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没开始作诗呢,王爷便急着要三姑娘的诗了,看来是真的很喜欢三姑娘的诗呢。”颐和郡主抬起衣袖,挡住嘴笑着。
“可不是嘛。”下方的曹芊芊接了话。
“反正三姑娘应该早有准备,不如先做了,也好给我们姐妹打打样?”刘钏扬声。
“对对对,三姑娘先作!”颐和郡主连忙附和。
孟毓晓轻轻扫了一眼众人,又回头看了一眼跪在门口,满眼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太监,想着自己总是要默写,什么时候写也没什么区别,于是朝着众人点点头,便往书桌边走去了。
颐和郡主见她提了笔,索性起了身,其他人也纷纷跟在颐和郡主身后围到了桌边。
因为担心打扰孟毓晓,大家都不敢太过靠近,只有颐和郡主慢慢地靠到了桌边,侧头,将孟毓晓写的诗句念出来:“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
“是咏梅的!”唐婉玲轻声道。
“开头两句写实,倒是很平。”刘钏又,“且看后面。”
“香兰半开娇旖旎,当庭际,玉人浴出新妆洗!”颐和郡主又念了一句,忍不住点了头,“美了,美了!”
孟毓晓默写的是李清照的《咏梅》,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听着旁边人的赞赏有些许的心虚,但还是坚持将整首词默写完。
“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玲珑地。”颐和郡主慢慢地将后面的都念了出来,共赏金尊沈绿蚁,莫辞醉,此花不与群花比!”
“三姐姐写的真好!”孟毓娴最先欢呼,就差拍手叫好了,“怪不得王爷独独要看三姐姐的词。”
“当真是我们比不了的。”王芸也开了口。
孟毓晓轻轻在后面落上“晓风残月”的名,放下手里的笔,双手捡起桌上的纸,散了散纸上的墨迹,慢慢绕开人群,走到太监面前,柔声道:“有劳公公了。”
“不敢,奴才这就给王爷送过去。”太监伸手接了纸,随即起身,又朝着众人弯腰一拜,“郡主和各位姑娘先行玩着,奴才便先告退了。”
“去吧。”颐和郡主点了点头,甩甩衣袖,示意他退下。
“那诗会便开始吧,依旧是半个时辰,”唐婉玲作为诗社会长发了话,“这题既然是三姑娘出的,今日便由三姑娘做评判吧。”
“好。”孟毓晓只是浅浅应下。
“完了完了,我本也是要咏梅,可如今满脑都是三姐姐的词了可如何是好?”孟毓娴忽然慌张地叫了起来。
孟毓晓抿嘴一笑,朝她:“你不如换一花?”
“也只能如此了,否则纵然写出来了,也只能是西施效颦,让人见笑罢了。”孟毓娴连连点头。
“今日好在是三姑娘出题,否则哪有我们的机会!”陆芬茹着已经抬步走向了书桌边。
“陆姑娘似乎已经有好诗了。”孟毓晓已经落了座,正准备好好品尝一下这王府的茶,见了陆芬茹的动作忍不住问了一句。
“诗倒是有了,好不好就不一定了。”陆芬茹浅浅一笑,便伸手取了桌上的笔。
其他人都还没有动静,因着是比评,旁人也不好去看陆芬茹的诗,便各自待着。
孟毓晓悠闲地捧了茶碗,一面轻抿着茶水,一面思考静西王为什么要特意来取走自己的诗?
他那样的人,什么好词好句没见过,偏生要看我那点舞文弄墨的东西,不过看在他才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孟毓晓又不觉得这位王爷是个坏人。
但是仔细一想,却又好生奇怪。
先前静西王赏给自己的那柄折扇,扇页和扇骨皆不是寻常物件,自己今日冒然闯去,王爷的书桌上竟然就有一副一模一样的,看来这静西王果真同大家的一样,富可敌国,所以这样的尤物在他家里如同量产的一般,随处可见。
想想这种身边永远都备着扇页的人,应该时不时就会提笔写写画画吧,肯定有不少笔墨,但是颐和郡主和唐姑娘都王爷的墨宝很珍贵,很有可能是这位王爷对自己的墨宝很珍惜,虽然写了,却不轻易送人,就连亲外甥女都没舍得送,才会让颐和郡主见到他的墨宝好似狼见了肉一般。
孟毓晓正在出神,面前忽地落下一张纸来,抬头一看,正好对上陆芬茹的笑脸。
“请三姑娘品鉴。”陆芬茹笑着。
孟毓晓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词,是一首《梨花赞》。
孟毓晓虽不会作诗,但是毕竟在古玩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鉴赏过无数名家字画,对诗词也算了解,起码能够读懂这些诗。
陆芬茹见孟毓晓拿了诗,便依着桌边坐了下来,有宫女为她也端了一杯茶,她便一面饮茶,一面环顾四周,慢悠悠地等着孟毓晓评判。
一首词并不长,孟毓晓看完后便忍不住偷偷打量起陆芬茹来,竟是没有想到,这位柔弱身躯之下竟还隐藏着一颗壮志豪情的心。
“三姑娘看什么?”陆芬茹也注意到了孟毓晓的目光,轻轻一笑,将手里的茶碗放下来。
“陆姑娘去过军营?”孟毓晓直言不讳地问,现在大伙都去书桌边想诗词去了,没人能听到二人的交谈。
“我同兄长便是在军营里长大的。”陆芬茹倒是丝毫没有隐瞒,“实不相瞒,时候还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当一名女将军呢。”
“果真是豪情。”孟毓晓笑了笑,又抬手指了指被自己放在桌上的词,“这词豪气,我很是喜欢!”
“我也喜欢三姑娘的词,”陆芬茹感慨了一句,“三姑娘仿佛就是那梅花一般,一枝独俏,便叫旁人失了颜色。”
“陆姑娘谬赞了,毓晓不敢当此称赞。”孟毓晓着眼角瞥到又有身影朝自己这边走来,便识趣地停止了与陆芬茹的交谈,接了来人的诗稿。
半个时辰的时间并不长,不一会儿大家便都交了稿,焦芙蓉竟然是最后,交稿的时候还恶狠狠地瞪了孟毓晓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