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辉愕然回头,紧紧地盯着孟毓晓桌上的红色小药瓶,越发觉得自己的嗓子瘙痒难忍,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嗓子。然后十分惊恐地看向孟毓晓,“你!你们!我要去告诉老爷和老夫人!”
“你怕是走不到老爷跟前就没命了。”孟毓晓淡笑着说,“而且,以我如今的地位,我若是想要你的命根本就不需要得到老爷和老夫人的同意,随便找个罪名,西王府便会要了你的性命,今日给你下毒,不过是给你机会罢了,你好好想想?”
孟辉的脸色一变,立马想起以前自己对孟毓晓做的那些事情,着实,随随便便一件都能给他安个死罪。
孟辉越是紧张,便越觉得嗓子眼难受,思索了一番,便直接跪到了孟毓晓的面前,“好姐姐,你就当是我年少无知犯了那些错,便大人有大量饶过我一回吧,我日后定不会再犯糊涂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只求姐姐把解药给我!”
“肖姨娘到底是怎么疯的!”孟毓晓厉声问,到没有将药递给孟辉,着实她心里清楚自己让人在孟辉茶碗里放的是什么,那玩意儿根本就不可能要孟辉的性命,所以一点都不着急。
倒是跪在地上的孟辉一脸慌张,眼睛死死地盯着桌上的药瓶,根本就不无心回答孟毓晓的问题,孟毓晓不瞒地抿抿嘴角,冷声说:“现在药效还没到,不会要你性命,可你若是一直不肯回答我的问题,浪费了时间,就算我有解药也未必救得了你!”
“我说,我说!”孟辉一听,慌了神,赶紧说:“姨娘回来的时候还是好的,但是身上被打的不轻,当真是下不得床,太太那里根本就无人可求,实在没办法,我便去求了姑奶奶,姑奶奶给了我一些银两和药膏,我便日日叫人给姨娘用着,过了有个四五日,姨娘终于能勉强下地了,却直接来寻我,我本以为她又想了什么新的对策对付三姐姐你,却不想,她却一直逼问我那日是不是故意推三姐姐落水的。”
“那都过去好久的事情,连三姐姐您都不提这事了,她也不知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便拉着我纠缠不清,我一时气愤,便对她说我就是故意的!”孟辉说着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孟毓晓,哄着说:“三姐姐,我当时是一时气糊涂了才这样跟她说的,当日我推你绝不是有意的!”
孟毓晓冷着脸,对于当年荷花潭的事情她记得比谁都清楚,孟辉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根本就不需要听孟辉解释。
“接着往下说!”孟毓晓冷声说道。
孟辉赶紧点点头,便继续往下说:“姨娘听了这话便愣住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便拔剑要砍我,嘴里骂骂咧咧的,就这样疯了。”
“就这样?”孟毓晓微微皱眉,虽说这也算是一种刺激,可是这刺激也太小了吧,而且,肖姨娘就算内心里依然存着一丝对自己的母爱,但是她对孟辉的爱肯定大过对自己的,不可能会因为孟辉推自己入水便发疯到要砍死孟辉吧?何况,自己现在不也好好的没事么?
孟辉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说:“姨娘的样子当真是吓到我了,好几日我都不敢想姨娘的脸,过了好几日,我暗暗回想起当天的事情,隐隐觉得姨娘当日来找我的时候神情便有些不对,后来我问了下照顾姨娘的丫鬟,也说姨娘受伤之后便一直有些精神不对劲,总是恍恍惚惚的,于是我便怀疑是不是饮食里被人动了手脚,查了许久,才查到是是姑奶奶给的金疮药有问题,我请大夫瞧了,那药膏里混了其他的药,会叫人精神失常的药。”
孟辉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抬头看向孟毓晓。
孟毓晓仰头,闭了闭眼睛,轻声说:“好了,我都知道了。”
经孟辉这么一说,孟毓晓算是彻底明白了。
肖姨娘当日在翠竹园里,从自己嘴里听说孟辉推自己下水之后便有些惊讶,想必后来被送回去之后心里也有些芥蒂,一直没寻到机会问孟辉,再加之孟文娘给的药,会使得肖姨娘更加的纠结于一件事情,久而久之,便在心里留了心蒂,这个心蒂被孟辉证实之后便彻底刺激了肖姨娘的神经,这么一来,肖姨娘疯了之后忽然纠结于自己也就说得过去了。
“那……”孟辉的眼睛瞥向桌上的药瓶。
孟毓晓伸手,抓起药瓶递给孟辉,“拿了药就走吧,今日你见过我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而且,以后还是少和大将军府里来往才好,肖姨娘便是个警告!”
“是是!”孟辉接过药瓶,便迫不及待地将里面的清水尽数倒进了嘴里,然后慌张地离开了惜墨堂。
等孟辉离开之后,屋子里又安静了不少。
孟锐静静地端着茶碗,观察了孟毓晓好一会儿,才轻声发问:“姑母为什么要毒害肖姨娘?”
孟毓晓苦笑一声,“怕不是姑母,而是表小姐。”
“当初表小姐在府里的时候,姨娘便是她对付我的一颗棋子,偷扇子,投毒,几乎每件事都跟她脱不开关系,当日肖姨娘来找我,却是求我帮她重得侧室名分,这事被表小姐知道之后肯定要怀疑肖姨娘是不是打算转投我,为了不让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曝光,自然要对肖姨娘动手,然而肖姨娘毕竟是我们府里的人,姑母也不敢要了她的性命,便想了这个法子。”
孟毓晓说完顿了一下,随即苦笑一声说:“我只是没有想到,当年孟辉推我落入荷花潭的事情会成为刺激肖姨娘的导火索。”
不管多少,可见,肖姨娘的内心对这个女儿还是有一些母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