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坐收渔利

和辽东比,长安的冬季算是风和日丽了。同样雪花这么一飘洒,在长安就是景致,赏心悦目;在辽东就是灾祸,阎王催的。

冷战期间,等颖苏联解体般缓和下来不可能,反正夫妻多年头次这个状况,我也觉得新鲜。不爱理别理,炕上一人把一头谁不挨谁,二女得了空子摸大奖一样的心情,人前人后都在身上挂着,得势很。

每天睡前颖都预备些小暗器,这边一吹灯就得保持警戒,二女在我被窝里一哼唧,颖那边就开始零星中远程打击。干枣、柿子饼、枕头瓤子,能发射的都发射,反正一场下来前后打断七、八次是个平均数字,外界这么一干扰,该爽就爽不起来,所以我也开始采取相应的军事报复。

老是模黑练暗器不是事,天一亮都假装不认识,一桌上你吃你的我吃我的,一说新年添新衣也不征求意见,一脚踹倒骑上来就量体裁衣,量完扬长而去,给我父子吓得大眼瞪小眼。

“厉害吧?”

九斤心有余悸的点点头。

“厉害就得认,你下月的功课写完没有?”

九斤担忧地摇摇头。看来颖还没有把下月的任务布置下来,同情地摸摸九斤脑袋,“习惯就好,我小时候比你还惨些,知足吧。”

也有劝的,这次老四觉得她姐过分了,出来进去给颖讲道理,过程中常有暴力事件发生。这属于不自量力的个人英雄主义,夫妻闹矛盾和朝堂里的政要纠纷是两码事,想就一说一有针对性的解决不可能。两口子间常常是围绕一点爆发后,用最快的方式把矛盾由点到面的无限扩大开来。好比一张纸从最中间点燃,火苗成环形扩散,最初的起火点早就消失了,与其这样索性就让这纸烧干净,烧完啥事都过去。

你半月不理我。我也乐得半月清净,不相信你能坚持一年。哼哼,比起耐心来,鱼是白钓了?练的就是磨时间的功夫,修养就这么好。有啥办法?

自信颖没有我这么高强的毅力。有持无恐:不过就颖来说也足以自傲。至少和曹老伯比,她能坚持到今天已经难能可贵。看来曹伯伯年龄痴长几十岁,但修养程度还有待提高。

达莱连续几天没回府了,开始还担心,毕竟姑娘家夜不归宿地说不过去。派人过去接,那边传来歉意,说不光她一个女的。还有内府织造作坊的女掌堂也被留下了,全总统套房伺候着。就是想集思广益的把产量搞上去,直到薛将军那边满意为止。

俺王家人都内秀。既然有兰陵家女掌堂撑着,绝没达莱显摆的余地。想想不过是个跟班的而已,这才放心,由他们乱整去吧,我很期待。

兰陵这边更是悠闲,和我一样的心思,就打算看曹老伯怎么脱困。至于薛将军那边是不是满意,士兵们是不是能过个好年就不在操心范围内了。

今年不过是大军驻辽东地第二个冬季而已,用兰陵的话说:头一年薛仁贵怎么不喊冷?一来将领和士卒们有自己传统的办法过冬,也对驻扎在极寒之地有了心理准备,并没有把希望寄在了棉、炭这些新物件上。可棉、炭的好处超乎他们想像,一东一西两路大军满共因为伤冻减员的还没有陇右西面多,这点从军报上一目了然。尤其今年辽东驻军又增添许多,需求自然大了不少,咱薛将军上了暖炕就下不来了,这边稍一怠慢就跟抽他筋一样。

二嘛,兰陵笑笑不吭声,我替她补上。朝廷对辽东军事进展颇有微词,今年大军背后又发生突厥人叛乱,老薛压力过大,不找点借口从别的面位释放下重压人之常情,曹老伯这倒霉蛋就成了影响前线战局的罪人,军备不齐,军心不稳,你叫我怎么作战?

武将们各有各的脾气。从李世民开始,朝廷就逐渐学会迁就武将们的一些坏毛病,好比咱程老爷子杀人喝凉水一样,抢战利品不甘人后,虚报军功脸不红气不喘,还不一样受人敬仰。说起薛仁贵算好的,这时候千错万错也不能归罪到领军人物头上,避重就轻,能担的责任后方都担了,只要你把敌人拿下就成。

从上往下都明白这层道理,可追究起责任来也毫不手软,曹伯伯的苦楚大家都理解,可曹伯伯倒台大家都期持,好像……好像我也兴高采烈,很无耻。

“你以为你曹老伯倒了,继任者能给你王家认点好处?”兰陵嘴上这么说,可表情上能看出她不是这么想,好像心里已经有盘算了。

“胡说啊,血口喷人!王家与人为善,我和曹尚书私交颇深,替他担忧还来不及,怎么能落井下石?你当我是杜家那白眼狼?”

“谁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虚的,满嘴没一句老实话。”

“唉!一片赤诚,是你能理解地?算了,今来没打算和你讨论这事情,咱明白人说明白话,工部一口把这锅盔吃不掉,那么咱就得帮他分分,是吧?”说这里一脸精忠报国的热血状,“能为国出力,王家几世修来的福分,你别跟我抢啊,谁抢我和谁急!”

话音刚落就被东西砸了脑门,“有讨厌的,没有你这么讨厌的!爱吃锅盔自家烙去,少和我这里分,真长了脸面了。”

“先说,说妥了再动手。”每次说到有价值的话题上就开始摆架子。我这边掐算老曹已经快要挺不住了,要么他过来求王家和内府替他分担一部分军购,要么我就等他继任者过来商议。今年才是开头,郑弘那边一旦用兵需求量更大,后面再打起来,消耗就变了无底洞,曹老伯就因为没意识到这点才有今天的难过。

“其成能掐会算了,万一工部自己把这事解决了呢?”兰陵见我拽的,开始泼凉水。

“解决是他本事,我一万个佩服。不过就现状来看,他这难关是过不去了。就算依靠咱两家过了眼前。明年呢?后年呢?吃得准啥时候再来这么一下?谁受得了?”老天要我这么聪明,我也不能推托,是吧?

“自以为是。即便这样内府也独自承担了,用不着咱两家的说辞。”看来兰陵早盘算好的,就没打算分一杯羹给我。早就料到了。

“做人要实诚。”悠然伸个懒腰。“就好像我。身为织造学学监,兢兢业业在岗位上奉献,是吧?你得让我奉献的踏实,奉献的心甘情愿。唉,总有些俗务侵扰,饥一顿饱一顿,怎么静得下心来?哦。农学里也忙,忙不来个名堂。这事说不过去了。”

“把你个天杀的!”兰陵气笑了,“就知道你迟早过来打擂台。怕当时工部要人的时候就已经盘算好的,安什么好心了?”

“彼此彼此。我也没见过你内府有这么好说话过,坏透了!”

曹老伯要听了这番对话能气死三回。老头一辈子精明却被俩小的后面算计,骨头还没丢下来,狗已经开咬了,资本家就这德行。

一回来就见达莱在后宅正房里坐着,面前还一杯茶水,颖笑得花一样好像在表扬什么。见我回来立刻拉下脸,仰了下巴装冷漠。

达莱带来了好消息。如我所愿,工部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经高层会议批示,将军购物资无法履行的那部分转包出去,让达莱回来和王家掌事的商量商量,看王家能承担多少,并开出一份清单。

用力清清嗓子,狠劲瞥了颖一眼,清单拿手里胡乱一扣,家主的架势就摆个十足,“凡是有轻重,这些小事就不要放了台面上问我了,家里有主持,和夫人、二夫人坐一起商议商议,四小姐现在应该没安寝,你们一堆上说说,我这边还有朝务要办。”说罢起身,四方步前行,走颖跟前很自然一摔袖子,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二女、老四得了这消息兴高采烈,连达莱脸上都透了笑意,唯独颖一人寡寡的,也不好拉个脸破坏气氛,似笑非笑的坐了会起身出来了。叫过丫鬟给里面好生伺候着,绕了门梁子搁了门槛徘徊,看来拿不定主意是否进屋。

我爬窗棂偷看几眼,赶紧炕桌上大部头小部头摊开一堆,笔墨纸砚东写西划,一副勉力为国不眠不休的样子。

九斤小心爬炕上汇报,“爸,娘在外面。”

“戒备,一级戒备!”给九斤屁股下垫个枕头和我一同炕桌上装模作样,“写啥呢?拿来我看看。”

“竹子。”九斤把画了一半的图画递给我,“程家老爷今个接孩儿过去,他家里的竹林密,雪都下不进去,全顶在梢上。”

画得好!有为父的绘画天赋,简直太好了!“圈圈是啥?”

“雪!”

“棒棒是啥?”

“竹子!”

“染黑一片的呢?”

“地!”

这就对了,你得给看画的解释,要不人家会以为是赶集卖热蒸馍的场面,一坨坨还冒热气?

“起的雾,竹林里雪小,起凉雾。”

好孩子!毕加索也比不上您老人家的创意啊!“快拿去给你娘看,过了这时候就没意思了。”

九斤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的大作会不会换来一顿猛挫。

“去吧,今保证不挨骂,不过下次再让我看见你画这东西就得挨打了。”

※※※

屋外传来颖的笑声,定是被九斤的《翠竹傲雪》打动了。传世之作啊,才几岁就能在画中尽显大家风范,当谁家的孩子都有这本事么。

母子间窃窃私语一阵,不知道娘俩有什么贴心话要说这么久,不着急,炕桌上继续装模作样,反正手头要处理的政要还多,王大家父亲的《猪头添香图》还未完工,书法界有王羲之、王献之父子并称二王横行一世,这美术界里不久就会出现王修、王三九父子称霸经年,很期持那一天的到来啊。

所谓画龙点睛,画猪点鼻。就在鼻孔最重要两处下笔的当头上,九斤轮着自己大作风风火火跑进来,“爸,娘说四姨她们议事让厨房加了餐饭,还有剩的问吃不吃?”

“吃,吃。”俺家颖就这脾气,想缓和关系还放不下架子,剩饭就算很给面子了,这点上咱男人家不能计较。

“我也吃。”九斤懂事,答了一句跑出去回话了。

依旧是丫鬟端进来,不算丰盛,不过热气乱腾的样子就是香。还有盘糖衣核桃仁是给九斤另备的,才出锅挂了油亮的糖裹装合了桂花酱的香气引人垂涎欲滴。

“难为你娘了。”筷子点点核桃仁对九斤道:“她亲自下厨备的吃食,人呢?”

“在四姨房里。”九斤筷子沾了糖皮拉糖丝玩,看样子不饿,就是想在我身边凑个热闹。

女人家脸皮薄,定是等二女一同回屋。平时谁不理谁也无所谓,屋里几个人都无关紧要,出来进去就当我不存在,睡觉时赶了自己铺盖离我八丈远安寝。气势不倒。这会心思一松动气势就没了,想想前阵打骂都不占理。按颖的性子又不会主动来陪不是,这么一来小女人胆怯羞涩的劲就出来了,老夫老妻间也扭捏起来。

那边几个没这份体贴,又是估产量又是算成本,就颖一个外行。嘴是插不进去,还惦记了我这边该怎么应对。活受罪。半宿下来我这边都醒两次,还没见颖回屋。

披了衣裳跑过去看,老四、二女、达莱三人精神抖擞,颖则懒懒的歪在圈椅上半眯半醒,都全神贯注的没人照护她。小模样说不上的可怜。

“你们继续。”见我进来达莱先站起见礼。二女也意识到开会开得太晚了,唯独老四仍爬了桌上写写算算毫无知觉。家里的大事,不能干扰了,摆摆手叫她俩坐下。径直走颖跟前扶了她肩膀摇了摇,“醒着不?随我回屋睡去,懂不懂地瞎搀和。”

“懂。”颖梦呓着犟嘴。发现我拉了她忽然变乖了,擦擦嘴角,跟着晃晃悠悠起身出来,一声不吭。

“走快,院子里冷。”木的,手上加了把力气几步给拽了屋里,“坐椅子干啥?上炕去,不看啥时辰了。”揪到炕上,鞋袜衣裳都扒了,不管情愿不情愿,先塞我暖热的被窝里。

颖忽然变不好意思起来,脸寨了枕头里爬着,感觉我也钻进来赶紧怯怯的朝一旁让让,总保持俩人身体中间若有若无的缝隙,新媳妇一样。

“赶紧睡。”抄起灭灯的蒲扇老远一扇,咱这懒人懒办法,四季炕边老挂个蒲扇当开关,很方便。

被窝里拱出个舒适的姿势,颖依旧爬着不动,烦她,脊背上拍了把,“你睡不?不睡扔出去了。”

这才小心翼翼地扭过脸去给我个脊背,转身时不小心脚在我身上蹭了下,踢了开水一样缩回去。

“朝里睡,才捂的热劲都放跑了,没公德。”一把给她揪住贴过来,中间这缝隙一合严实,颖就任命般依偎我身上,换了个舒适的姿势蜷缩起来。“这事过去了?”

不响应,就感觉她手指在动。

“好了,睡吧。”黑暗中摸索着在颖脸上抚弄着,捏捏她耳垂,朝怀里拉了拉,“看在九斤这么用心作画的份上,我替孩子求个情,给放两天假撒个欢。咱俩闹仗让娃都不踏实,你过来和见鬼一样。”

颖那边扑哧声笑了,顷刻觉得坏了自己脸面,这时候想严肃又来不及,朝我身上捣了几拳,哼哼啊啊的含糊两声,不知道她想表达啥。

夫妻间真要分个对错出来不容易,这事出来谁给谁认错?都是为家里好,你一句我一句意见不统一厮打起来家常便饭,男人有男人立场,女人有女人的计算,哼哼啊啊就算过去了,非要分个一、二、三出来的行为最愚蠢。

就好比现在就是爷们厉害,颖弥留间嘴里一气地喘,说了几百次“不敢了”,给她折磨得披头散发死去活来胡有面子的事,看她下次还敢再犯?记得教训就好。连开完会的二女都在门外受教育了,吓得没敢进屋,听脚步声是跑老四房里挤着睡了。虽然自己也很疲惫,但一举扭转了战局,嗯,嗯。

后遗症,夫妻俩早上都不想起床。厮打状扭了一起装睡,夜里风雪突袭,透了窗棂就感觉外面白茫茫一片。老天开眼,合该王家发财的好天气。连续两年的寒冬让长安人真正认识到棉花的好处。九斤欢天喜地的在厚厚积雪里打仗,见正房门一开,吓得一骨碌钻门槛后面躲藏。

“这孩子!”揉了惺忪的睡眼,颖被门外的寒气吹个哆嗦,鼓足气冲了雪地里捉拿九斤。

“叫他闹!”我炕沿上探头朝院里喊道:“娃滚个雪就别管了。九斤!给爸揉个雪球拿进来!”

美很,太美了!暖炕上热身子,这雪球朝脸上一塌抽筋般的感觉,胡打冷颤,立刻精神饱满。外衫都没套,撒拉个鞋子就冲杀院里半腿深的积雪上乱蹦。左右胡乱一推就起个大雪包,九斤提起来头下脚上的塞里面。顺腿给小屁股上来一脚,这臭孩子。叫你给雪球朝老爹脸上砸!

颖靠了台阶上大梁看父子俩瞎混,笑得咯咯,正追杀间,老四房门吱扭声开个缝隙,同样个衣衫不整的欢呼着从门里跳出来和站我个对脸。没心里准备。九斤浑身雪还嗷嗷乱跑,院子雪地里一男一女尴尬地望着对方。台阶上的颖大声咳嗽给我个脱身机会,拔腿奔屋里穿戴。

平时这时间院子应该没人,可忘记二女、老四俩睡得晚起得迟,唯独可怜的达莱己经挂了马车朝工部制造作坊商谈去了。等穿整齐出门时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二女蹲雪地里给九斤垒个雪疙瘩。旺财和针鼻满院子追咬,老四则站了颖跟前挨挫。我嘛……赶紧上班要紧!

天时地利人和全占齐了,除了早上的事有点尴尬外。对达莱的汇报还是非常满意的。王家这次代工的数量不大,算下来几乎没有利润可言。一来自家的产量有限。二来不能因为军部的订单忽视了常年拿货的老客户,但这单子给以后的运作起了个好头,哪怕赔钱也要做好!

王家的东西要有王家的标识,不能说因为代工就和另两家混为一谈,不管大件小件在隐蔽的位置上都用黑线走出个厚重的正三角的记号,光看这标志就感觉东西结实,耐用。

“作坊改制要抓紧。现在接了工部的活劳力缺口更大,现在内府不但和咱家抢生意,主要还在不停的挖墙角上。”今天和工部作坊的代工协议才签署下来,作坊上就一连串跳槽事件发生。胡账房那边一口气开了近十赏的遣散费出去,弄得我就想提糙菜刀给兰陵府上血洗了。想想和兰陵也没直接关系,她才没把这当事看,于是打算派遣二娘子给内府制造作坊的女掌堂先那啥再那啥。

达莱见我口气平和,面色不善,这是王家家主发飚前的先兆,没敢推托。

气死老夫!这是欺负王家门上来了!照这速度跑下去,一月后就只剩下买来的劳力了,还叫不叫人活?怪我,怪我没远见,这制度推行得太迟了。

平时对女工的性质没有正确的认识,总是春去冬来的把人家当临时短工看,今农忙就让请假,明农闲来了就收,工钱按天算,每旬结一次,就这还指望人家有归属感?

要命的时候了,顾不得再挑三挑四的完善剥削制度,老四、二女一同叫上赶紧定个初步措施先把人留住再说,不等年上什么爱作坊爱岗位的表彰会,明天就全厂职工集合下达最新指令。

“毋必在年前犯人心稳定下来,要不明年下场比工部作坊还惨!”一级战斗指令,王家的织造作坊到了最危险的时候,要上下齐心,体现王家团队的战斗力,要不真派二娘子那啥人家女总裁了。

老四不含糊,她喜欢接受各类挑战,让我和二女先休息,她再把制度周详一遍,免得仓促间多了无畏的损失。能抠下来的还得抠下来,尽量把这好处最大限度的放在感觉上,实质上越少,王家成本越低。

“老四一人能行不?”颖也感觉我有点情绪,小心的询问道:“要不让二女再帮帮,妾身是没本事在里面插嘴,心里也怪着急的。”

老四行不行无所谓,既然框架早拟定好了,就让她放手历练。二女和老四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才,培养的方向不同,所以她参不参与都无所谓。下来就看执行情况了,这点上达莱还是靠得住的,一说起三家织造作坊的管事,在行业里混久的人都清楚达莱人品最好,而内府那个则最嚣张。

第二百一十五章 棉、粮第一百二十章 地主家也很辛苦(上)第三章 唐朝的第一个夜晚第二百四十四章 横祸第一百五十五章 回归本能第二百九十一章 开端第四百六十四章 宏第三百三十九章 莫测第二百六十章 终身大事第三百三十一章 被逼的第一百四十六章 鸡生蛋,蛋生鸡第四百四十三章 内部竞争第四百七十九章 战功(中)第二百零五章 信口开河第九十一章 春天的烦恼第一百零八章 对兰陵的新认识(上)第三百二十一章 星君第一百九十三章 颖之策第四百零六章 作弊,要从娃娃抓起第二十八章 省亲前第二百五十五章 新兵种第二百三十五章 大航海时代?第四百四十三章 内部竞争第四百三十八章 老四的反击第二百二十五章 清算第三百八十九章 超人第三百五十二章 藤本植物第八十三章 守岁奇想第四百七十三章 预备第二百八十九章 取经第二百六十四章 措手不及第二十二章 蛊惑第一百七十四章 乡韵怀古第二百九十八章 稳健第二百一十七章 创新的价值第三百三十七章 规范?第三百二十七章 应对第二百八十四章 高瞻远瞩第四百七十七章 骑射、温泉第一百七十四章 乡韵怀古第二百四十三章 万全之策?第四百三十一章 坎第三百四十六章 吃里爬外第二百七十二章 飞来横职第四百一十九章 暗亏第五十一章 观摩教学第一百一十四章 谣言与攻略(上)第二百七十三章 杀机暗伏第三百八十七章 端午逸事第三百三十二章 将计就计第三十九章 家和万事兴第九十章 女学者第三百三十一章 被逼的第五章 缺乏娱乐项目的年代第五十九章 纸(下)第二百二十一章 有悖伦常的产物第一百八十二章 高升第三百一十四章 转变第一百八十八章 成长的烦恼第三百零九章 纷乱第二百七十二章 飞来横职第二百一十一章 碧血、黄沙第三十六章 复习单身生活(下)第三百二十五章 南巡攻略第一百二十一章 地主家也恨辛苦(下)第三百零四章 成果第五十二章 名将之星?第八十九章 观灯起风波第二百二十四章 动摇第四百零七章 拜师第二百三十三章 明珠投暗,理所当然?第二十章 移花接木第三百一十章 谋定而动第四百四十一章 节外生枝第一百三十六章 矛盾与震夫纲第三百一十二章 恭喜发财第三百八十三章 工业移民第二百九十四章 春风化雨第二百九十章 投资第三百八十章 军功,期货第十七章 古代的职业联赛第三百三十六章 效率第一百三十七章 家里都是大好人第一百八十五章 古人诚,不能欺第九十五章 野心与遗传病(下)第三百二十六章 变故第一百七十章 展望第四百三十二章 假途伐虢第一百三十五章 试爆与高丽美女第二百八十一章 门诊第三百六十六章 生不如死第二百四十六章 真实的谎言第二十九章 省亲中第一百三十三章 好人没好报第二百六十章 终身大事第四百二十七章 军务,家务第三百五十三章 再为人父第五十六章 谅解备忘录第八十八章 前奏第一百三十二章 有朋自远方来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