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承乾脸上的错愕表情,以及微微的似乎还有点失望的表情,李世民唯有尴尬地笑了笑,却不能承认自己的无能啊,因为很多事,的确需要的大勇气去做,分配利益啊,简直就是分配彼此用来插刀的对象呢,毕竟蛋糕不是特别大的,有人多了,有人就少了,如之奈何啊?
“怎么,难道你放弃了?”李世民却不能说出我真的没有办法,而是转头看着他问道,这种事就是如此,如果李世民真的可以如此果决的话,那么就不会真的不敢去碰那些世家的人了,因为他顾忌很多啊,要是在打仗的那几年,你可以试试?他绝对会让你知道,为什么自己是不败的名将?
“这个儿臣自然是不会放弃的,遇到苦难就放弃,以后儿臣还如何为我大唐的臣民做主,只是儿臣觉得这件事会得罪很多人,所以,就想了一个办法,只是呢,不知这个办法是否可行,就需要过来问一下父皇,不知父皇可否帮我参悟一下?”
李承乾说完就从怀里取出了刚刚崔清尘给他的那个文件,边上自然有人帮忙拿过去双手递给李世民。
李世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单手将这个文件接过,从上面的第一行字就知道来自松洲,因为只有松洲的文本才是如此模样,其他地方的都是过去的模式,似乎不先说几百句的好听话,对方似乎就不知道如何才能开展工作一样,就像是现在的很多文件一样,你会发现开头都是一样的,你有的话,人家未必看,你没有的话,肯定会被挑刺的。
而曾经李世民也问过叶檀,为什么他就不能按着过去的那种模式写呢,你这样子会被孤立的,有些人做事不行,但是呢,却可以坏事,这样的人被叫做腐儒,叶檀的回答就是,他们这样的人就算是用去沤肥都嫌弃骨头太硬了,根本就不合适自己这样的人,如果非要同流合污的话,那么还不如直接去死来的干脆。也就是那个时候,李世民才对于这个人有点印象了,因为这个家伙,的确类似一个孤臣,而孤臣的威胁一般都比较少,因为他没有帮手,不管你要做什么损害国家的事,都需要帮手的。
打开之后,就看到了几句简单的话,为了修建大唐长安的城墙的计划,上面还有这次修建的时间点以及修建的意义,当然啦,还有大体的成本,以及一些相关材料的选择等等,最后自然也有李承乾看到的利润空间,不过呢,这个利润可是比自己知道的要少,他疑惑地抬头看了一眼李承乾,再次从头看了一遍,才发现问题所在,这里用的不是徭役,而是雇工。
大唐修建城墙是可以找徭役的,虽然说后来是可以用钱的,可是真的有钱的人恐怕没有几个,大部分的人还得过来了,因为如此,反而让那些负责这一块的人就少了不少的麻烦事,可是没有想到,松洲的这个计划里面却有这么一个看法,如果真的给钱的话,那么大唐就激动了,因为无数的百姓的不是不想干活,而是不希望干活之后依旧需要吃自己的,喝自己的,毕竟,人一干活,如果想要有力气的话,肯定会吃的更多,现在的社会都是农闲的时候如果可以不吃的话,就不吃,或者是吃的少点,而农忙的时候才会吃几顿饱饭,最关键是给家里的男人吃,劳力去吃,而孩子和女人孩子恐怕就会和过去一样,这个是没有办法,现在的大唐和后世的七八十年代差不多,叶檀还记得那个时候家里的人都是需要去挖沟渠的,而且每年都有,可是现在你看看,那里还有啊,因为有机器的缘故,你想要去,人家都不要你了,不只是慢,而且是非常慢的那种。
所以,说,松洲的这一块叶檀一直都在维护,有的时候,有些徭役的事不是因为上面的真的想要做,而是没有别的办法,你只能如此。
“雇工?这个会有人来吗?”李世民问出这个问题就会让人知道,他其实是知道一些事的,百姓们一听到徭役就会害怕是真的,百姓们一听到辛苦的工作就会后退,不是因为真的不想,而是不敢去干啊,那个工作消耗的不只是自己的身体还有自己的粮食啊。
“这个嘛,应该会吧。”李承乾还真的不知道,因为自己也没做过啊。
“那这个,是你想出来的?”李世民玩味地将整本书握在手里,感觉自己就握住了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的钥匙一样。
“不敢欺瞒父皇,这个东西是松洲的管事崔清尘给微臣的,说是这个在松洲已经执行了两年了,所以,在微臣有些问题的时候,他们就拿出来了,儿臣拿不定主意,就来找父皇了。”
李承乾直接就告诉李世民,就是松洲给我的东西,这个东西我没有办法,可是有人有办法,你有群臣,而我有一个好大哥。
李世民嘴角微微抖动了一下,却没有说话,而是淡淡地扫了手里的这本很厚实的书一眼,这个东西就算是不是什么修建文件,就算是书籍的话,也是极好的,外面是牛皮纸,里面是松洲特有的白纸,虽然是手写的,可是上面的不少文字和表格都是印刷上去的,这个手艺是真的不错的,就算是这个东西如果放在一些大户人家都是好东西哦。
“那送来的那人呢?”李世民不能说太子不对,也不能说叶檀不对,因为对太子好,总是有不少的说法,对皇帝好,人家现在就在外面忙活呢,可是,这次的事一出来,对方就有办法了,这个可就不简单了。
“就在外面等着。”李承乾也知道李世民的想法,就赶紧说道。
“来人,将太子带来的人喊进来。”李世民直接说道,这种事,还是问本来的人比较好,转来转去,最后总是会郁闷的。
崔清尘站在一个凉亭下面,距离御书房有点距离,毕竟自己不过是个小管事,可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所以,她的额头上已经出汗了,凉亭说的是凉亭,其实呢,就是个石头堆积起来的亭子,夏天遮不住阳光,冬天档不了风,就是个装饰,只有皇帝去的时候才会提前布置,所以,皇帝一直都活在别人给他们的神话里,他们知道的不多,自古昏君冤枉的居多。
“松洲管事崔姑娘,陛下,宣。”一个宦官走了过来,小碎步走的很精神,看着对方给了一个微笑,崔清尘知道,肯定是和太子关系不错的人,就点了点头,然后手指在自己的耳朵出擦拭了一下,却让对方更加高兴了,这是要给好处啊,当然啦,不能现在就给,而是其他的时间里。
“多谢内侍。”崔清尘还是给他行了一个礼了,有的时候,有些倒霉的事你不能不去做,因为你如果不做的话,后果就非常的严重。
“快点去吧,陛下等急了可不好。”内侍笑呵呵地想要从袖子里给她一个手绢,却被对方阻止道,“多谢内侍,我这里有的,多谢了。”
说完也不见如何擦就过去了,让内侍愣了一下,随即摇头笑道,“不愧是叶侯的人那。”
一路上如风一样的热浪慢慢地袭来,而崔清尘却脚步不停地走过去了,一路上到处都是警卫,这个是肯定的,因为这里是皇宫啊,陛下都在这里呢。
到了门口,有两个内侍官看着自己,上下看了看,似乎想要看她身上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可是实际上却是没有的,因为她真的不需要啊。
“奴婢崔清尘参见陛下。”崔清尘这是这辈子第一次见到皇帝,直接给了一个万福,毕竟她的女的,没有资格干其他的事,你以为是个人都可以跪下来吗?
“起来吧。”李世民的话刚落,就看到她等了一下才慢慢站起来,然后就看到一个额头上都是汗,衣服也石头了半截的小姑娘站在自己的面前,不由得一愣,虽然这个小姑娘的确是有几分姿色,可是难道说她就有如此的本事吗?
“谢陛下。”崔清尘说完就站在那里,身体一抖动,不是害怕,而是因为从突然很热的地方来到这里,有点冷哦。
“这个东西是你给太子的?”李世民手里的东西摆了摆,问道。
“回禀陛下,是奴婢。”崔清尘淡淡地说道,表示自己真的是知道的哦。
“你们有实例?”李世民接着问道,自己对于这么一个小姑娘难道没有龙威吗?
似乎感觉到李世民的不太高兴,崔清尘微微低了一点身姿,继续说道,“启禀陛下,这件事,在松洲进行了很多次了。”
“哦?具体如何操作的?”李世民可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呢,自然是需要知道仔细一点才好的哦。
“当初在松洲的时候,刚开始的城墙建设都是由官府负责的,可是呢,建设完毕之后,叶侯却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将一些店铺卖给一些商家增加朝廷官府收入的方式有点问题,因为都是官府建设的,所以价格方面自然就会高点,可是呢,一些地方相对来说比较偏僻,就不好售卖了,如果不卖的话,是没办法将松洲官府的钱进行一个完整的交接,就是说,花费了一百贯修建的房子,最后却只能收回来九十贯,这样子的话,官府是扛不住的,所以,后来叶侯和书院里的人就商量了一个办法,也就是过去的那种办法,找人来修建,同时将一些店铺送给他们或者低价售给他们。如此一来,就好了,但是呢,又担心这个过程中会出现不好的工程,所以,松洲就制定了相关的工程的质量验收,同时对于他们使用的工人也不能白用百姓的,而是需要用一些提供工钱的,毕竟,松洲的人虽然不多,可是大家忙的时候种地,闲下来的话,就需要找另外的营生,刚开始的时候李纲老师还觉得如此做会不会将百姓用的太过狠了,毕竟忙活了一个农忙时间,现在还要让他们干活,这样子的话,有点滥用民力的味道,可是后来一调查才发现,李纲老师想多了。毕竟现在百姓都不富裕,如果可以将自己闲散下来的时间里的精力和体力全部换成钱财或者粮食或者布匹的话,他们是会很愿意的,毕竟这样子也不会浪费了。而且在农闲的时候进行这一块的操作还有一个非常好的事发生,那就是很多地方的治安情况好了很多,打架斗殴的人少了,毕竟都没有那个时间,大家都需要出去干活,多赚钱来养活家里才是。”
崔清尘的话让李承乾恍然大悟,而李世民却微微皱眉地问道,“难道叶檀就不怕有人说他带坏民风吗?”
在过去,很多人认为种地就应该种地,不应该做其他的事,除了应付朝廷的徭役之外,最好就是老老实实和地在家里,因为如此的话,就可以更好的管理这些人,不容易出现乱子。
“有人说了,叶侯没有在意,但是呢,那些人后来都搬出松洲了。”崔清尘淡淡地说道,却让李世民忍不住反问道,“你们竟然驱逐了他们,就因为说了几句实话?叶檀的胆子太大了?”
声若炸雷,崔清尘差点就跪下了,不过呢,还是抬头看着李世民道,“回禀陛下,和叶侯无关,是那些出去干活的人做的,因为这件事,叶侯差点被那些干活的人给打了。”
“嗯?”李世民刚刚还想着,一个地方如果没有不同的声音的话,时间一长就容易出事,不是造反就是其他方面的事,这也是为什么他留下魏征的原因所在,可是没有想到却是另外一个光景,他觉得对方没有说实话,怎么可能会有人去欺负那些为自己说话的人呢。
这是不可能的,他们都是普通的百姓啊,那里有如此大的胆子呢?
“回禀陛下,这件事是真的,当时李纲老师都觉得那些人做的过分了,想要让叶侯处理了他们,毕竟人家只是说一些闲话而已,可是叶侯说,人家又没有违法,又没有少交赋税,又没有少出徭役,自己凭什么这么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