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仙族人在等待着鸿雁的归来,但始终杳无音讯。又过了几天,鸿鹄回来了,得知此事,暗暗着急和暗暗窃喜。着急的是,鸿雁太过鲁莽,急于去探索月宫,导致有去无回;窃喜的是鸿雁不在,他就可以统领全族了。
他一面安慰族人,让他们不必为鸿雁感到担心,一面又以此为诱饵,让天宫和平安公主准备发起对岱宗的全面的进攻。他告诉他们,即便神州毁灭了也不可怕,他可以带着他们前往别的世界。
张岭听到这个说法却没有特别的反应,送走了平安公主后,他把一个密探叫了进来,询问柳晏的下落。密探告诉他,根据魔族那边传来的消息,柳晏曾在魔界出现过。
“希望他能及时赶到,不然我就太失望了。”张岭自言自语。他原本只想跟柳晏各自指挥一支军队,进行光明正大的对决,可是他觉察到,包括柳晏在内,没有人在乎他的这个想法。这个看起来很悲壮而又富有理想主义的想法,没有人当回事。
密探离开后,秦明和令狐潮来了。秦明才是仙族指定的统帅,令狐潮是他的副手。
“秦先生!”张岭对秦明还是很尊敬的,尤其是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之后。同样是千年不死的老古董,跟游离在历史之外的仙族人相比,秦明一直才是真正的参与者和历史的创造者。他有很多种身份,在历朝历代做过官,当过将军,甚至当过一个小国的皇帝。很多历史人物的背后,都有他的身影。
“这才是精彩的人生!”张岭不止一次地感慨过,可惜自己只是一介凡人,时光匆匆,命若蝼蚁。
“张先生的脸色不好,不是怪我夺了你的位置吧?”秦明笑道。
张岭摇了摇头,道:“若是换做别人,我可能会有想法,但被秦先生取代,我无话可说。说句恭维的话,张某此生能与秦先生共事,也是三生有幸。”
“张先生太客气了。”秦明说笑着,然后示意令狐潮到门口望风。
张岭也觉察到了,这种架势,一定是有私密的事情说,他耐心等待着。
秦明道:“目前的情况,你应该已经很清楚了。我就长话短说,听说张先生一直在留意柳晏的行踪,不知是出于善意还是出于恶意?”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张岭冷笑着。这种表态,事关重大,搞不好会立刻丢掉性命。
秦明笑道:“我们就不绕弯子了。实话跟你说,我与柳晏有过一个约定。”
“什么样的约定?”张岭问。
“当然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约定。”秦明盯着张岭,他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张岭若是还不表态,那就是装傻。
张岭犹豫了片刻,说:“我想,我明白了。只是不知秦先生想让我做什么?”
秦明道:“我并不需要你替我做什么,而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给你一个自救的机会。长久以来,我一直有一个坚定的信念——自己的命运,自己把握。可如今,我们都寄人篱下,为人走狗。所以,我们需要联起手来,为改变自己的命运而奋斗。”
毫无疑问,秦明的话很有鼓动性,听着张岭热血翻腾。看着秦明,他突然觉得自己不再孤独,终于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
秦明又道:“神州即将毁灭,我们的家乡即将毁灭,我们却还在帮着一群外族人胡作非为,这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的。也许仙族人会带着我们离开,但我们的家人和族人呢?他们是不会在乎那些老弱妇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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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岭道:“我懂先生的意思,我愿意跟着先生,为拯救神州百姓而奋斗。”
秦明笑了起来,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但嘴上却说:“不是跟着我,而是合作。虽然我做过皇帝,但身为风氏一员,我们的基本理念还是跟俗世有所不同的。风氏之中,没有主人和奴仆,只有相互依赖的关系。如果先生愿意的话,我愿拜先生为风氏客卿。”
“张某受宠若惊!”张岭站起来,拜了拜。
秦明也拜了拜,两人的关系算是定了下来。
秦明道:“眼下最关键的是找到柳晏,毕竟只有他跟女娲娘娘接触过,他是拯救神州的关键。所以,我准备离开这里,而军队就交给你了。”
说了半天,居然是为了这件事。张岭大喜过望,忙道:“承蒙先生信任,张某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秦明点点头,道:“我们里应外合……”
就在这时,令狐潮咳嗽了一声。他看见一个仙族人来了。
秦明立刻改口,跟张岭商量起如何进攻岱宗,如何应付正在集结的朝廷大军。
仙族人是来传令的,让秦明立刻率军北上。
秦明恭敬地接受命令,送走了传令之人。
张岭问:“先生准备何时离开?”
秦明道:“马上就走,到时候等不到我,你就去跟平安公主报告,说我叛变了。这样一来,他们只能把军权交给你。因为,他们没有别的人选了。”
张岭郑重地点点头,眼神里显露出激动的神情。他似乎忘记了要跟柳晏对决的事,因为更大的理想和目标占据了他的内心——拯救世界。
秦明又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带着令狐潮匆匆离开了。
……
凤凰城被建造的更加高大了,两边却也聚集了更多的魔界和冥界的军队。但他们始终面临着一个问题:外面的人攻不进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直到有一天,一个人突然闯入城中。
南海仙君顿时紧张起来,一面留意着这个突然闯入的人,一面抬头看着城市上空的树冠,不知进来的人是敌是友。如果是敌人,就说明神树已经不再庇护他们;如果是盟友,为什么那厮看起来像一个仙族人呢?
来人是一位老者,鹤发童颜。等他靠近了,南海仙君终于辨认出来,来者不是普通的仙族人,而是仙族的仙尊——洪晃。在此之前,他并没有见过洪晃,但得到过相关的情报。他能闯入凤凰城,一定非同小可。
小黑也发现了,立即飞了过来。
洪晃看见一只璀璨耀眼的金凤从神树上俯冲而下,立刻停了下来。他早就听说,神树之上又诞生了一只凤凰,而且还是一只五彩金凤,早就想来看看了。作为一个外来者,他很清楚,凤凰和神龙这样的妖中之神才是这个世界最早的原住民。
“还犹豫什么,动手啊!”小黑来到南海仙君身边,化成了人形。
南海仙君紧盯着洪晃,说:“他似乎没有敌意!”
“怎么可能!”小黑不再理会他,立即飞了起来,有化作五彩金凤,冲向了洪晃。
洪晃也紧张起来,身上被一层金光笼罩。
小黑双翅一挥,激射出几只凤羽。说是凤羽,但看上去只是几道金光,速度极快,眨眼间就打在了洪晃的身上,把那层光罩击破了。
“咦!”洪晃没料到它的攻击力这么强,赶忙拉开距离,喊道:“且慢动手,我有话要说。”
南海仙君也很惊讶,不曾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自己的这位兄弟会变得如此强大。这家伙几乎没怎么用功,整日里就是在树上吃了睡,睡了吃。
小黑并不理会洪晃的话,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准备发起第二波攻击。
南海仙君赶忙过去拦住他,“等等,听他说些什么。”
“有什么好说的?”小黑并不服从。
这时,又有一个人影冲破了神树的禁锢,冲进了凤凰城上空,直奔神树而去。
“看到了吧,来了一个更厉害的!”小黑白了南海仙君一眼,忙说:“我去对付上面那个,这个就交给你了。”
南海仙君不得不正视现实,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神树不能永远庇护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