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听孟毓晓说要救所有人时周牧泽心里还稍稍有些不开心,只是忽然想到自己好似没有告诉她具体的果园之后周牧泽又有些想笑,这么短的时间,也亏得她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
只是周牧泽可不会这么轻易地就叫她达成目的,虽说自己定下这个比赛不过是为了让安瑾轩将孟毓晓推到自己身边来,但是自己也着实有些好奇,在孟毓晓的心里,自己和安瑾轩到底谁更重要?
“这怕是有些为难了。“周牧泽微微抿嘴,作愁眉状,“原本这些茶园、果园就不在这次的计划内,因为这一次赈灾,朝廷并未给赈灾款,所有的赈灾款都是泰州知府和各县官员捐赠的银子,本想着是你同本王开口,本王便私自为他垫了这银两,但若是要救下所有,本王只怕要倾全府之力了。”
听周牧泽说完,孟毓晓赶紧起了身,崇拜地看了一眼静西王,连忙说:“毓晓实在不知是王爷意欲垫付这笔钱。”
“没关系。”周牧泽轻声说着,“本王也只能尽力而为,你毕竟是为了你朋友的事情而来的,本王虽然不济,这点钱财还是有,可以先帮你这位朋友,至于其他的,就只能看天意了。”
“王爷!”孟毓晓出声叫了静西王一声,随即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咬了咬嘴唇,内心里十分的纠结。
如果王爷只能救一家,到底是救安瑾轩的茶园还是周牧泽的果园?其实相互权衡之下,果园的损失肯定会更重,因为十年树木,一片果园没有五年以上是不会轻易结果的,但是茶园不同,几乎是栽种当年就有茶收,只是多少问题。
孟毓晓想救安瑾轩,这毕竟是她找王爷的初衷,可是脑海中总是挥之不去周牧泽的那句话:我那几十亩的果园是死是活全由你决定!
孟毓晓皱眉,心想这个讨厌的家伙为什么要把这么难的事情交给自己!偏偏自己又受过他的恩情,不能对他见死不救。
“王爷,我有一个法子!”孟毓晓忽然灵光一闪,笑着看向静西王,“若只是资金不够完全不用在意,这些商人一个比一个有钱,他们完全有能力自己出资修建渠道,只是得不到官府的准许罢了!”
周牧泽轻轻弯起嘴角,眼前的女子果然不一般,自己深思熟虑才想好的法子,到她这里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看来要想让她真正辨认出谁更重要着实太困难了。
“这方法不错,或许可行。”周牧泽轻轻点头,明明已经在自己计划之内的事情,如今却装作是刚刚听了孟毓晓的建议才想到的一般,又仰起头轻声问孟毓晓,“你可有具体的行事方法?”
孟毓晓见自己的方法居然能得到静西王的认可,感觉自己好似帮了王爷很大的忙,顿时无比的自豪,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轻笑着将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地全部都说了出来。
“既然是要救所有的园林、果林,就必须让这人都知道,王爷可以发布告示,广而告之,告示这些人,朝廷允许他们自知出资修建渠道,只不过也不能任由他们随意修,各自要提前将自己修建沟渠的图纸报上来,交给朝廷审核,看看有没有破坏原有的水道,有没有侵占良田之类的,要等朝廷审核完了之后他们才能够请人动工。”
“对了,还有工钱,他们给的工钱必须不能比朝廷给的少,一天十文钱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怎么着也得一两银子才够!”
周牧泽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孟毓晓夸夸而谈,越发的觉得自己好似捡到了一个宝贝一般。
她不仅合自己的口味,而且灵动可爱,又敢想敢做,既有大家闺秀的优雅,又不受其约束,这样的女子,只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孟毓晓高高兴兴地说了一大通,回身见静西王一言不发,竟有些走神,便赶紧收敛了一些,小声问:“王爷,可是奴家说错了什么?”
“嗯,你的主意很好。”周牧泽回过神来,朝着孟毓晓浅浅一笑,“本王明日便叫人四处放榜,此事记你一功!”
“真的吗?”孟毓晓听到自己的意见竟然被静西王全数采纳,知道自己也不全是在给王爷添麻烦,心下顿时舒畅多了,还引申出不少自豪感。
“嗯,作为赏赐,本王陪你去园子里看风景?”周牧泽说着起了身,心中暗叹正事终于说完了,接下来就应该抓紧时间好好陪陪她了。
“好啊!”孟毓晓并没有太多游玩的心情,可是想到是王爷亲自陪着自己,顿时觉得无比的光荣,几乎没有丝毫的迟疑便点头应了。
周牧泽随即起身,领了孟毓晓出门。
骊山是有名的江南水城,所有的建筑都讲究山水结合,就算是驿站,花园里也别有一番景色,虽然干旱淡了不少春色,但驿站里的景色依旧赏心悦目,才刚刚落尽的花枝如今全是翠绿翠绿的嫩叶,树枝间还有几只画眉在嬉戏。
“是画眉鸟!”孟毓晓寻着声音找了好久,才看到几只在木槿花树枝上嬉戏的画眉,两只大的,两只小的,在树丛间上下跳跃着。
“画眉鸟真好看,而且唱歌也好听!”孟毓晓攀在石桥边,望着树枝上的画眉鸟感叹道。
周牧泽从后面慢慢地靠上去,笔直地立在孟毓晓的身后,“那本王叫人给抓几只?”
“不要!”孟毓晓立马回过身来,却发现静西王离自己太近,只好稍稍退后一些,依着桥边站立,“抓起来这些鸟儿就不开心了。”
不远处的院子口,文宣世子正好风风火火地回来,一眼便注意到了站在桥上的一男一女。
“王爷居然会笑?”文宣世子轻声嘀咕了一句,随即将目光转向孟毓晓,这人真的是王府的琴娘么?为什么觉得她和王爷的关系并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