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张易之一直没有反应。》小,..o
他呆若木鸡,神情恍惚。
倒不是他被人拍傻了,而是他想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小小的都尉居然敢对自己动手。
分明自己已经把身份摆了出来啊,这么个身份出来,这秦少游居然……
呼……
这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至少对这辈子都锦衣玉食的张易之来说,简直是从所未有的‘打击’,他疑惑的看着秦少游。更加让他疑惑的问题是,他不知道是自己傻了,还是这个秦少游是个傻子。
若说自己傻吧,分明自己脑子现在很清醒,清醒到连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地步,其实这个逻辑很好理解,正因为他清醒,所以才觉得秦少游的突然袭击实在来的过于匪夷所思,所以他又糊涂了。
清醒并糊涂着,这是怎样的一种体验。
此时的张易之,真是狼狈到了极点,头上一塌糊涂,养护的极好的头发已被菜汁和鲜血粘起来,那俊美的脸像是被鲜血泼过了一样,他突然怒了。
雷霆震怒。
你是什么东西,你是什么东西!
王洪这种家境贫寒的暂且不论,可是张易之不一样,他可是高门出身,他的父祖,可是做过宰相的,似他这样的高门子弟,天生下来就是自命不凡,即便如此,他还是入宫去做面首,理由只有一个,他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一个从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人,他豁然而起,那俊秀的脸狰狞的可怕,早已失去了任何的美感,他狞笑道:“你……你是什么东西,今日若不结果了你。不结果了你,我……我……”
我字落下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后悔了。
因为秦少游比他要干脆利落的多,一个靠美色来侍人的人,哪里可能是一个带兵出来之人的人对手。
秦少游一拳直捣,便直接往张易之的脸上砸去。
砰……
拳头入肉。
张易之应声倒下。
再好的脸,也禁不住秦少游的毁容效果。这一拳正中他的颧骨,张易之颧骨立即肿了个老高,身子后翻,直接摔在地上。
秦少游收拳。眼看着这酒楼里鸦雀无声,他环顾四周,大喝道:“这游戏才刚开始,六郎怎的就这个样子,如此不禁打,咱们还怎么愉快的游戏下去?邓健,还愣着做什么,把门关了,去后厨叫人。有多少叫多少,有人敢来这儿惹是生非,难道你们还要做笼子哑巴吗?”
邓健一听,精神一震。他这种混子,其实是最圆滑,别看平时招惹是非,可是遇到真正厉害的人物。立即便和孙子一样,所以但凡是所谓‘威震八方’的人物,历朝历代。其实是最怕死的。所谓的好汉,十有**不过是欺软怕硬的瘪三罢了。
自然,邓健也未必就是瘪三,他自觉地招惹不起张易之,这才只是赔罪,现在秦少游一声号令,连秦少游这穿鞋的都不怕,他邓健何惧之有,二话不说,直接抄了家伙,从柜上抢了个算盘,朝后厨那边往这里探头探脑的厨子和学徒道:“还愣着做什么,秦县公有令,打啊。”
厨子和帮闲反而胆子比邓健这种人大一些,这些人到底有多了不起,他们是绝不知道的,什么是少卿,什么是幸臣,他们多半也是一知半解,所谓无知者无畏,一群人二话不说,顿时一拥而上,对着张易之的随扈就是拳打脚踢。
秦少游一脚将身前地案牍踢翻,这案牍直接翻在了张易之的身上,张易之哎哟一声,顾不得嚣张,便学狗一样要朝门口爬去,没爬几步,他的手便被一只脚踩住,他抬眸,看到了秦少游居高临下的看他,张易之的眼眸里,立即掠过了一丝惶恐不安,他瞳孔收缩,禁不住道:“有话好说,这都是王洪叫咱来的,秦少游……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秦少游冷笑:“可是你已经犯了我这河水。”
张易之艰难的滚着喉头,老半天,才面如土色的道:“今日就算了罢,自此之后,化干戈为玉帛。”
秦少游却是摇头,笑道:“张少卿,其实……假若你不来这里,做事留有三分的余地,我秦少游,是绝不敢招惹你的,你毕竟,身份非同一般,可是你偏生是欺人太甚,我秦某人数度有功于朝,也算是大周的功臣,可是你却想将我当做烂泥一样踩踏在脚下,你来说说看,这口气,我秦少游能咽得下吗?我也算是为朝廷出生入死过的人,而你呢,不过是个谄媚讨好于龙榻之下的面首而已,也敢欺我?”
“现在好了,你却又说,要化干戈为玉帛。化干戈为玉帛固然是好,我秦少游,也确实不愿惹是生非,更不愿意,无端多一个敌人。只不过你现在这说句话,是在侮辱我的智商,我秦少游就有这样的蠢,难道会以为,今日让你走出这个门之后,还会与我相逢一笑泯恩仇吗?你读过书,我也读过书,你喜欢自比吕不韦,可是似乎你忘了,吕不韦是怎样忧惧而死的,我秦少游,自然不会妇人之仁,等别人成了气候,再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所以……我既然动了手,那么张少卿,岂能说算了就算了,不是说好了奉陪到底的吗?”
张易之不禁怒道:“你……你敢……”
一脚飞踹而来,直接将他飞踹在地。
秦少游怒喝道:“你敢,我就敢!”
狠狠几脚踹下去,张易之先还只是痛叫,此后,就渐渐的没有了声息,昏厥了过去。
至于其他的随扈,也好不到哪里去,被厨子和学徒们围着一阵痛打,个个七倒八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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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ding轿子,此时正火速朝如春酒楼而去。
出事了……
如春酒楼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想让人不知都难。
张昌宗这几日,忙着公务,无暇在宫中闲坐,他和那个六郎不同,他是个极想做出一番大事的人。
因而武则天给他封了许多官职,比如云麾将军,比如左千牛中郎,而这千牛卫中郎则是实职,千牛卫的职责乃是护卫天子,因而也算是宫中最精锐的武装之一,张昌宗这些时日,都在练兵,等得知自己的弟弟去了如春酒楼,张昌宗起初并不以为意,他大抵知道,无非是六郎觊觎于秦家的浮财而已,不过就是给姓秦的一个下马威,狠狠勒索一番。
这种手段,张家兄弟可谓是屡试不爽。
可是得知如春酒楼居然闹将起来,张昌宗顿时明白,事情可能有些不妙了,怕是六郎碰到了钉子。
他二人乃是兄弟,休戚相关,此时当然不能等闲坐视,张昌宗情急之下,忙是带着数百千牛卫侍卫,火速往如春酒楼赶过去。
坐在软轿里,一张俊秀的脸庞忽明忽暗,张昌宗有点摸不着头脑。
按理,六郎不过是去寻秦少游的一点晦气罢了,而这秦少游,虽是驸马都尉,不过又不是大周的驸马都尉,即便是,那又如何?这满朝有谁敢不买自家兄弟二人的帐,倒是这秦少游,却突然发作,闹将起来,他难道真不怕死吗?
张家兄弟和别的面首,可是大不相同,他们已经不是得宠那样简单,因为他们还负责一个重要的职责,正因为这个职责,所以圣人是断然离不开张昌宗兄弟二人的,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能如此肆无忌惮。
可是现在……
张昌宗心乱如麻,旋即冷哼。
秦少游必须死!
数百个千牛卫,此刻已经将如春酒楼附近的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张昌宗落了轿,立即由一个小校飞快过来,拜倒在地:“中郎,如春酒楼大门紧闭……不过……不过……”
张昌宗阴沉着脸,厉声喝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里头传出了呼救声,听声音,是张少卿所发,只怕张少卿!”
张昌宗满脸焦虑,他意识到,事情比自己想象中要严重的多,自己的弟弟,只怕已经不是被人羞辱这样简单。
他不由狞笑:“破门而入吧,所有加害六郎的贼子,统统拿下,如若反抗,格杀勿论。”
“这……”
“为何不去?”
“若是破门,贼子一旦狗急跳墙,只怕……要害了张少卿的性命!”
张昌宗深吸一口气,脸色可怖:“是吗?贼子有这样的胆子!将这里围住了,我就不信,就不信……”他始终再没有下令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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