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毓晓正发愁自己这些日在园中少不了要被人议论,不想赵氏给她下了禁足令,这下可好了,她就可以正当地躲在自己的翠竹园里,每日看看书,绣绣花,好不自在。
巧云自从跟孟毓晓交了心,伺候孟毓晓越发尽心,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
孟毓晓看书,巧云便靠着门柱发呆;孟毓晓绣花,巧云便在一旁帮着挑线什么的,主仆二人偶尔上两句话,倒是十分的惬意。
园里的下人和婆,有往日受了孟毓晓恩惠的,都帮着背地里骂安家,其他人忌惮老夫人,也没人敢多什么,不过,也总有那么几个爱冷嘲热讽的,其中最厉害的就要属肖姨娘了。
孟毓晓被禁了足,可没旁人不可以来她的翠竹园,所以,那日一大早肖姨娘便扭捏着身歪进了翠竹园,孟毓晓才刚起床,巧云在给她梳着头发。
一大早的,丫鬟婆或烧水或做饭,便各自忙开了,也没人通传一声,肖姨娘便自己进了屋,勾着身往里一探。
“哟,姑娘这会才起呢,”肖姨娘歪靠在门框上,手里的红帕一甩一甩的,脸上的笑都快堆到眼睛里去了,“可真是虱多不痒,账多不愁,都这会了,姑娘还每日能睡到这个时辰起。”
巧云心想自家姑娘这几日才好点,这个肖姨娘便跑来搅和,连忙怒气冲冲地走过去,将肖姨娘往外推去,“姨娘可真是好心,烦您这大早的来看我家姑娘,我家姑娘病着呢,见不了客。”
肖姨娘每每都是将自己当府里的主看的,岂容巧云一个丫头对自己这般推推搡搡的,连忙还了手,嘴里还不得空,“呵,病着!什么病啊?怕是想男人想的相思病吧?平日里自己太看得起自己,如今自己男人跟别人跑了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吧!”
孟毓晓本就不想见肖姨娘,心想着巧云若是能将她赶出去也就罢了,所以并未起身,不想肖姨娘竟在屋外喊起来,而且的这般难听,又想起这身的原主,不觉伤感,忍不住落了两滴眼泪,可巧就让赶过来的张妈瞧见了。
张妈是孟毓晓的奶娘,又是赵氏给孟毓晓的,自然是从不把肖姨娘看做主的。她原是在厨房里熬着药的,听到声响,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往屋里一看,姑娘正对着镜抹眼泪呢,连忙大喊了一句:“人呢,人呢!丽娟、玉,你们还不快过来将这个疯女人打出去!”
张妈不怕肖姨娘,可其他丫头多少记着她是老爷的人,有些不敢上前,不过张妈又喊了两句,自己便上前去帮忙,几个人一围,便将肖姨娘推出了院外,巧云双手叉腰,看着被自己推倒在地的肖姨娘,怒气冲冲地:“我可告诉你,我家姑娘读过书,敬你是长辈让着你,我巧云可什么都不怕!”
“呸!”张妈嫌弃地朝着地上唾了一口,这才回头对身边的人,“你们可都看清楚了,不许再放这人进来了。”
“是!”丫头们答着,又回头瞪了一眼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肖姨娘,暗自怪罪这人害得自己被张妈妈教训。
肖姨娘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想着自己不仅半点好处没捞着,还被一群丫头婆羞辱了,越想越委屈,便就站在翠竹园门口哭了起来。
“苍天啊,你可开开眼吧,哪有自家闺女打娘的啊,也不怕遭雷劈啊……”
肖姨娘天生的大嗓门,哭嚎起来半个承欢园都听得见,在屋里的孟毓晓自然也是听到了。
她早已经擦了泪,听着屋外巧云对肖姨娘出言不逊,担心她落人口舌,赶紧起身出了屋,便见巧云正欲出门教训肖姨娘。
“站住!”孟毓晓喝住巧云,巧云见孟毓晓出来了,而且还板着脸,连忙乖乖地停了脚步,不过嘴里还是嘟囔着:“姑娘,她这般欺人,您可不能由着她去。”
孟毓晓看了一眼巧云,缓和了一下神情,“她骂人耍性是她的事,我们只管不听便是,她骂累了,没人理她,自然就晓得走了,你出去与她争,不仅显得我们跟她一般没素养,弄不好到惹得自己一身骚!”
巧云一听,姑娘就是姑娘,比自己可聪明多了,着实是自己太过冲动了,赶紧低了头,不再叫嚷着要去赶肖姨娘,伸手扶了孟毓晓回屋。
张妈见状,赶紧让丫头们将院门都关了,然后吩咐大家都去忙各自的。
“这一大早闹的,姑娘的药还没熬好呢,我这就去熬好端过来,可别晚了。”张妈嘀咕着又赶紧往厨房去了。
院里各处都有一个厨房,就是备着屋里的主生病的时候可以熬药烧水什么的,平日里倒也没有什么厨娘,不过因为赵氏禁了孟毓晓的足,所以支了一个厨娘过来,每日给她做些吃的,倒也不用去大厨房里端了。
孟锐前几日不在府里,今日先往老夫人那里请了安,用过早饭出来,便想着顺道往孟毓晓这边看看,不想才走到翠竹园门口,便听到了肖姨娘的喊骂声,皱了皱眉头,问向旁人,才有丫鬟婆细了原委。
“可恶!”孟锐低声呵斥了一句,再看肖姨娘,她还没有注意到孟锐的到来,依旧口无遮拦地骂着,骂得正起劲,身后传来孟锐的一声大吼。
“谁许你在这大呼叫的!”
肖姨娘差点没吓得又坐到地上,看清是孟锐之后,又缓和了一些神情,端出几分长辈的架,朝着孟锐道:“二爷来的正好,我这不是想着三姑娘男人跑了,心里伤心,所以做娘的便来瞧瞧,谁知她竟不识好人心,让人将我打出来了,二爷一向明理,可得帮我到到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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