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变化

老张不太看好杜天王的未来,光靠“新贵”们的那点鼠胆,对上李董,不过是选择怎么死的更有尊严。

在这光景弄出一个连雏形都不算的权贵资本家们的“民族主义”,面对开了无敌的李董,和清河崔氏一样,都是“以卵击石”。

因为没有什么卵用,所以老张打算和杜天王先保持一下距离,看他什么时候死。

按照杜天王的节奏,加上洛阳传来的消息,大概杜天王的身体又不太好了。于是上回要死要死没死成,这回续了命,估计也是要临死之前别让自己的儿子们败家太快。

杜大哥当然好喽,可杜二郎那就是个坑,而且到底在长安埋了多少雷,其实杜天王自己也不太清楚。

毕竟,“房谋杜断”的子孙是人形自走炮外加人形垃圾,那是“钦定”,当初是不得不这么做。

谁叫当初没见着有什么大河工坊,有什么挖矿用上黑火药,抽水必须抽水机,一个奴隶一个钱,种地都需要“名实”需要“规律”需要“经验”。

生产力的发展,超越了武德年贵族子弟们的个人精神需求。假如现在温彦博还活着,大概也会写一本《贵族子弟的个人修养》,来好好地提醒一下纨绔们,时代变了。“自污”是没有出路的,“自污”只对过去的帝王有用,眼下的帝王……所处的时代不一样啊。

贞观十三年,老董事长还顽强地活着,而且看上去只要没人给他下药,他还能继续活下去。然而李董自己,却病了一场,依然是高烧,老张听说的时候,觉得李董可能还有咽炎或者支气管炎什么的……

但是,李董又挺过来了。

“这尼玛不会真有天命吧?”

张德不无恶意地揣测着,这年头,一个感冒就去见太上老君,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像他这样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提高自身免疫力的青年贵族,那是相当的稀罕。

不过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情就是,贞观十二年全年,李董依然无所出,别说皇子,两个女娃都不曾在后宫诞生。

啊,大约是真的丧失了生育能力。

“大郎,你新年要去长安么?”

安平披着狐裘,手中抱着一只熏香护手,云梦泽的冬天,湿冷的厉害。不是从小在大江两岸长大的北人,陡然来到荆襄大地过冬,都会一根根手指紫红肿胀,宛若萝卜。渗血的冻疮,能让人以为这是从阴沟中刨出来的尸体部位。

然而即便如此,南方终究还是能活人的。没有暖气的北方,一场大风,兴许就是数以万计的性命被夺走。哪怕有火炕、地暖、壁炉……可真正能烧一个冬天的人家,大约也不是穷苦黔首。

煤的开发,哪怕仅仅是作坊式手工业式的开发,也大大地缓解了蛮子们在冬天拼死一搏的亡命血气。

一如杜天王在山东闹腾甚么“天下一族”,也不过是稍稍地缓解了皇帝对五姓七望的痛下杀手。

李董还在疑惑,他本能地觉得这玩意儿有毒,但感性告诉他,杜克明是老搭档老伙计,不会是深坑;而理性又给了他一点点奇怪的爽点,比如杜克明的套路,仿佛能把五姓七望拉低到乡村小地主这个级别,到那时,甚么高门望族,于朝廷而言,一人之下,众生平等……

“大约是不去的。”

老张双手抄在袖子中,穿着一身对襟长衫,玉带收束,显得身材提拔高大。李芷儿站在一旁,越发显得娇小。

“去就去,不去就不去,怎么说大约?”

“看你家二哥的意思喽。”

张德说着,搂着安平在廊下走着,然后轻声问道,“芷娘,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有一日,我被卷入谋反谋大逆中,你当如何?”

李芷儿一愣,微微蹙眉:“张郎若如秦之商君,妾自虽君五马分尸便是。”

“嗯,好。”

老张点点头,“这太平日子,只怕是不长久了。”

贞观新政如火如荼,长孙无忌还带着小弟们在草拟《大唐律疏》,只是现行的《贞观律》,却有加了些许增补,大朝会上重臣们各显神通,这些增补的“法”,居然无一例外,都围绕着“钱税”二字在折腾。

李皇帝更是准备把收税衙门专门独立出尚书省,别说民部了,连宰辅都别想染指。

又是一场较量,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名门官僚却并非是潮流,反而温彦博一死,一个个低配版的“温彦博”跳了出来,他们中兴许有高门子弟,却多是次等家族出身,手下更是一窝又一窝新式计吏。

哪怕其实三坟五典一概不知,却擅使一套算盘的计吏,有其低配“温彦博”的上官照拂,出门在外,也敢自称“士人”,以“读书人”自居。

这些人,多是效仿华润系的同行们,甚至有的直接就是华润系培养出来的数学人才。

但一样米养百样人,唐朝人和一千多年后的信息社会人,在人性上并无差别,同样的复杂。

工科狗并不是尤里,没凶残的能力。

“阿郎。”安平罕见自家男人一副愁苦的模样,柔声道,“妾今生得遇阿郎,已知足矣。”

老张只是笑笑,轻拍了一下李芷儿的肩头,望见黑云稠密,忽地鹅毛飘洒,正是一场荆襄大雪。

沔州的新年充满着丰裕喜庆,城中居民的体态,显然要比别处结实或者富态。街面上的贩夫行脚商,武德年金贵的咸肉鱼干,如今不过是落脚货,只是獠人多有特产,便也是紧俏之物。

而同样在洗刷一新的东都洛阳,洛阳宫早已和当初康德来时大不相同,铸就的高台不说比拟龙首原上的宫室,却是一览洛阳小,还是绰绰有余的。

新南市又多了铺面,南郭工坊也多了工场,河畔更是多了一个新的临时职业,叫做“破冰夫”。

他们是专门凿冰的,不是为了取冰夏用,而是为了让流水继续带动水轮。

而在南郭工坊的一处市监衙署对面,有个茶肆不像茶肆,酒馆不像酒馆的地方,有个腰间佩剑的士子,正一手握着拳头,冲着那些里间喝茶的工场主外堂吃酒的苦力工大声说道:“杜总统说的对,天命在汉!蛮夷为何屡战屡败,为大唐侍妾?除大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取,更因我大唐无分贵贱贫富,皆要灭虏!”

这士子周围,更有许多同他一般的年轻朋友,见他吼的声大,立即击掌喝彩。

他便拱手又正色道:“灭虏各有分工,正因人人各司其责各事其职,方有战必胜!士卒披坚执锐,乃是工匠勤勉敲打,不分昼夜,可谓有功!将士不愁粮秣,乃是农户日夜耕作,遂有产出,可谓有功!庙堂运筹是功,江湖忧愁亦是功!故如杜总统所言,灭虏平胡,乃是人人用力,人人有功。是谓天命在汉,人人为汉!”

第十章 始料不及第二十八章 归去第十七章 孺子可教第八十五章 大唐义士第九十五章 摩诃耶那提婆奴手札第二十一章 胃口好第十三章 猪肉炖粉条第五十六章 用人第十五章 金狗腿第五十五章 长者赐第二十五章 藏得深第十四章 讲文明爱卫生第七十五章 人在江湖飘第八十八章 珍珠养殖第三十八章 有的忙第十四章 吃“韭皇”第四十七章 阶级属性第四章 玩数学的真厉害第四十七章 复杂的意识第三十五章 赛事第十章 提督第二十九章 一千万贯第八十六章 铁面方能无私第七十八章 溜须第八十二章 刀第九十章 宰辅难当(一更)第三十七章 人事变动第八十八章 上钩第五十四章 相当粗暴第九十五章 放屁马第五十一章 皇恩浩荡第六十四章 暗箭第三十三章 弄潮儿第六十七章 莫要欺负人第五十六章 不可思议第六十七章 曝露第七十一章 破壁第三十章 这一届熊孩子第六十五章 杜正伦自救第八十九章 扩产第二十六章 好姐妹第九十七章 地方变化第四十七章 形式相同第三十二章 如鱼得水第十二章 东风氏第六十二章 一坊之地第六十六章 良心(良心票!)第三十三章 另请高明第八十九章 巧取豪夺(二更)第二十八章 人心思变第八十二章 成就第七章 国朝福利第六十章 天命在汉第二十一章 会见第三十七章 莫名其妙的差事第四章 脑洞第八十二章 衍生需求第九十三章 怀德碑第五十七章 灌输第五十九章 演技(第一更)第三十章 奥杜之杖第四十八章 精神分裂第六章 生无可恋第六十一章 给个机会第十一章 绝不装逼第五十章 白糖仓第五十三章 苟富贵第二十五章 义商仁心第三十章 深挖第二十四章 都是好诗啊(第二更求推荐票)第五十章 功绩第八十四章 不会这么做第二十四章 一切为了员工第十八章 投资第九十八章 遮羞不成第六十五章 农事院第三十章 白日第四十八章 见者有份(第二更)第五十六章 柴嗣昌的忧郁第七十五章 感觉身体被掏空第九十八章 安排第八十二章 令行第十八章 陆师兄求助第二十六章 提携第九十二章 房二郎的事业第四十一章 神油(第三更)第三十二章 认清自己第九十四章 抵达第十六章 饼第七十几章 生命第六十章 令人感动第十四章 鸡汤有毒第七章 百年大计第十章 物流业第六十七章 莫要欺负人第六十六章 丰厚回报第五十七章 长安来的信(第二更)第二十三章 伪科学第五十六章 烧烤现形记第十六章 荒诞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