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死来洛阳,并非真要调解李德胜和常明直之间的矛盾。他不过是要确认一件事情,李客师这父子几个,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幽州那些事体,瞧着就不科学,整个一让蛮子们主动自挂东南枝的节奏。蛮子是蠢不假,可没有蠢到卖菊花还要舔着脸的地步吧?
就李德胜搜刮地皮跟出家剃度的鸟样,放中原早特么几百年就造反了。
还有一个就是,琅琊公主李蔻在辽西打下娘子河,搞了定胡碑,蛮子们被虐的不要不要的,就差直接喊李蔻麻麻表酱紫。恩威并施的好时候,不就是这会儿么?可结果呢,李客师他娘的雪上加霜火上添油啊,要不是张叔叔的绝世容颜实在是太给力,蛮子们咬咬牙狠狠心,给河北道来上一刀子,谁都别想好过!
所以说,李客师一家子要么就是有病,要么就是跟张叔叔有仇,要么就是有人让他们这样干的。
作为一条坚决不承认社会科学是科学的工科狗,老张受过几年辩证唯物主义的熏陶,透过现象看本质,谁他娘的捞到好处,谁就是幕后黑手。
张叔叔帅的惊动天可汗,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张叔叔和李勣关系好,和尉迟日天关系好,和程操地关系好,和河间郡王关系好,和太子关系好,和皇后关系好,文能喷武能打,左骁卫有班底,家族又富可敌国。卧槽,这么牛逼的人物你说你为什么愿意给我李世民打工?
然后还有最最最最最让李董闹心的是,当初让姐姐过来看一看英雄豪杰,有色诱的意思在,是朕不对。可朕让你大庭广众之下操朕的姐姐了吗?而且全天下都知道,朕的姐姐孝顺,对太皇那叫一个好。说要修大明宫,公主府国公府掏钱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啊。
搞的朕很被动你知道不知道?
李董不仅仅想做汉武帝,但张公谨也并非是霍去病,他们不搞基……
如果搞基,那事情倒也简单了。
老张琢磨过了,李客师让自己儿子跟疯狗一样搞的幽州诸地乌七八黑,那根本就是李董觉得自己公司的高管让人闹心。车震门男主角太屌不解释。
其实李董也想过平衡一下状态,然而某条工科狗不愿意跟他走。于是李董觉得,你他娘的不愿意跟朕走,等朕的爹死了,小王八蛋跟太皇走!
定襄都督府在一天,张公谨注定就是劳碌命了。至于张德,当表妹爱上他洪七的那天起,那就是言情小说的狗血剧情。女一爱男主,男主却和女二女三勾三搭四,同时和女四海誓山盟,女五更是表示男主你有多少个女人都不介意,只要男主心里有她一个地方就行了。
当然这部言情小说的重点在于省略,它的本体是言传身教电动小种马疯狂发情小说,简称言情小说。
唉,封建社会就是这点不好,男女不平等。
偶尔老张也会这么违心地感慨。
当然表妹她爹硬要她做女婿这一点,老张是坚决反抗的,开什么玩笑,等哪天李董嗝屁了,还有他的好?还不得给新皇吃个连骨头渣子都不剩,而且皇商有那么好做的?皇商要么做汉奸要么做奶油犬,否则根本就传不了几代。
再说了,他可是贵族,商贾之事何等低贱,他都不屑去做的……
“操之兄,让君见笑了。”
李德胜一脸羞愧,满饮一杯,常明直个白痴跟着喝了一爵,却也不懂李德胜的真实意思。
老张呵呵一笑,吃了酒菜,还礼道:“都是兄弟,不必介怀。李兄常兄皆乃英雄,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如今更是熟络亲近,将来金山银海享用不尽啊。”
“那是那是,要不是操之兄提携,小弟还在洛阳城打转转,哪里知道这世上还有物流这等当口。往后小弟生发,全赖操之兄赏脸。”
常明直是个人形垃圾,收拢小弟全靠开元通宝。不过一向也日子不怎么贵气,一年花销,来去不过五六千贯,在这洛阳城,倒也算不错了。
只是放在长安,只怕城西随便哪家富商,走权贵门路的花销,就得这个数。
“操之兄说的对啊,不打不相识,往后德胜与常兄,便是兄弟了。来,先干为敬。”
一饮而尽,李德胜依然那副精神利落的架势,倒是让人觉得欢喜。
常明直连连憨笑,跟着痛饮。
酒过三巡,歌女也唱了几遍“春风得意马蹄疾”,便听李德胜冷不丁问了一句:“操之兄,这物流行,着实让小弟眼馋,还望兄多多指点才是。”
“小事,都是小事。李兄只要开口,德自当支持就是。”
老张笑眯眯地举杯道,“还是那句话,都是兄弟,小意思。”
李德胜一愣,有些歉意道:“幽州之事,让操之兄见笑了。”
“无妨,些许失地杂胡,莫说二三十万,便是二三百万又如何?不是德夸口,就算拓跋珪死而复生,那胡儿某照样让他在幽州翻不起半点浪花。莫说甚么三十万五十万贯,某许天下豪杰千万贯彩头,取那胡儿狗头,又当如何?”
仿佛微醉的张德,在那里口出狂言,李德胜见状,更是有些狐疑,举杯遮掩了一番,依然抱歉道:“大人不日就要从幽州离任,只怕后续手尾不太好料理。”
“无妨,闹不出事端来。”
张德淡定的很,这世道,无非名利二字。吐谷浑旧地的山羌,为什么听说李董御驾亲临,立刻就决定给李董当狗,组了个什么狗屁义从,给李董咬人去了?不正是挂靠李董的大公司,出去装逼砍人收保护费,平添一层辉煌的金色吗?
还是那句话,蛮子是蠢,但还没有傻逼到极点,就算只有动物性的本能,也知道趋利避害。
也不知道张德是不是真有点醉意,李德胜又佩服道:“操之兄通天之能,小弟佩服。”
顿了顿,他又不着痕迹地随口问道:“操之兄,这潼关以东的那些地,买来是要修路?”
“自是修路,李兄若是有意,便来随个份子。某保管你这是个传家子孙的上等物业,全天下去寻,你也寻不着几个能和它两相比较的。吾虽说折腾了数年,终于敲了个铁料场在河北,可这地界,却在河北边上,隔着长城,不是契丹奴儿便是奚人杂种。麻烦的很,麻烦的很呐。”
老张感慨一声,竟是自顾自猛喝了一起,然后咧嘴笑道,“只是这潼关一条路,不消多说别的,便是折算脚力钱,一年又岂止万贯。再言这沿路过来的物产,甚么丝麻酒水,什么陶器木工,只要是别具特色的,这长安洛阳,还能缺了销路不成?就算长安也卖不出行情,可这西区金山,漫漫沙海,乃生财大道也。”
听到梁丰县男这口风,李德胜面色一喜,心中凛然,而老张低头自顾斟酒,心中却是有了定论:妈的,原来你真是李董的铁杆爪牙啊,卧槽好口怕,还好老子机智。
怪不得当初程处弼介绍你过来,老衲就觉得有点不科学,这尼玛你爹是幽州都督,你有必要跑去祸害辣么多人?比太谷县的全体官员还要凶残啊。
你爹盯着张叔叔,你就紧跟俺洪七,这是上阵父子兵,混合双打替李董站好最后一个岗的节奏啊。
老张此时此刻,心情是复杂的。张家搞车震的那个,操了公主之后,弄出了天大的麻烦。而死活不愿意操公主的那个,因为选择了禽兽不如这条路,引发的麻烦可一点都不比操了公主的小。
李靖这一大家子,也是为难啊。
看着李德胜纠结的模样,老张也是清楚,李靖的兄弟子侄们,比帅气的张叔叔还要痛苦。张叔叔离跟着太皇走还很遥远,但李靖……薅羊毛都能撸了军功的人,要是再不听话,估计提前帮太皇趟趟路,看看黄泉的风景是不是特别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