级白马王子,哪个女人会不长眼甩了你……真的有女人甩你?”

“真的!”任则骋淡淡地说。

才不相信!

但钟凯斯还是煞有介事地在那儿琢磨:“让我想想,你最有可能被谁甩?当红影星玛丽莲,她最近谈一段神秘恋情,对象该不会是你吧?不过你不中意三围夸张的性感尤物……麦家的小女儿,传闻她是最适合的未婚妻人选,等你求婚好几年了,不可能……”

任则骋听觉自动过滤噪音,思维自有它的去处:修修,她似乎当真的,一去不回头了……早知如此,那夜就不该放她走,不管她有多么的不情愿,囚禁也要把她留住——只是一个妄想罢!她走了,离开美国,回了家,离开他,不再回他的信。他以为自己也可以像她一样转身洒脱地忘掉,但显然不能!否则他就不会特意派人去探查她的各种消息,然后为无法亲自见到人而郁闷、烦躁。他从来不怀疑自己解决任何难题的能力,对令她回心转意却无可奈何。她为什么生他的气?对他不满意——这真是对男性自尊极大的打击!可他记得她是欢愉的,应该不是这方面的问题……不愿承认,却忍不住要往那方面想。

忘记那个聒噪的家伙,任则骋再度打开电脑里存放的邵涵修档案,看她最近的影像:她与小姐妹去购物(的的确确是小女孩,他知道她小,却没想到那么小,还未满十八岁,也许可以告他□□未成年少女,如果她想的话),她更美了,少了些青涩,多了些韵味,眉宇间有淡淡的忧郁——是因为他吗?他不知道自己皱起了眉,因为看到她与一个极俊美的男孩儿在共舞,初看到时他大大地生气,后来弄清是她的亲生哥哥,那股酸味才消掉,但仍然不喜欢看见她倚在别的男人怀里,哥哥也一样……她的哥哥一定爱极妹妹,而她也全心地依赖他,这还是令他妒忌欲狂,他希望那个位置是他的。

要到什么时候,她才愿意原谅他?或者,她不打算继续与他的恋情?心,不由漫起一股恐慌。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等她不知有没有可能的回头。既然她不肯回来,他就应该到她身边。他要知道她确切的想法,要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可能重新得回她?一个多月的分离,思念几乎成潮,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生活已少不了她!

他喜欢她!

虽然,过去的二十三年他从未想到喜欢一个女人,不知道怎样才算喜欢,现在想:对她,就是喜欢了!

他想见她!他想要她!

他不能让她从他生活中走掉,走掉了他也要抓回来!从来,他想要的,绝不会放弃!他要——得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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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来信了!

整整一个星期,她再也没有接到他一封电子邮件。

他厌倦了,决定放弃她了,是吗?他,并不是真的喜欢她,只是因为一时寂寞才来找她,是这样吗?

那么,是真的结束了……邵涵修不肯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任则骋不理她了。

本来么,像她这样一个别扭的女孩子,明明喜欢他,却又不理他,不想看他的信,又想他不断的写来。别说他那样不缺出色女子青睐的优秀大男人,换做一般痴情小男生也不见得有耐心来哄?

她在发神经,没道理要别人陪她发神经!

他不再理她!他不要她了——

邵涵修死死瞪着电脑,把想掉泪的念头吞回去。虽然如此,心情却一直、一直低落下去,落到不见天日的深渊……

“您有新邮件!”

电脑又传来提示音,邵涵修这几天都听腻了,“过尽千帆皆不是”,写的不就是她的失望吗?

邵涵修早已不抱收到任则骋来信的希望,以为又是一封普通邮件,鼠标机械地去点……不对!这不是一封普通邮件,这是——任则骋的来信!

心,从不见天日的深渊飞回胸腔里,重新怦怦跳动起来。她有点兴奋,有点激动,有点慌乱,想马上看看他写些什么,却又迟疑不决害怕看到不想看的话。

他还有可能一如既往地要她吗?还是,这是一封绝情的信,告诉她他腻了?

无论如何,她必须知道他的想法。最糟糕的,也不过是彻底说明分手,反正他们现在也算是分手中,还能有什么更差劲的?

犹豫了好一会儿,邵涵修轻轻点开了任则骋的信,定住激狂跳动的心,视线往正文扫去——

修修:也许我忘记对你说,我喜欢你!想念你!骋

信还是很短,情话也不够多,可是,邵涵修却一下子开心起来。

他说了——喜欢她!他没有变,他是有心的,他是在意她的!他没有当她是随随便便上过床后就轻率对待以至抛之脑后的女孩子。可,她还是没法下定决心重新接受他,一回头,便是完全的沦陷啊。

即便如此自以为清醒,邵涵修还是忍不住回了信——

任则骋:我不相信你!邵涵修

他的回信很快来了——

修修:你原谅我了?相信我,我所说所做都出自于真心!原谅我,回到我身边,好吗?骋

任则骋:对我而言,过去的一切已经结束。邵涵修

修修:不要随便说这种话!如果过去是一种结束,那么让我们重新开始。我重新追求你,以你喜欢的方式。好吗?任则骋

很难不承认,任则骋是一个非常、非常聪明的男人。

骋:你真的可以做到?真的可以让我信任吗?涵修

她又心动了,连称呼都下意识跑回从前。

修修:只要你想要,我都愿意给。骋

太快了!她怎么可以一下又掉回去了?邵涵修挣扎着回了当天最后一封信——

任则骋:我好像忘了告诉你,我还没有决定原谅你!涵修

然后,决然下了线,关上电脑。

她不可以一下又陷进去,不可以!邵涵修把自己埋在被中,一个劲儿要自己巩固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