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为什么我们要换回女装啊?”丽娟下了马车,小心翼翼地跟在孟毓晓身后,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抬手抚摸一下自己脸上的面纱,“而且为什么我也要戴上面纱?”
一般只有大家闺秀才不敢抛头露面,出门便带个面纱,主子身边的丫头,从没有这样的,蒙着面,说话做事都不方便,还怎么伺候主子。
“为了不被瑾轩大哥认出来啊。”孟毓晓一面说着一面打量着左右的店铺。
临出门前,孟毓晓拉着丽娟回屋换了一身女装,因为女装可以肆无忌惮地蒙一块面纱在女上,但是男装不行,蒙上暴露的更快。
瑾轩虽然叫香茗拦住自己,但是也会想到香茗拦不住自己,所以,自己若想在暗中跟踪他,肯定不容易,若是换上一身他不常见的女装,再蒙上面纱,他就算面对面见了,也未必能一眼就认出自己来。
孟毓晓很快就找到了一家有牌匾上带着图案的店铺,拉了丽娟的手,走进殿内。
这竟然是一家茶饼铺子,买的都是点心。
孟毓晓自己取下瑾轩的玉章,走到柜台边说:“我找你家掌柜,你今日可见过他了?”
瑾轩既然来了骊山,这些个店掌柜肯定会留意他的去向,所以,孟毓晓要找到瑾轩的下落并不难。
“见过,见过。”那掌柜的看了一眼孟毓晓手里的玉章,顿时热情起来,“东家一早便过来了,带着茶园的刘管事,又请了其他几家店的掌柜来我这,细细问了一遍生意的情况,才走没一会儿。”
孟毓晓暗想,自己运气倒真是好,这第一家就碰对了。
“你知道他们后来去哪里了么?”孟毓晓连忙追问,收了手里的玉章,“我刚从茶园那边过来,找瑾轩大哥有些急事。”
“那要不我让人去寻寻?”店掌柜听了孟毓晓对瑾轩的称呼,又热情了几分,连忙出了柜台。
“这倒不用了,你只需告诉我大概去向,我自己去寻吧。”孟毓晓忙说,若是叫这人去寻,岂不是要打草惊蛇,“何况我与瑾轩大哥有要事商量,这事不能让旁人知道了。”
“哦哦,明白,明白,我定不多嘴。”掌柜的连忙点头,随即引了孟毓晓到门口,抬手往西头指了指,“沿着街,一直走,有家骊山茶馆,那也是咱东家的产业,方才听刘管事说起过,怕是要请人在哪里说沟渠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孟毓晓轻轻点头,浅浅与掌柜的拜别一番,便赶紧往前走去。
“姑娘,就是这一家!”丽娟一直跟在孟毓晓身旁,率先发现了骊山茶馆,然后叫停了孟毓晓。
孟毓晓抬头看了一眼茶馆,这茶馆竟然只有一个小小的门楼,伸头望去,只瞧见长长的一段廊子,还有些黑,墙上挂了一排红灯笼。
孟毓晓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眼这门楼,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那些楼台亭榭都已经是古董了,但是孟毓晓瞧着这门楼,只觉是古董里的古董,这雕花的样式,与两边的门楼格格不入,又多出些许的年代感。
孟毓晓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忽然听到巷弄里传出一丝咿咿呀呀的声音,稍稍顿了一下,便抬脚往里面走去。
丽娟看了看了一眼孟毓晓,赶紧跟上。
巷弄并不长,迈开步子十几步便觉得眼前开阔,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宽阔的院子,院子中央有一戏台,此时有一青衣正在台上唱着戏,方才孟毓晓在门外听到的咿呀声正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孟毓晓往前几步,走到戏台边上站定,抬头看了一眼四周,二楼一圈,都是雅间,几乎每扇都是紧闭,独有一间,门口候着两个小厮,孟毓晓认出来,其中有一人就是瑾轩从赵府带过来,想必是因为把香茗留给自己,所以便另外挑了其他人跟在身边。
院子里几乎没什么客人,毕竟如今大旱,就算是县城,经济也受了些影响,廊檐下希希散散地坐了两桌,也只是低声交谈着,完全没有茶馆该有的热闹劲。
“两位姑娘喝茶?”有店小二注意到二人,提了茶壶上前问。
孟毓晓微微点头,柔声说:“我打外面经过,听到这里面有人唱戏,所以进来瞧瞧。”
“那姑娘可就挑对地方了,咱们这里虽说是茶馆,这唱戏的戏班子也不马虎,可是从泰州城请来的人呢!”店小二立马接了孟毓晓的话往下说着,自吹自擂地笑着,又抬手引了孟毓晓和丽娟往廊檐下走去。
这个四四方方的院子,戏台子背靠北面,其他三面环了一圈的廊檐,廊檐下临着院子布了不少茶座,茶座间以屏风隔开,屏风上有镂空的雕花,既不阻挡视线,又给人独立感,倒是十分的别致。
“我要坐到那边去。”孟毓晓看了一眼准备拉开椅子的店小二,抬手指了指西面的一个位子。
店小二愣了一下,随即赔笑着说:“我原想着这位子正对这戏台子,正合适,姑娘若是向左那边,我这就领您过去。”
孟毓晓轻轻点头,让店小二在前面引路,绕到西面的廊子,寻了正中间的一个茶座坐下,微微一抬头,就能看到正对面二楼上站着的两个小厮。
孟毓晓浅浅一笑,暗想着这才是自己今日来的重点嘛。
“两杯好茶,再配几碟点心。”孟毓晓轻声说着便又将目光转了出去。
丽娟扫了一眼有些吃惊的店小二,连忙从袖袋里摸出几两碎银子放到桌角,严肃地说:“快去准备吧,我家姑娘渴了!”
店小二连忙收了银子,也顾不上孟毓晓的奇怪,赶紧去准备茶点去了。
孟毓晓一直盯着那间厢房,忽然瞧见门口的小厮动了动,知晓里面怕是有了动静,赶紧将目光躲开一些,看着好似盯得戏台,其实眼角紧紧地盯着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