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律师,嘘,晚上见 416.417为你牵挂 天天书吧
“哦,”安澄的反应倒是淡淡的:“霍阿姨怎么忘了,我本来的第一专业应该是舞台表演的。况且我是我妈妈的女儿,从小就在舞台边长大,舞台上的人一举一动我都认得出来。”
霍淡如红了脸:“你个丫头,当年就是一张嘴咬死人,现在这双眼也跟着越发毒了。”
安澄耸耸肩:“不管怎么样,还是恭喜您顺顺当当地了结了心愿。今晚上也算有惊无险。撄”
安澄歪头瞅过来:“我想霍阿姨可能有兴趣就今晚的事控告楚乔。如果需要我给意见的话,就告诉我。”
霍淡如点头:“我看看再说。”
安澄耸耸肩:“也是。还有汤燕犀呢,你跟他问意见更直接。”
霍淡如摇了摇头。这两个小冤家啊,只要提到对方,眼里就控制不住流露出斗志。
“澄澄啊……”霍淡如咬住嘴唇:“你跟犀犀,现在和好了么?”
安澄皱了皱眉。她想起霍淡如曾经那么殷切地问过,问她难道真的就不能再跟汤燕犀在一起了么偿。
安澄仿佛顾左右而言他:“您问我这事儿,那就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既然正式跟楚乔决裂了,那是不是可以回到我爸身边了?”
霍淡如的面颊还是没控制住,红了。
安澄深吸口气:“你们年纪都不小了,50了。那我是不是该问得更直接一点:肯不肯嫁给我爸?”
霍淡如轻轻垂下眼帘。
尤其是这一回,失去警长之后的杜松林明显地憔悴下去。他的孤单一次又一次地刺痛她的心。她何尝不懂,那个害他这一生孤单的人,就是她自己。
安澄说得没错,50岁了,还有多少时光可以浪费?
她点了点头。
安澄的手在远离霍淡如的另一侧,攥紧衣角。
死死的。
她却表现得蛮轻松。她终究是学过舞台表演的专业人士,她的演技自然该高过霍淡如去。
“那,什么时候呢?告诉我吧,我也好提前替我爸做个打量。”
霍淡如想了想:“就等你汤三叔大选获胜那晚吧……如果你爸在那个晚上准备好戒指,我会同意他给我戴上。”
安澄轻轻闭了闭眼。
决选当晚,一共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后,她跟汤燕犀将从法律上成为兄妹。
她垂眸看了自己腹部一眼。
“澄澄你怎么了?”霍淡如也还在羞涩里,如小女孩儿一样地紧张:“是我选的这个日子不好么?”
安澄努力笑了笑:“没有啊,挺好的。”
霍淡如这才松一口气,放心地阖上眼帘:“我困了,先睡一会儿。”
安澄替霍淡如掖好被角,熄了灯,静静起身走出门去。
为了避免被外人窥探,大厅和楼道里都熄了灯。只有窗外的路灯光筛进来,幽幽的。
大厅和过道地上都是一地的瓷器碎片。瓷片尖利的棱角在幽幽的路灯光里闪着惊心的光。
安澄深吸口气走过去,蹲下去,拾起一片,无意识地盯着,不觉出了神。
直到一个声音急促地接近,甚至激起一片瓷片稀里哗啦的惊声乱鸣,这才叫安澄回神。
“你在干什么?”
她还没等看清是怎么回事,手腕已经被一把掐住。
紧紧的,几乎掐断了她的腕骨。
她抬眼望过去,目光撞进汤燕犀一双闪着幽暗烫人的火光的眼底去。
她呆了呆:“我干什么了?”
这才看清,他竟然根本是踩着瓷片直接冲过来的,完全没顾上瓷片会不会刺穿了他鞋底,扎进他脚底板去!
她立即惊叫起来:“倒是你,你要干什么啊?!”
心之牵挂,一刻都不能等。她几乎使出蛮劲,将他推倒在楼梯上,伸手就去掰他的脚踝。
他的鞋子是手工制的皮鞋,鞋底也是厚厚牛皮。可是却禁不住这一地的碎瓷片,所以还是有几片扎进了他脚底去。
“你眼睛……瞎么?”她急死了,忍不住骂他。
又不敢自己动手去拔那碎片,唯恐伤口里头还残留了。
正要急着打电话叫救护车,他却要死似的又把她手腕给捉回去。
“你别管我。你告诉我,你刚才在想什么?”
安澄闭了闭眼:“我没想什么啊!”
她只是想想霍淡如的话,想想……爸已经快来的幸福而已。
汤燕犀焦急又小心地上下打量安澄:“真的?没想用这瓷片——斩断什么?”
安澄被他这么冷不丁一句都给气乐了,“哦,你还以为我会用这瓷片割腕自杀啊?可是我凭什么啊?我活得好好的,有什么事儿这么想不开啊?”
“那就好。”他没头没脑地长舒了口气,这才松了手。
仿佛才觉着疼,抱着脚踝,微微咧了咧嘴。
安澄瞟他一眼:“霍阿姨已经睡着了,没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你现在上去看看她,我叫救护车。你要是不放心走的话,那我叫我爸过来。”
“不用了。”他平静下来,又是平素那个宠辱不惊的冷面律师。
“你那伤口得有专业人士给你处理!”安澄反倒更急。
“你就行。”他抬眼望过来,目光里毫不掩饰殷切。
安澄的脸不可救药地发热:“我……我不敢!”
她不是晕血,也不是怕看伤口。只是……伤者是他,她下不去手。
“嘁,”他轻笑起来:“不用你动手,有你陪着我就行。”
“你自己弄?”安澄的声音都颤起来了。
“哦,我自己弄。”他故意重复她的话。
“那怎么行?!”安澄更慌了:“说不定里面有碎片,得扒拉开皮肉进去找!”
他的目光向她兜头罩下来,平静而柔软:“……我不怕。”
“可是我怕!”安澄几乎要跳起来。
他静静地凝视她,目光比夜色更加幽深。
安澄张口嘴,刚喘了一口气。他便已经捉住她的手,将她拉向他,然后就落下唇来,深深地吻了她。
幽暗里,不知时间流逝为何物。
她被他不知吻了多久,顾不得这里是霍淡如的家,更顾不得窗外还有不断窥探的人。
直到,她的手迷乱里不小心碰到了手边的瓷片,指尖被瓷片割疼,她才回想起来他脚上的伤!
她忙低呼一声推开他。
“你,你脚底的伤!别耽搁了,小心感染。”
他却垂首望住她指尖。
一线细细的血。其实不严重,只是轻微的割伤而已。
他却捉起她的手,径直放进了他唇里……
伤口不痛了,可是却点燃了一把烈火。火苗钻进伤口去,沿着她的血和肉一直贯穿到头顶!
安澄全身绷紧,连脚趾都勾起来。
她的嗓音都揉进陌生的酥软,本想呵斥,可是听起来却变成了曼声的吟哦
“……不、不要啊~”
汤燕犀几乎一把就攥紧了她的腰,修长的指尖便控制不住想要下探。
安澄这才猛地清醒过来,红着脸死死按住他手指:“别闹了。快去处理伤口,我没跟你开玩笑!”
汤燕犀还是先上去看看母亲。不过起身来却先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坐着别动,等我回来收拾。”
安澄“哦”了一声。
心说,就你脚都那样了,还怎么叫你收拾?
他却又蹲回来,两眼锁住她的眼睛:“答应我。”
安澄唇角抽了抽。
他便发了狠:“又不听话!”
安澄只好翻了翻眼皮:“你快去吧。”
他这才站起来,手叉进裤袋,悠闲地瞥她:“关键有些人实在是不适合做家务,做了都不如不做。比方说用干纸巾揩地这种事,经过一次就够了。”
安澄的脸轰然地红起来。
说起来也让她郁卒,她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孩儿笨手笨脚不会做饭,也不善于收拾屋子;可人家一个身娇肉贵、从小都不用自己做家务的公子哥儿却什么都会……
“我知道了。还不快去?!”她要恼了。
他这才勾起唇角:“我给你画圈儿了,你留坐在原地别动。我回来要是发现你挪动了,你看我怎么罚你……”
安澄的脸就止不住地更热,只能使劲冲他翻白眼儿:“毛猴儿,速去速回。”
他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尽头,安澄才回过神来细想他之前那么紧张是为什么。
其实他真不用那么紧张,她才不会傻到自己冒冒失失去收拾那些瓷片。
她也怕滑倒。
想到这儿,忽然一个直觉毫无预警地就刺穿了她的脑海!
——难道,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