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好奇魏皇后究竟会如何陷害姚贵妃,更想知道德妃又在其中弄什么事出来,不管如何,只要是有人对付方哲耀,必定对唐溪和楚轻侯二人是好事,坐等看戏就是了。说不定什么事都不用做,什么就处理好了。
想起了上次的什么事,唐溪看着正在翻阅玉珍楼账册的楚轻侯道:“对了,你下面的人有没有说起有关二皇子的消息?”明知道有人对他下暗手,她必须提醒楚轻侯小心,要不然方濯尘出了问题,影响了他的谋划就得不偿失了。
“对了,这事我还没有机会问你。”提到这个,楚轻侯抬起头道:“你怎么单独让他们去调查方濯尘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将在二皇子府中发生的事情,连同之前影焰调查到的落水事件,唐溪大致给楚轻侯说了一遍,后者凝眉沉思,片刻后才道:“落水的事,既然是影焰查出来的,依照他们的能力我还是有几分相信,只不过也不排除特殊情况。”
“至于你说在花园中被蛇咬,那倒是有些蹊跷。”
眼底闪过一道暗芒,楚轻侯放下账本,指尖敲敲桌面,若有所思的道:“溪儿,当时你确定周围都没有看到人,那条蛇是突然出现,咬伤方濯尘的?”
见唐溪点头,楚轻侯却忽然笑了,眼底似有一点光辉如云似霞般散开,整个人瞬间变得明朗月白:“有些事,溪儿你不知道,而且你和方濯尘认识不久,他的以前你也不太了解。我既然挑选上他,那就证明他有一定的能力和手段,并不是你看的的表面那么简单。”
“你是说他……”唐溪有些疑惑起来。
“就说十多年前,他那次落水,”楚轻侯淡笑道:“不过才几岁的一个孩子,被有心之人设计,换了一般的孩童,你认为他能活下来吗?当然,这可以说是巧合,但后来呢?这么多年了,他难道还不会从以前的事中吸取教训,学会什么?”
“若他真的是个懦弱无争,只妄图苟延残喘活下去的二皇子,我又怎么会找上他?而且到了现在,即便他和你也相处过几次,可你有没有发现他的实力?有没有显露出什么?”
微微一笑,楚轻侯握住了唐溪的手,柔声道:“我和他互有约定,彼此不干涉,情报酌情交换。除非到了必要的时候,我不会出手帮他,只会指点暗示罢了,而他……也不用告诉我他的隐藏实力,人手这些。就比如最初你见到的那次……”
“岚熙公主的赏荷宴上,突然冒出来的那些刺客,不过是我谋划,他布置的。他受伤,得以进入德庆帝的视线,我也算轻松一些,不用亲力亲为给他安排。”
“所以我找合作者,必须是最适合最小心谨慎的,方濯尘这些手段,只不过是用在你面前罢了,那是因为你对他的为人不了解。我认识了他近十年,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但也能够猜出六成,多半是他自己安排的。”
眼底的疑惑越来越深,虽然知道方濯尘这个人并不简单,但唐溪也没有想到,连楚轻侯
也会给他这样的评价。当然,那是因为他不打算对付方濯尘罢了,否则,依照方濯尘如今的实力,怎么肯能抵挡的了楚轻侯?
若上次毒蛇的事件是真的,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弄一条如此剧毒的蛇咬伤自己,难道是为了试探她的医术?可这没有道理啊?她的医术已经人尽皆知,没必要用这种危险的手段来探查。可是……除此之外,她还对方濯尘做了什么特殊的事?
“那他究竟是为了……”
喃喃的话还没有说话,脑中忽的犹如一道闪电划过,唐溪忽的眼神一亮:“我好像知道了。”她看着楚轻侯,反握紧他的手:“二皇子和你相识这么多年,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给他调理过身体?要不然,依照你的医术,他不可能一直如此羸弱。”
“怎么?他让你给他看了?”
“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心机可是够深。”唐溪摇头:“他没有直接说,也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哦,不是,有一次他手下一个人来找过我,说是求一些丹药,但是被我拒绝了。现在想想,或许这其实就是方濯尘派他来的。”
“而这次,他直接不说了,而是乘我在的时候,直接被蛇咬伤,我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对于他身体的问题,既然治了就顺便治了,我还给他开了一个方子。”
楚轻侯轻笑一声:“原来是这样,那你懂了吧?这位看似不起眼的二皇子,其实心机城府深着呢!不过,他暂时没有威胁力,好歹也和我们站在一条船上,以后见他小心一些就是了,可不要最后栽在他手上。”
想起上次的一切,唐溪凝神中,楚轻侯拿起桌上另一份情报,放在她面前:“看看这个。”
低头瞄在面前的小册子上,唐溪迅速浏览,上面的内容让她眼神微动。这是有关乌羯的问题,说这个生活在桑乾河流域的游牧民族因为临到年关,牧草枯竭导致牛羊饿死的问题,引起乌羯本族开始进犯东秦边境,意图洗劫,最终和狄家军大战一场的事。
这事,唐溪已经听方哲耀发过牢骚了,还因为这件事导致岚熙公主提前出嫁,只怕不知道此时她正如何哭闹呢。
但眼前这份情报,重点却并不是东秦国内,也不是狄家,而是另一个人——斐子稹。
“斐子稹居然还在乌羯有人?这次战事就是他故意挑起,试图打探东秦兵力的?”唐溪惊讶一瞬间,随即想起了上次和斐子稹谈话时,他欲露还遮的意思。
斐子稹希望借助她的手,得到长生丹进一步摧毁东秦,但她并没有答应,而是希望更加了解他的实力。当时斐子稹并没有明说,但对于她故意提起狄家军却也没有否认。
原来他的实力并不是在狄家军中,而是与之相抗衡的乌羯。
这不过这一次,到底他这般展示自己的实力,到底是为了给她看自己的能力,还是真的有所图。或许到时候她应该去问问他,顺便……借助他的手,彻底将他们共同的敌人狄啸康处
理了。
斐子稹虽然不是东秦人,但唐溪更明白,狄啸康才是比斐子稹还要可怕的人。他这种试图谋朝篡位,涉及害死她生父的人,绝对是她一定要除掉的对象。
“怎么,想到什么了?”楚轻侯声音忽的变得柔软起来,起身搂住了她的腰。
“嗯,想到斐子稹了。”唐溪点点头:“看来改天我还要去见见他,这次是个机会,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事,这种平白的助力就不要错过了。”
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楚轻侯将唐溪搂在怀中,柔声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溪儿……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靠在他怀中,唐溪只觉无比安心,连声音也轻柔的几许。
“你上次……不是说有事情要告诉我吗?是忘了还是不想说了?”
微微一顿,唐溪从他怀中脱出,看着他有些正色的样子。唇边微微扬起,那一丁点弧度犹如雪下透香的梅瓣,让人忍不住想要吻上去。眼睫低垂,眼底满是柔情,缱绻的情绪充斥眼瞳,瞬间将她整个人包围。
这件事,她其实早就应该告诉他了,拖了这么久,只怕越拖下去越难以出口。
想到这里,唐溪又低下头,眼神凝视在他胸口衣襟上,低声道:“不是不想说,也不是忘了,只不过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一想到当她说出这件事之后,她无法想象楚轻侯会是什么反应,不过想来应该是高兴的吧?
“我的事……我是说不是唐家,而是我本身的事,你有派人调查过吗?”唐溪抬头,羽睫轻颤,眼底流露出一片灿然的光彩。
“曾经是有过的,不过当时并没有查出什么特别,但是溪儿你所表现出来的,却又完全和你本身有些不相称。”楚轻侯没有半点隐瞒,直言道:“不过后来觉得你越来越有趣,我反而不想调查你了,就停止了影焰那边的动作,我是什么用意,你应该猜得到?”
“你想让我亲口告诉你?”
温柔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楚轻侯捧着她的白皙粉嫩的脸庞:“我不想费尽心思调查我喜欢的女人,如果她不愿意说,不想说,我就等着。等到她愿意告诉我的时候,无论多久,我都愿意等。”
“即便我一辈子都不告诉你,你也愿意?”
楚轻侯笑了起来:“不说也没有什么,反正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我有个神秘的小妻子,岂不是也很有趣?”
唐溪忍俊不住:“好了,我没说不给你说,那我告诉你就是了。关于我爹娘的事,你知不知道……”略一顿,她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其实我并不是我爹娘的亲生女儿,我娘将我收养长大,嫁到唐家直到现在。”
“嗯,我听着,你慢慢说。”温柔低沉的声音,没有半点意外,也没有催促的意思,犹如宁静的山间清泉,让唐溪的心绪变得更加平静。
抱着楚轻侯的腰,唐溪侧脸靠在他胸前,轻声道:“那是十五年前的事了,我娘,其实……”
(本章完)