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观察着三个儿子的神态。
王曲正低头深思,杨承文面色决然,杨宝柱满脸茫然。
“快点选地图!”信王催促了一声。
杨承文的地图一早就选好了,剩下的王曲挑挑拣拣,杨宝柱也一直无法下定决心。
王曲抓起其中一幅,盯着上面的山河发呆。
这一幅是最出格的,这西北函廊关的附近,哪有这上面画出的大河。
简直瞎画!
若不是看过现代地图,隐约记得大江大河就那几条,王曲指不定会选择这一幅最特殊的。
他心中正吐槽,杨宝柱却是伸手抢过去。
“你不要就给我!”杨宝柱嚷了一声,将这幅图收起来。
他拿了这一幅地图,以后要吃多少苦头王曲几乎可以预见。
他乐得看见杨宝柱吃苦头,便只是笑了笑。
将剩下的几张图纸进行了一一对比后,他挑了个相似点最集中的一幅。
信王拿出银票,分给了王曲等人。
“你们现在可以去招募人手,也可以在王府的暗香院里寻找本王埋着的银子。记住,你们只有三天时间!”
意思就是,三日过后就要出发了?
王曲等人面面相觑。
将王曲等人遣开之后,信王对着亲信侍卫说道:“吩咐下面的人手做好准备,三日之后,本王要“卧病”几天!”
并非是为了护送王曲等人,而是他收到了消息,探听到当年替梅妃接生的陌生宫女的消息。
根据暗探打听到的消息,那个宫女似乎嫁给了楼氏的嫡系。
她所嫁的不是别人,正是楼金满的叔父,楼氏现在的当家人楼征的弟弟楼战。
楼战早已战死,他名下有个儿子名为楼箜。
信王怀疑,这个楼箜就是那个宫女抱走的孩子。
所以他打算亲自前往寒梅庄,实在不行就滴血验亲,看看自己猜测的到底对不对。
寒梅庄里有他的人手,那里边的驻扎的军队人数稀少,一个多月前的那场交战过后,寒梅庄更是无人可用。
信王自己也是习武多年,并不担心会折在里边。
又或者说,正是因为这样胆大,他才能在边关练出足以令久安帝忌惮的兵马。
亲信侍卫自然不会驳了信王的指令,只担忧道:“世子殿下误杀了寇闵,只怕寇家不日便会发难,若那时您不在京城,未免会使陛下怀疑。”
信王摆摆手,笑道:“寇家与秦王的发难,必会在这三日之内!”
总不能等寇闵尸身腐烂了,才上报给久安帝。
没有在当天直接攻进信王府,让杨承文以命抵命,这已是安国公竭力安抚家人之功。
可现在他家绝了子嗣,总不会按耐得太久。
秦王现在说不定仍在部署,但孟善谋早已将他酝酿着的‘私造龙袍’这一阴谋,完完全全的告知了信王。
反倒是信王这边,有一个早已暴露的卧底于晋,在时时提供给秦王假消息。
……
暗香院。
这院子里本来种满了梅花,三年前久安帝下令之后,已被如侧妃叫人将其砍掉。
只是仍有嫩芽偷生,悄悄长出了新枝,上面点缀着几朵梅花。
信王将银子埋在了这地方,可院子那么大,又到处是景石,并不好找。
不过一万两银子所占的空间不小,要说难找,也不是太难找。
信王虽然没有明说不能让人来帮,可杨承文和杨宝柱皆是自觉的一人前来。
王曲领着十个侍卫过来的时候,他们有些傻眼,旋即心里都极为不满。
还未等杨承文开口,杨宝柱已经抢先说道:“父王让我们自己找,你凭什么找人来帮?”
“跟你有什么关系?”王曲越过他,指派着自己的人手:“你们去找银子,地面泥土砖块翻新之处,尤其要注意这些地方。” ▪ ttκǎ n▪ ¢○
这十个侍卫是上次他从兵部那里找来的,一直被安排在王府的外院居住,也算是信王在杨承文有外力相助的情况下,对他的特有支持。
十个侍卫点头答应,分头去找。
瞧见王曲的人到处翻找,杨承文皱眉道:“父王说过……”
他想提醒王曲,信王说过只能自己寻找。
王曲打断他,“你可以去和王爷禀报此事,看他有何说法。”
院子那么大,地面还覆盖着积雪。信王若是真的将银子埋在地底,只凭他们三个人是不可能将院子里的所有角落都找遍的。
时间只有三天,还要招兵买马,哪有那么多机会去浪费!
信王并没有特别交待说不准叫人来帮忙,杨承文等人愿意白费时间,他乐得见到这种场面。
见他不听劝阻,杨承文的眼神闪了闪,即刻便离开了暗香院。
“世子殿下一定是去找王爷了,你就等着挨骂吧!”杨宝柱幸灾乐祸道。
他对信王总有些畏惧,便以为其他人也同自己一般,害怕被责骂。
但王曲既然敢这么做,自然做好了被信王斥责的准备。就算信王过来,他大不了被说几句。
相对于一万两银子,这点风险还是很值得冒一下的。
侍卫们正在忙活,王曲也没闲着,低头观察着地面。
沉沉的雪地里没有翻过的痕迹,信王不大可能会掩埋在这些地方。
倒是那些被砍掉的梅花树,树桩附近地面有动土的痕迹。天上的新雪飘落下来,和别处总有些不一样。
只是范围太大,一时间也不好找。
找了好一会儿,半点动静也没有。
这时候,王曲和杨宝柱忽然听到院外传来稀碎的脚步声,像是来了不少人。
杨宝柱心中窃喜,看向王曲,嘴里碎碎道:“父王过来了,你就等着被骂吧!”
他话音刚落,王曲来不及反驳,便看见院子外面进来了人。
杨承文又回来了,他身后带着十几个丫鬟仆人,俱是一窝蜂的涌进来,到处翻找。
他离开暗香院之后,并没有去找信王述说王曲违规的事情,反而同王曲一般,找来了帮手。
因着府里的琐事是由他母亲掌理,不少闲着的人手都过来了。
“在这些梅树桩旁边挖!”杨承文吩咐道。
他也不是傻子,知道埋过东西的地面再盖上泥土,和原本是有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