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我是无辜的!

我很害怕,我只是个凡人,不知道贺兰敏之这个超人跑来有何贵干。纵使心里明白超人不会因为被凡人打了而斤斤计较,可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此时此刻才深深地体会到名声对一个凡人的重要性,实在没有勇气让别人知道贺兰敏之和我有接触的事情。

已然迟了,离开的借口还没找好,背后已经传来贺兰哥哥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在大庭广众之下用这种语气和我打招呼,织造学同僚的眼神已经有了变化,大家忽然都变得敬业起来,一致认为早起的体操锻炼可以暂停一日,乌秧乌秧地结众散去,偌大的庭院里只留下我和贺兰敏之两人。

想哭,嚎啕大哭那种。按理说这个时候我最应该冲上去胖揍这瘪三一顿,可斗志为零,实在没有勇气冒犯超人。看他那身花红柳绿的打扮,腮红淡淡,樱唇半启,细腰如柳,媚眼如丝,半开的发髻如墨般泼洒在身侧,掂了脚尖露出淡粉的绣鞋……

“大姐……大哥!”压抑着胃里的反刍运动就差跪下了,“您大人大量,放小弟一马!那天的打人是小弟有眼无珠,悔恨交加!要不给您准备八个罐子砍回来,只求您砍完就离开,砍死也不用背官司,小弟这就立个生死状,如何!”没有勇气面对的时候我选择回避,回避不了我死还不行?

“子豪兄何出此言?”贺兰敏之的声音刻意经过处理,绵长富有磁性的女中音让我胃里翻江倒海,“小弟今日里来有一事相求,不知……”

还求啥?看上啥你拿就对了,急中生智朝贺兰大喝一声:“稍等!”说着发足狂追上一位织造学同僚,“快去农学里请刘仁轨大人来,快!”

站了庭院中间不是事,给请了办公室里,没敢关门,给超人把话说明白:“上次冒犯您大驾是大错,这事在下认了。该打该罚,哪怕扭送官府也供认不讳。只盼能平了您怨气,从此不再找小弟麻烦,实在招惹不起啊!”

“子豪兄怕了?”贺兰敏之撩拨了秀发腻腻一笑,“可小弟还指望与您一道钻研学问呢。姑母总是赞您学识渊博,常于众人面前提及您,训导小弟不要荒废光阴,有空和您多攀谈交流。”

“啊!”这姑母该死!转念一想也不敢抱怨,这瘪三如今姓武了,提的姑母就是武MM。

“怎么个交流法?”鼓足勇气说了句不上路的话,赶紧改口道:“小弟才疏学浅,怎敢和周国公大人提及交流二字?若说起学识渊博,当朝首推刘仁轨大人,刘大人马上就到,往后您二位多走动交流,小弟就不便打扰了。”

贺兰敏之皱皱眉头,幽怨地看我一眼,“今日怕是难得其愿了,不若等您空暇之余,小弟登门求教?”

“别,别,就这好,最好!”妈呀,这种人跑了我庄子上就是灾难,王庄辛苦建设这么多年,他一去倒退二十年都不止,王家老祖宗都能从祖坟里跳出来骂街。

“这位可是周国公武敏之大人?”正左右为难之际,刘仁轨的声音在耳盼响起,太动听了,头次发现刘仁轨这么可敬。

贺兰敏之骄横地点点头,见了当朝宰相一不起身,二不行礼,大模大样地哼了两声算是应承,随后一幅受气媳妇的模样款款的朝我眉目传情。刘仁轨皱了皱眉头,扭脸朝我呵斥道:“王学监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赶紧起身来行了大礼,唯唯诺诺地站立一旁,一幅等元首训话的模样。

“学府重地!怎容尔等轻慢?”刘仁轨目光如炬扫视一周,“还不去堂前思过?”

“是,遵学监教诲!”好人啊,以前都错怪刘仁轨了,大好人!无奈朝贺兰敏之歉意一笑,跟了刘仁轨行至堂前,“请刘大人明鉴,在下与武敏之素未谋面,次番不知为何找上门来毁吾声誉,在下行端立正,为我大唐一片赤诚,日月可鉴!”

“王学监言重了。”刘仁轨若有所思地捋捋长须,“此子无德,祸乱乱京城,他日必不得善果,且容他一时!”

让我忍忍,能听出刘仁轨无奈之意:再强势的宰相也有力不能及的时候。现在的唐帝国国势已经达到了一个巅峰,疆域、国力均超出强汉,国盛民强时候没人愿意挑元首的小错。只要江山治理得好,在作风问题上说三道四就有吹毛求疵的嫌疑了。韩国夫人母女正得宠,谁也不愿意这个时候拿贺兰敏之做法惹圣上不快,唯一就是等,等个好时机把这狗贼一举拿下。

我是横了心,外面怎么都无所谓,只要这贺兰敏之敢踏入王家庄子一步,我就给他先阉了再说。武MM在我印象里挺不错个人,怎么犯这么大糊涂,你容了外甥闹也罢,怎么容得下姐姐和外甥女跑你男人床上争宠?

“谁都有吃不住劲的时候。”兰陵倒是安稳,被我从南山叫回来后竟然没说再过去,现在倒不喊热了,每日兴致勃勃地注视着京城里各类事件,仿佛恢复了产前的活力。

“你最近也怪怪的。”

“怪吗?”兰陵甩甩长裙打量下自己,“你什么感觉?”

说不上来,不过能感受到兰陵心里的那种诡异的激情。我不知道她心里藏了什么打算,像个抛了饵料坐等的渔夫,悠闲中暗藏了爆发力。

“贺兰敏之疯了,你可别跟了一起发疯。”不知道怎么表达,我觉得兰陵现在适合回到南山的庄子避暑。

“没你这么比的。”兰陵不为意地笑了,“就和你说的,贺兰敏之的确是有点疯魔,与你本人无关。他缠你不过是给另一个人看,怪只怪当初有人打错了盘算。”

“啥?”照兰陵这么说,我反倒是个无辜的,属于死不瞑目的受害者。

“之前这人虽荒唐,也没到这个境地。说起来也有些才学,是集宠爱于一身的人物。有人喜欢他,也喜欢你。你和贺兰敏之年龄相仿,该是能坐了一起谈天论地的朋友,时日长了相互间有了情谊……”

“吐下。你再说情谊我就死了你跟前!”话是听明白了,可兰陵这比喻让人受不了。

武MM喜欢这个外甥,才学好不好我不清楚,不过模样不刻意装扮的话的确清秀。从兰陵话里能听出另一个信息。武MM对我也比较欣赏,这咱值得庆贺一下。能被这千古第一女性欣赏也是个露脸的事,虚荣心满足一把。武MM认为贺兰敏之和我有相仿的地方?然后老是在他跟前提起我,想让我俩促个交情,往后相帮相扶的对他武家有点用处。

能理解,程老爷子当年把程初推给我也有这么个打算。包括杜风给秦钰垫场子都是带了这个心思,这说明我的能力得到认可,有利用价值。从不介意别人利用我,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除了亲情就是利用,某些时候亲情还不如利用来得实在。

和兰陵交谈中多少把中间情况有个掌握。贺兰敏之的确听从姨母的吩咐跑来找我,被打了……这不是关键,从贺兰敏之当时的话里能听出对此并不介怀。细想几次见面时候的情景,贺兰敏之接待我时就对姨母有情绪,从他话里能听出来这种不满,可能是针对被逼了改姓武袭承周国公一事。当晚在城里见他去接外婆时候人还正常,说和我误会就此揭过。口气上真诚,很大度的样子,虽然我并不放心还是找了郑弘的护卫护送。

接下来一月里贺兰敏之果然没再找我麻烦,音讯也不多,处于一个静默期,安静而低调地封袭了周国公的爵位。直到这个时候大家还不是很在意这个人,只把他当作个依靠老娘、妹妹脸蛋篡夺武家掌门地位的小白脸而已。

此后贺兰敏之一夜崛起,成了京城里人见人恶心的无耻之徒,上天入地的下流事件频传,无可救药。这就估计就是荣国夫人事件带来的负面影响,贺兰敏之对姨母的不满彻底爆发。

能想像他的生活环境。父亲早逝,家里就那么几个亲人还都是女性,忽然之间都和皇帝产生了交集,他一个男人夹在中间难免受影响,压抑。强势的姨母迫他改随母姓只是个开端,断绝他和外婆来往才是关键。正应了那谁一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贺兰敏之选择了爆发,畸形地喷薄了,把多年压抑的心态用极力放纵行为发泄出来。

在外面无所不用其极的败坏周国公的声誉,给武氏脸上抹黑,武MM让他接触我的意向也被贺兰敏之用最恶心的行径表现出来。皇后本意是好的,可贺兰敏之怎么表达就难以预料了,我可能已经成了贺兰敏之给姨母示威的道具之一,大庭广众之下郎情妾意那一幕只是个开始,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节目。

“凡是有半男不女的人进庄子,就给我朝死里整!”给众护院叫起来发布一号必杀令,“哦,不要真的整死了,要内伤,二娘子知道咋弄内伤不?”

二娘子得意地点点头,小心地问道:“崔公爷来了算不算?”

“哦,这个不许啊,就是比崔公爷更像女人的那种。”崔彰是王家铁杆,可不能有闪失。

横了心,一早揣了用半匹麻布缠好的铁棍,缠的厚厚一层,打起来不见外伤。这是二娘子的杰作,专门教了我一个时辰的用法,在二娘子身上试了几下,果然犀利。

再纠缠我就打他吐血,反正这小子已经被崔彰打一次,也没见有武家人跳出来讨公道,看来武MM已经对这个外甥起了看法,只要不弄死就成。

一早大家不知道该不该等我做早操,稀稀拉拉几个人站了庭院里犹豫,看来我这个学监的光辉形象已经被贺兰敏之弄得有点变味。发怒,都给我叫出来,往后除了天气,不许有任何人为因素干扰晨练,掏了内伤棒出来放了台阶上,老子今天等了这杂碎来,打个肾衰竭再说。

偃旗息鼓了?贺兰敏之行踪有点飘忽不定,从长安骤然间消失了一般,一连月余没听过他消息,官宦人家的黄花闺女都透了口气。有传闻说因为贺兰敏之闹得太不像话,被武后斥责,关家里反省云云。

要是这么就好了,终于有长辈出来管管,也该好好收拾收拾了,再叫他这么闹下去,这皇后都当不安生。

这么好个棒子没用武之地,不免糟蹋了,已经习惯揣了它上下班,有了感情。摆弄着问道:“张栉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回来?”去少府监办个批文,脚踏式脱籽机已经定型,织造学等了批文下来投产呢。就快到了新棉花采摘的季节,火烧眉毛的事,张栉平时不是个拖拉人啊。

张珲对哥哥这办事效率有点不满,他还着急去工部,少府监的批文不回来他走不了,也是急得打转。急道:“不若再派个人过去催促一下。”

正说着,张栉风风火火地跑进来,衣衫都让汗水浸透了,额头汗珠子顺了鼻梁朝下滴,一抓一大把。

“赶紧洗把脸,跑这么长时间。”接过半湿的公文浏览了下,交给着急去工部办事的张珲,“赶了去,尽量今天把事毙了。”

“等……下。”正抹汗的张栉给弟弟叫住,“走外城绕过去,盛前坊三处都堵了路,我是进去才知道,无顾绕了半个瓮城。”

盛前坊?“好端端给堵了,闹什么?”

“韩国夫人过世了,正围了坊上起灵台呢,别说过路的,连差驾都得绕行。”张栉误了事也不好抱怨,给弟弟说明情况后歉意朝我笑了笑,端了杯凉茶灌了起来。

这死得够快啊,还是武家人厉害,节奏就是拿捏得好,连死都死得利索。前头还有风传出来翻天闹海的枪战,今天就咽气?开眼界了,古人就是有效率。

第三百九十三章 兰陵的收获第三百三十七章 规范?第三百四十八章 初见效果第二百五十一章 出塞前奏第三百一十一章 分赃第一百五十五章 回归本能第四百一十章 变局第四百七十章 恶疾第一百九十七章 募捐?第三百四十八章 初见效果第四百六十六章 昨日重现第四百四十五章 开导第二百五十三章 大意失荆州第七十四章 也许是个发明第一百五十二章 利、义第三百零七章 有备无患第二百四十四章 横祸第八十六章 怪谁(上)第三十九章 家和万事兴第三百七十四章 路不拾遗?第一百五十三章 出名有副作用第四百一十二章 同流合污?第九章 才女与九花玉露第三十章 家族产业第二百二十八章 声东击西?第二百六十二章 巧合?第一百九十八章 生化危机第四百二十四章 贵族修养第十章 男人永远是错的第八十三章 守岁奇想第三百二十四章 长第二百八十八章 急报第二百七十章 水落石出?第二百四十二章 袖手旁观第一百三十章 美容新概念第二百零八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第二百一十七章 创新的价值第二百四十六章 真实的谎言第二百六十七章 犹豫第二百四十八章 杀人自助旅游团第四十六章 遗祸第四百五十七章 缺失的环节第二十四章 规划第八十二章 过年的误区(下)第二百一十三章 新生代第二百一十九章 新学科第四百四十四章 执着第四百二十章 猴山巧遇第二十三章 万事开头难第四百五十二章 成长的烦恼第三百二十七章 应对第三百八十八章 梦打周公第四百四十一章 节外生枝第七十二章 说书嘛第一百九十六章 国难当头第四百零七章 拜师第一百八十八章 成长的烦恼第三百四十九章 农交会第二百九十四章 春风化雨第二百五十章 举债第一百九十九章 前奏第二百一十八章 新产业第三十章 家族产业第一百六十三章 过客第八十一章 过年的误区(上)第四百零二章 借刀杀人第四百零三章 血口喷人第三百五十六章 秋日长安第三百八十一章 奸细?第四百八十九章 混淆(下)第二百三十五章 大航海时代?第一百零三章 麦子熟了(下)第一百九十四章 献殷勤,不能平白无故第二百二十六章 无迹可寻第四十六章 遗祸第四百七十七章 骑射、温泉第四百四十五章 开导第一百二十一章 地主家也恨辛苦(下)第七十二章 说书嘛第九十九章 唐朝学生(下)第二百五十三章 大意失荆州第一百五十三章 出名有副作用第三百零一章 就绪,东风第一百六十三章 过客第四百七十章 恶疾第一百八十二章 高升第一百一十四章 谣言与攻略(上)第二百三十九章 扩张第四百一十章 变局第二十八章 省亲前第四百零三章 血口喷人第四百九十二章 攘外 安内(上)第一百零三章 麦子熟了(下)第二百三十五章 大航海时代?第二百五十一章 出塞前奏第一百零八章 对兰陵的新认识(上)第三百六十七章 风云际会第八十章 魔鬼军营(下)第一百六十一章 一笔帐,俩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